張九淡定的退出來,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木晉暘側頭一看,笑着說:「嗯?小九,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張九着才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自己也不是那麼淡定啊,那場面真是太尷尬了。
端木晉暘也想去洗一下手,張九趕緊拉住他,說:「等等,別去了,唐麟他們在洗手間……」
端木晉暘瞬間就明白了。
飛機還有一會兒才落地,張九吃了午飯之後就困了,把座椅調成了仰躺的樣子,躺在椅子上準備睡覺。
突然一片陰影壓了下來,張九嚇了一跳,就看見端木晉暘的俊臉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然後親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柔/軟溫暖的嘴唇,端木晉暘的嘴唇感覺和整個人都不太一樣,剛開始看着端木晉暘的時候,覺得他不好接/觸,而且很冷硬,沒想到也是一個有點小溫柔,而且會講笑話的人,尤其是嘴唇,說真的張九喜歡這種接/吻的感覺。
不過張九還是嚇了一跳,端木晉暘只是親了一下,然後就抬起頭來,說:「拿張毯子蓋吧,空調風很大,小心着涼。」
端木晉暘說着,管空/姐要了毯子,空/姐的服/務非常職業,就當沒看見端木晉暘和張九接/吻一樣,還是笑眯眯的把毯子拿過來。
下飛機之前,顧山澤才從洗手間出來,張九都睡醒一覺了,端木晉暘的椅子也平躺下來,兩個人面對面側躺着,感覺還不錯。
顧山澤回來五分鐘之後,唐麟才裝作一副沒事兒人似的回來了,但是他的動作一瘸一拐的,又是那麼艱辛。
張九翻了個白眼,心想唐麟那腦子竟然還想耍心機,兩個人前後腳分開回來,飛機上一共就這麼幾個人,能不知道他們躲在洗手間一個半小時在幹什麼嗎,飛機都要落地了!
唐麟裝作沒事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結果發現頭等艙的椅子太他/媽硬了,「嗷」的慘叫一聲,直接跳了起來。
顧山澤輕笑了一聲,看了他一眼,不過沒說話,也沒動。
倒是空/姐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說:「先生您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只是唐麟,張九都替他尷尬,唐麟打發了空/姐,趕緊慢慢坐下來,結果顧山澤還是一派優雅冷漠的樣子,看的唐麟內心火兒大,心想這個渣男,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飛機很快就要落地了,眾人都回到座位上,飛機落地之後,眾人拿上行李,準備下飛機了。
端木晉暘幫張九拿着行李,唐麟托着自己行李,雖然也不沉,但是心裏酸溜溜的,顧山澤這個大渣男,連端木晉暘三千分之一的溫柔也沒有。
他正咒罵着顧山澤,突然手上一輕,行李箱就被提走了,顧山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說:「罵我罵的很過癮?」
唐麟頭皮一陣發/麻,轉頭瞪着顧山澤,顧山澤微微彎着腰,在他腰上一拍,唐麟「嗷!」又慘叫了一聲,別人直往這邊看作繭自縛。
顧山澤笑着說:「你真熱情,今天晚上還來嗎?」
唐麟都是更是頭皮發/麻,氣得他大步就往前走過去了。
眾人下了飛機,唐麟要來遊樂城「視察」,遊樂城的領/導已經派了專車來接,他們不需要等出租或者大巴。
遊樂城在新的開發區,其實也就是郊區,開車過去要將近兩個小時,而且是不堵車的狀況下。
遊樂城除了司機之後,還派了一個代/表來,張九他們四個人就坐在了後排。
然後張九就很後悔和唐麟顧山澤他們坐在一起。
剛開始還挺正常,代/表自誇自擂的說遊樂城有多好,多適合端木先生投資。
後來張九就發現唐麟在哆嗦,哆嗦的越來越快,只見唐麟的雙/腿微微叉/開,顧山澤的手就放在他的大/腿靠上的位置,手指輕輕的滑/動着,正好放在了他的左腿上。
唐麟的融天鼎碎片在他左腿的大/腿內/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個地方異常敏/感,尤其是顧山澤的手一碰,敏/感的唐麟就要暈過去。
顧山澤很清楚這點,手指就放在他的腿上輕輕的劃,雖然並沒有摸/到碎片,畢竟那個位置太靠里側了,但是陰氣順着唐麟的大/腿划過去,還是讓唐麟全身發/抖。
唐麟一直忍耐着,不然就被人看了笑話了,但是顧山澤分明是惡劣的想要別人看唐麟的笑話。
唐麟沒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那聲音異常的甜膩。
代/表嚇了一跳,說:「唐先生……」
顧山澤立刻說:「不要在意,唐先生有點暈車。」
顧山澤的樣子非常冷漠,狹長的眼睛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鏡,看起來就更是冷漠,那個代/表也不敢再說話。
唐麟跳車的心都有了,狠狠掐了顧山澤一下,顧山澤卻挑了挑嘴角,笑的唐麟心臟梆梆直跳。
張九無奈的看着他們兩個人,結果端木晉暘竟然也開始搞小動作了,勾住張九放在椅子上的手指,兩個人竟然演變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樣……
張九臉上頓時一紅,端木晉暘對他笑了笑,張九又捨不得甩開。
車子有點輕微堵車,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對於剛剛做完激烈運/動的唐麟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因為遊樂城只有一個酒店,就是那個恐怖主題的酒店,所以他們如果要下榻的話,還是要去那個酒店。
酒店的人竟然非常多,進進出出的很熱鬧,而且很多人張九都覺得眼熟,因為在換天師執照的時候見過,當時都是考生,沒想到這裏聚/集了這麼多人來揭榜。
他們在前台稍微等了一會兒,酒店自然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房間,每個人都是行政套房,而且有專門的管家。
大家拿上房卡,這個時候酒店的副經理就來了,酒店出事之後,經理也悄然的死亡了,而且也死在了墳場的棺/材里,這個酒店現在是副經理主事,自然要出來迎接他們醜男多變態。
副經理姓王,王經理帶着他們一路上了樓,電梯是觀光梯,但是也非常暗黑風格,而且專門設計成鬼火的形式,一閃一閃的鬼火,還是藍色的燈光。
電梯上升的時候能看到外面的風景,一大片墳場,地上插着棺/材,縱橫交錯,看起來狼藉滿目,還有烏鴉飛來飛去。
張九頓時後背一陣發/麻,心想現在的人真是閒的蛋疼,竟然跑到這裏來住宿,這環境簡直糟糕透了!
眾人到了二十層,這一層都是套房,張九看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更覺得糟糕透了。
房間是古堡樣式的,也是仿造吸血鬼的模樣,最主要的是,床!床竟然就是個大棺/材,他不想睡覺睡在棺/材里好嗎!
桌上的水杯全是紅色的,透/明的礦泉水倒進去也會變成血漿的顏色,看的張九一陣反胃,四周的裝修倒是很豪華,但是桌子上插着匕/首,椅子的扶手是骷髏頭,浴缸竟然是個野獸的大嘴,扶手是獠牙的樣子,熱水一打開就是紅色的,王經理自豪的說這是加過特殊精油的水,有保健功效,而且好像是血液一樣逼真。
真的夠逼真了,張九寧肯去睡大街了!
四個人的房間都非常驚悚,顧山澤的房間設計成古老火車的樣子,整一個密閉空間,看着就心驚膽戰,畢竟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密閉空間恐懼症。
唐麟的房間主題是玩具屋,但是一點兒也不可愛,到處是張牙舞爪的玩具。
端木晉暘的房間主題是幽/靈船,他的房間還有水床,然而糟糕的是水床是透/明的,裏面的水也是紅色的,跟血一樣,還有粘/稠度,躺在上面非要額心死。
眾人疲憊了這麼久,都想回房間休息,不過現在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休息的感覺了。
王經理想着說:「各位遠道而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行政午餐,請大家這邊來。」
行政午餐在最豪華的餐廳,像電影裏的貴/族紳士一樣,坐在很長很長的桌子邊,有專門的人推着餐車進來,食物還是中西式都有的,然而菜牌卻是眼球獅子頭、電鋸手指,揚州炒飯竟然叫什麼什麼碎屍,端上了一道湯,叫海的女兒,張九覺得這個可能正常點,打開一看,血糊糊的一片,上面漂着黃/色的豆腐絲,據說是小人魚的頭髮,結果弄得跟一顆人腦袋似的。
張九噁心的根本吃不下,眾人敷衍了兩口,相約去了遊樂場。
四個人出了酒店,張九和唐麟還感覺雙/腿發軟,唐麟只想把手伸進嘴裏壓着舌/頭乾嘔,他剛在王經理介紹之前喝了一口湯,現在好後悔。
端木晉暘扶着張九,四個人進了遊樂場,感覺遊樂場才正常一些,就是普通的遊樂園,但是佔地非常大,只開放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其他三分之二還在建設中。
遊樂場裏也有餐廳,或者歇腳的咖啡廳,眾人趕緊進去休息,同時在點一些午飯吃。
張九感嘆的說:「就這樣的酒店,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慕名而來,我簡直不能理解。」
唐麟說:「好這口的人還挺多,其實就好像是密室逃生的升級版一樣,現在密室逃生不是人很火嗎,小年輕都喜歡玩這個此女太費心。」
唐麟說完,補充了一句,「我晚上真不想回去。」
張九也點頭,端木晉暘說:「那咱們看完之後,乾脆定晚上的機票回c城。」
他這樣一說,張九的眼睛頓時雪亮了,說:「好啊好啊!」
端木晉暘笑着說:「看來在遊樂城建一個正常的酒店很有必要,我覺得客流會很驚人。」
畢竟來遊樂城的還有拖家帶口的,家庭的比例也很大,絕對不可能住那種酒店,遊樂城規模很大,如果做起來,只要宣/傳得當,收益絕對不會少。
眾人下午在遊樂城看了一圈,四點多的時候就回了酒店,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王經理還想挽留一下他們,但是眾人鐵了心要走,唐麟端木晉暘他們在和王經理客套,張九和顧山澤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等着。
張九看他們客套的沒完沒了,無奈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顧山澤點了點頭,張九站起來往洗手間去,如果不是路上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機場,張九真的不想去這個洗手間。
洗手間設計的也很陰森的,每次打開水都是紅色的液/體,張九還沒踏進洗手間,就聽到「啊啊啊啊啊——」的聲音,張九聽得心驚膽戰,立刻大步衝過去,一腳踹開洗手間的大門。
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那個男人的皮肉瞬間就被吸乾了,樣子非常可怕,皺巴巴的皮裹在他的骨頭上,整張臉仿佛一個骷髏,睜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洗手池的水龍頭斷了,裏面的水「呲呲呲——」的飛/濺出來,到處都是紅色的,張九一衝進去,就濺了一頭一臉都是。
洗手間裏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看起來打扮的很朋克的小年輕,此時已經被嚇壞了,他瘋狂的大叫着,顫/抖得很厲害。
很多人聞訊趕過來,雖然這個酒店裏也有很多驚叫/聲,但是都是被嚇到了,從沒有這麼悽厲的慘叫/聲,酒店的安保衝進來,看到的也是如此震/驚的一幕。
地上的屍體跟他們之前看到的屍體一模一樣,被瞬間吸乾了血,再加上水管子還在噴水,那場面真的很驚人。
那個打扮的朋克的小年輕尖/叫/聲還沒有停止,手顫/抖得抬起來,指着張九大喊:「殺/人了!!是他!!!殺/人了!」
張九一陣懵,自己剛跑進來,那個小年輕就算被嚇壞了,也不能指着自己說殺/人了。
酒店的安保立刻將張九扭起來,張九說:「等等,你們誤會了吧,我剛進來,不是我殺的人……」
他正說着,又有很多人聞訊趕來,這回不是酒店安保,而是那些住進酒店的天師,他們看到地上的乾屍,又聽到有人/大喊殺/人了。
那些天師衝進來,看到了張九,張九被水管呲的滿頭都是血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就像血一樣,他站在原地,有些無措的解釋自己剛進來。
結果其中一個天師看到了張九,立刻瞪大眼睛,說:「他!!是他!!那個通緝犯!」
通緝犯?
那不是蒲紹安嗎?
張九覺得自己和蒲紹安長得也不像,就算現在狼狽了一點兒,但是也不會被人認為是通緝犯吧?
那些天師看到了張九,頓時就戒備起來,一臉確信的表情,張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是衝進來,看到了一個乾屍,結果就被目擊者指正是兇手,然後被一眾天師說是通緝犯誰讓你不認真創世!。
張九已經糊塗了,就在他糊塗的時候,那些天師已經開始動作了,一個天師猛地甩出一個符/咒來,張九沒有防備,他兜里也沒有任何黃符,撲出去從側面閃過。
然後那邊有很多天師,黃符像網一樣罩下來。
「嘭!」的一聲,張九被一張黃符打出去,直接跌在地上,撞得他生疼,感覺五/髒/六/腑都要挪位了,與此同時一張黃符又砸過來,竟然帶着電流,張九的身/體猛地麻痹了,發出「嗬……」的一聲。
隨即一張黃符做的大網兜頭砸下,張九蜷縮在地上,他身/體裏的陰氣被黃符牽引的激盪起來,身/體快速的抖動着,一頭的冷汗冒出來,汗水和紅色的自來水縱橫交錯在臉上,一瞬間,張九的眼睛變成了幽綠色。
「怪物!怪物!!」
那個小年輕大喊着跑了出去,張九無力的倒在地上,身上是麻/痹/的感覺,他動不了一下,但是身/體裏卻有什麼東西在膨/脹,張九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刻就變出黑豹的樣子,但是也不遠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顫/抖的厲害,手指慢慢變得尖銳,指甲從他的手指尖長出來。
「嗬——嗬——嗬——」
張九痛苦的呻/吟着,他甚至搞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身/體裏那股陰氣在膨/脹,或許是在自衛,但是讓他非常痛苦,他想要尋找發/泄的出口,但是又下意識的壓抑,一旦爆發出來,可能會有想像不到的後果。
「小九!」
端木晉暘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好多天師攔住他,說:「先生別過去,那是通緝……」
通緝犯三個字還沒說完,端木晉暘已經大步衝過去,一把撕扯下罩在張九身上的黃符,那些黃符看起來就是幾張紙,但是上面都是有天師的修為的,眾人詫異的看着端木晉暘暴躁的將黃符撕碎。
端木晉暘抱起張九,張九似乎在和他較勁,身/體蜷縮着,不斷顫/抖,嗓子裏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仿佛是野獸的低吼聲,他的眼睛綠油油的發着光,指甲變得很尖銳,獠牙也要長出來了,滿臉都是痛苦,顫/抖地說:「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抱住張九,手掌貼在他背上,快速的輸送陽氣給他,說:「小九,沒事,放鬆點,放鬆點……」
張九的尾巴「唰」一下就變了出來,長長的尾巴「啪」一下有力的甩在地上,一瞬間地板被砸的粉碎,那些天師驚叫了一聲,戒備的後退。
張九的尾巴捲住端木晉暘的腰,雙手也死死抱住他的腰,顫/抖地說:「好難受……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緊緊摟着張九,說:「沒事的小九,聽話,我知道你難受,放鬆一點兒,很快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