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嫚嫚還在打電/話,她剛才去護/士站換藥,換藥的還是昨天那位叫廉開的醫生,這讓沈嫚嫚心神蕩漾的,不過沈嫚嫚的腿傷是外傷,而且已經癒合了,完全可以下床走路了,廉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嫚嫚手/機調整成了靜音,連震動都沒有,所以接電/話晚了。
沈嫚嫚聽到張九說那個叫彭紫的護工有問題,不由得有些害怕,雖然彭紫還沒有照顧她多長時間,不過這個護工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做事也小心翼翼的,一點兒也不像張九說的那麼喪/心/病/狂。
不過沈嫚嫚還是完全相信張九的,她的手搭住了病房的門把,突然想到今天病房裏的其他病人早上回去做檢/查,所以都不在病房。
這麼一想,沈嫚嫚趕緊轉身要走,然而門卻這時候開了,「咔噠」一聲,從裏面打開,彭紫一臉微笑的站在門口,笑着說:「沈小/姐,你要去哪裏?」
沈嫚嫚一瞬間感覺汗毛倒豎,調頭就想走,然而彭紫的動作更快,猛地從裏面搶出來,一把頂/住了沈嫚嫚的腰。
沈嫚嫚猛地驚叫了一聲,彭紫一把搶過她的電/話,長按關機,用刀子抵着沈嫚嫚的腰,笑着說:「跟我走吧沈小/姐。」
沈嫚嫚驚恐無比,完全不敢動,彭紫的刀子抵在她的腰上,頂着沈嫚嫚往前走,沈嫚嫚隨着她的動作慢慢的往前走。
彭紫笑眯眯的說:「沈小/姐,請您放鬆一點兒,如果被人發現我會很困擾的,只能在人群面前殺了你。」
沈嫚嫚嘴唇哆嗦,說:「你……你為什麼要抓我?」
彭紫笑着說:「這還用問嗎?當然因為你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沈嫚嫚一愣,說:「餵等等,這句話怎麼說的?」
彭紫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使勁抵了一下沈嫚嫚的腰,說:「別動,老實往前走!不然我畫花你的臉!」
兩個人走在走廊上,彭紫讓她往電梯走,不知道是不是要帶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把她解決了。
兩個人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從前面走過來,竟然正是廉醫生!
廉醫生看到了沈嫚嫚和彭紫,笑着打招呼說:「怎麼不在床/上休息?」
沈嫚嫚張/開嘴剛要說話,彭紫的手使勁撞了一下她的腰,沈嫚嫚差點叫出來,刀子尖已經扎了進來,一陣尖銳無比的刺痛。
彭紫笑着說:「廉醫生,我帶病人去做個檢/查。」
廉醫生點了點頭,對沈嫚嫚笑着說:「我一會兒會打印一份出院醫囑給你,到時候送到你的病房去。」
沈嫚嫚臉上表情很僵硬,她覺得自己應該給廉醫生遞了求救信號,然而她和廉醫生完全沒什麼所謂的心有靈犀,廉醫生還是滿臉微笑的看着沈嫚嫚往前走,進了電梯,還和沈嫚嫚揮了揮手。
沈嫚嫚眼睜睜看着電梯門慢慢關上,彭紫按了地/下四層,根本不是什麼檢/查,地/下四層是停車場,彭紫肯定是想把她帶到沒人的地方解決了。
張九和端木晉暘衝進病房,病房裏卻沒有沈嫚嫚的任何蹤影,沈嫚嫚床邊倒是站着廉醫生,廉醫生手裏拿着一份打印的出院醫囑,也找不到沈嫚嫚人。
廉醫生見張九和端木晉暘一臉着急,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張九立刻說:「沈嫚嫚的那個護工是殺/人犯,要對沈嫚嫚下手,她們人呢?廉醫生您看到了沒有?」
廉醫生一聽有些怔愣,把醫囑扔在病床/上,說:「糟糕,快走,在底下四層,我剛才看見他們下了電梯,彭紫說是去帶沈嫚嫚做檢/查,不過我看到彭紫按了地/下四層。」
地/下停車場!
醫院有地上的停車庫,也有底下的停車庫,一般大家都把車子放在地上,因為方便,免得走來走去的取車,張九和端木晉暘的車子就停在了地上,沒想到彭紫竟然帶着沈嫚嫚跑到地/下去了。
三個人快速的往樓下沖,可惡的是電梯全都被佔用了,一時半會兒上不來,張九說:「樓梯間!」
三個人就快速的衝進了樓梯間,快速往下跑。
住院處在十幾層,他們快速的往下跑,幸虧是下樓而不是上樓,眼看終於到了b4蹭,然而樓層的門竟然被擋死了,張九衝過去一推,「嘭!」一聲,竟然是關着的,而且是鎖死的。
張九使勁推了一下,說:「媽/的,結界!」
端木晉暘說:「果然是彭紫?和上次一樣的結界,會吸收陽氣的東西。」
他們和崔陸離已經互通有無過了,這個隱藏在幕後的人,就像張九他們想像的一樣,身/體現在非常虛弱,所以需要通/過吸收別人的陽氣存活,虛弱到根本無法讀出端木晉暘和崔陸離臉上的密碼,他不僅想要陽氣,而且想要集齊融天鼎的碎片,拼成完整的融天鼎,這樣融天鼎里的九股陽氣就全都是他的了。
這裏的結界和上次地鐵站里的結界一樣,全都是吞噬陽氣的結界,端木晉暘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用他的靈力打破結界,反而適得其反。
張九說:「靠後,我來!」
端木晉暘伸手攔住廉醫生,讓他靠後站,張九雙手捏住,一瞬間眼睛變成了幽綠色,指尖突然綻放出奪目的綠光,廉醫生刺得眼睛睜不開,猛地閉起了眼睛,與此同時就聽到「啪嚓——」一聲巨響,擋住樓層的大門一下就被破開了,碎片紛飛。
廉醫生猛地睜開眼睛,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完好的大門,大門很完好,但是那種碎片紛飛的感覺仍然存在,仿佛是什麼東西炸裂了一樣,刮到廉醫生的手臂上,白色的大褂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印記,竟然給刮出/血了。
張九破開結界,絲毫不遲疑,立刻衝進去,就聽到「啊!!!」一聲大喊,然後是「嘭!!!」的聲音。
三個人聞聲衝過去,就看到沈嫚嫚倒在地上,身邊全都是鬼侍,而彭紫則是一臉興/奮猙獰的站在旁邊,握着一把摺疊的水果刀,刀尖上還有血,沈嫚嫚捂着自己的腰快速的往後搓。
沈嫚嫚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大喊着:「張……張九!」
沈嫚嫚沒有慧眼,當然看不到周圍的鬼侍,她以為後方是安全的,但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張九大喊了一聲:「當心!」
沈嫚嫚不明所以,但是她能感覺到一股陰風兜頭罩下,衝着她的腦袋而來,一瞬間脖子都冰涼了。
端木晉暘眼疾手快,雙手一合,一道白色的海浪瞬間衝過去,「嘭——!!!」一瞬間,將那個從後背偷襲的鬼侍一下擊飛出去,發出一聲巨響。
沈嫚嫚滿頭大汗,她的腰受傷了,應該只是外傷,但是病號服上全是血,看起來有些猙獰,腿上的傷口撕/裂了,讓沈嫚嫚有點站不起來。
張九衝過去,伸手一甩,一張黃符從手心裏「嗖——」的飛出去,直接挑開沈嫚嫚周圍的鬼侍。
彭紫眼見有人出來搗亂,手裏握着水果刀,立刻大喊着:「不!!!不——!!殺了她!!」
她說着,臉上突然出現了黑色的咒印,蛇形的咒印在她的臉上快速的攀爬,不斷的延伸,要想要飛舞起來一樣,黑色的煙霧也騰了起來,彭紫的眼神變得意外的可怕,大喊着:「殺了她!!!」
彭紫衝上去,端木晉暘要回身,張九立刻說:「你對付鬼侍,我來對付她!」
張九說着,立刻扔出兩張黃符,黃符仿佛鎖鏈一樣抽/出去,卷向彭紫。
廉醫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沈嫚嫚受傷很嚴重,廉醫生立刻衝過去,壓住沈嫚嫚的傷口,沈嫚嫚臉上哭的都是眼淚,眼睛都腫了。
廉醫生壓住她的傷口,把她的上衣稍微撩/起來一點兒,看了看她腰上的傷口,很深,像是一刀扎進去的,不過幸好沒有扎到要害。
沈嫚嫚似乎因為疼,打着挺,伸手去推廉醫生的手,廉醫生按住她的傷口,說:「沒事了,沒事了,別緊張,我帶你走,抱緊我的脖子。」
沈嫚嫚哭的有些喘氣,一喘氣腰上就出/血,廉醫生將她打橫抱起來,沈嫚嫚盡力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廉醫生剛要帶走沈嫚嫚,突然就感覺到一股陰風「呼——」的吹過來。
廉醫生對鬼怪什麼的完全沒有經驗,沈嫚嫚雖然沒有慧眼,但是已經「見多識廣」,立刻大喊着:「小心!」
張九眼見更多的鬼侍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衝着廉醫生和沈嫚嫚衝過去,他一把抓/住黃符,「嗖——」的一甩,所有的黃符全都甩出去,一瞬間變成了一張大網,黃符在空中快速轉動着,大網從天而降,直接罩住了廉醫生和沈嫚嫚,將兩個人保護在中間。
巨大的陰風吹過來,「嘭——」的一聲直接撞在了黃符上,黃符發出「呲啦——」一聲巨響,仿佛是放電一樣,那些衝過來的鬼侍一瞬間全被擊飛出去。
彭紫滿臉黑氣,笑着說:「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你以為我沒有辦法了嗎!?她該死!!賤女人!!」
她說着,揮了揮手,更多的鬼侍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張九嘴裏發出「嘖」的一聲,似乎非常不耐煩,說:「像趕不完的蒼蠅一樣難纏。」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嘭——」一聲,地庫的大門立刻又衝進來幾個黑影。
兩條黑色的鎖鏈「唰——」的一下打過來,一瞬間兜飛了一幫鬼侍。
「一百?」
張九有些詫異,沒想到一百也趕過來了,不過不只是一百,還有二毛和三分塗麓,崔陸離也來了,還有剛剛恢復不久的封芒。
雖然鬼侍很多,但是也架不住張九他們人多,那些鬼侍很快就不夠看了,彭紫有些驚恐,想要掉頭就跑,封芒的手五指一張,就聽到「啊——」的一聲。
彭紫大叫了一聲,突然感覺後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一下將她抓了回來。
彭紫猛地跌坐在地上,快速的向後掠取,一路大喊着,瞬間摔倒在了張九的腳下。
張九微微一笑,說:「我先給你拔除咒印,一會兒警員就會到了。」
彭紫大叫着,想要逃脫,端木晉暘手指一動,就聽到「當——噹噹當!」四聲,彭紫的四肢一下全都被固定在了地上。
張九笑着說:「謝謝。」
端木晉暘說:「舉手之勞。」
張九雙手捏訣,甩出一張黃符,黃符一瞬間貼在彭紫的臉上,彭紫嘴裏發出「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聲,臉上黑煙瞬間騰起,不停的掙扎着,從彭紫的臉皮里漸漸的拔/出來。
正說他們所想的,這些咒印都可以拔除,因為那個幕後的人實在太虛弱了,他的咒印沒有那麼可怕。
彭紫的咒印一瞬間就被拔/出來了,一下癱在地上,最厲害大嚷着:「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賤女人都該死——該死!!」
張九搖了搖頭,說:「我覺得她應該去看神/經病。」
眾人把彭紫留在地庫里,然後報了警,趕緊帶着沈嫚嫚上了樓,沈嫚嫚的傷口變多了,也真是夠倒霉的,幸好沒有傷到任何內臟,也是萬幸了。
之前沈嫚嫚還在想,明天就要出院了,真是太可惜看不到帥哥了,結果就以這樣的方式繼續住院了。
張九坐在病床旁邊,看着沈嫚嫚憔悴的臉,笑着說:「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沈嫚嫚苦着臉說:「去你的,你竟然還嘲笑我,我要疼死了,哎呦真的很疼。」
張九聳肩說:「能不疼嗎,那麼深的傷口,你也是夠倒霉的,怎麼樣,找個寺/廟或者道觀拜拜吧,你要是信上帝,去教/堂拜拜應該也管用?」
沈嫚嫚對張九翻了個白眼。
張九還在病房裏和沈嫚嫚說笑,三分突然敲了敲門走進來,說:「大人,我先回去做飯了。」
張九點了點頭,三分很快就退出了病房,張九和端木晉暘在醫院裏瞥了一會兒沈嫚嫚,因為事情順利解決了,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不過封芒的身/體還不好,他們也不打算在醫院逗留太久,準備先回家去了。
況且沈嫚嫚巴不得他們快點走,因為廉醫生還在病房裏,沈嫚嫚想要和帥哥的獨處時間。
張九走出病房,然後嚇了一跳,三分明明回去了,然而二毛卻站在病房外面。
他的頭髮披散下來,根本沒有束起來,眼眶還是腫的,臉色有些憔悴,因為他已經暴/露了,所以也不需要裝成鬼了,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不過說普通,二毛也並不普通,他是一個修/煉的人,本身就懂很多術法,再加上有黑葉子的幫助,二毛本身的修為不低,而且他活了很長時間,因為陽氣受損,陰氣很強,二毛雖然不是鬼,但是和鬼也沒有兩樣,只是多了一具肉/身而已。
二毛抱臂站在門外面,表情很冷漠,盯着眼前的一塊的地磚,不知道在想什麼。
因為之前張九看到一百二毛三分是一起來的,所以還以為他們和好了,原來並非如此,不過轉念一想,崔陸離也來了,所以二毛到底是跟着自己的式神來的,還是跟着崔陸離來的,也很難明確。
張九走出來,二毛立刻收回了眼神,看了張九一眼,嘴唇張合了一下,終究沒說出話來。
張九看他那糾結的表情,不由得嘆口氣,說:「肚子都餓了,咱們快回家吃飯吧,不知道今天三分做的是什麼。」
眾人坐車回家,封芒身/體還是有些不好,需要多休養,張九想要把他留在家裏休養,但是崔陸離要把封芒帶回去休養。
張九當然不同意,不過也沒有辦法,封芒和崔陸離的感情很好,崔陸離對封芒來說不僅是義/父,是一種依靠,而是他二十幾年來的全部,封芒對崔陸離的虧欠,也讓這份感情更加深沉了。
再加上封芒是個認死理的人,還有崔陸離突如其來的溫柔,封芒根本跳不出這個圈子了,早就一頭栽了下去,而且甘之如飴。
張九無奈的搖了搖頭,封芒還是跟着崔陸離回去休養了,崔陸離笑着說:「封芒傷好之後,會請你們來家裏做客。」
張九眯眼說:「哦,鋒芒傷好之前,請崔先生別做奇怪的事情。」
崔陸離笑了笑,完全沒有尷尬和不好意思,倒是封芒臉色通紅。
崔陸離和封芒告辭,二毛本身也要起身離開的,不過崔陸離卻擺了擺手,說:「你已經自/由了,去留都由你來決定。」
崔陸離和封芒很快就走了,二毛站在玄關的位置,三分正好從廚房出來,看了他一眼,將盤子一個一個的擺在桌上。
二毛被那種眼神深深的震/驚了,心裏升起一股涼冰冰的感覺,那種充滿了厭惡的眼神,讓二毛遍體生寒。
三分討厭欺/騙,或許有他的理由,從沒聽三分提起過,但是不難看出,欺/騙似乎是他的逆鱗,二毛已經觸到了這塊逆鱗,讓他的手鮮血淋漓……
二毛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平板的說:「對不起。」
他說着,打開門走了出去,「咔噠」一聲,大門關上,立刻阻斷了眾人的視線,二毛的聲音也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