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有些混亂,因為有人進入了隧道,列車被/迫停車,乘客全都滯留了,很快有人來疏散人群。
然而看熱鬧的人不少,人群沒有那麼快散去,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啊啊啊!!!」的聲音傳來。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張九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看到有光從隧道里竄出來,隨着大喊的聲音,那個爬進隧道里的怪人突然竄了出來,然後一把抓/住了還在安全線旁邊看熱鬧的一個乘客。
乘客驚恐的大吼着,被那個怪人勒住脖子,猛地栽下站台,旁邊的人全都驚恐的大叫後退。
張九一瞬間就看到那個怪人臉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蛇紋咒印,滿臉的猙獰,勒住那人的脖子快速的往隧道里拖拽。
「天呢救命啊!!」
旁邊有人/大聲呼救,想要去拽那個被拖下去的人,但是根本拽不過,差點就一同載下站台,就在這個時候,那被拖拽的人臉上猛地也變成了一片漆黑,那個拽住他的好心人被一把拖了下去。
場景變得更加混亂,乘客四散奔逃,那個好心人一下拽下站台,發出「嘭!」的一聲倒在地上,一個臉上出現蛇紋咒印的人快速的拖拽着他繼續往前,另外一個感染的人想要爬上站台,去拖拽其他人。
一個小姑娘被猛地拽住了小/腿,「嘩!」的往下一拽,小姑娘的雙/腿立刻磕在地上,鮮血淋漓的,被瘋狂的拽下站台,她雙手拽住站台的邊緣,大聲的哭號着。
因為剛才出手的好心人已經被拽了下去,沒有人再敢出手,張九一看,立刻撥/開人群衝上去,然而前面的人很多,眼看小姑娘就要被拽下去,不停的哭喊着。
封芒突然一下竄出去,一把抓/住那小姑娘的手,快速的把人往上拽,張九也終於從人群衝出來,抓/住小姑娘的另外一隻手,把人快速的拽起來,同時手腕一甩,一道肉/眼不能看到的綠光打出去,「啪!」一聲,正打在怪人的手腕上。
怪人嗓子裏發出一聲大吼,立刻搜鬆了手,兩個人快速把小姑娘拖上來,小姑娘腳腕上都是血,被抓的掉了一塊肉,膝蓋全都磕花了,所幸沒什麼大事,但是被嚇壞了。
小姑娘一拽上來哭的更是兇猛了,根本走不動,乘務員快速的衝過來,抬着人往安全的地方走。
就在這個時候,「呼——」的一聲,封芒根本沒有防備,猛地短促的喊了一聲,只感覺有人猛地勾住自己的脖子,快速向後一帶。
「嘭!」
封芒整個人向後仰去,一下掉下站台,猛地摔在軌道上,封芒「嗬」了一聲,軌道嗝的他腰疼,幾乎爬不起來,那兩個怪人猛地托住封芒的小/腿,快速的向隧道深處跑去。
封芒的頭一下磕在軌道上,頓時腦袋流/血了,腦子裏一片眩暈,他縮起手來,避免碰到有電的第三軌,否則750v的高壓電絕對不好受。
封芒猛地一把抓/住軌道,那兩個人拖拽的速度一下降低了,被卡在隧道裏面一點兒的地方,然而那兩個人猛地一抓,一把抓/住封芒的手腳,封芒只覺得腳腕要被砍斷了一樣,疼的他雙手一松,一下被拖拽進了隧道里。
張九聽到耳邊的驚呼和大叫的聲音,轉頭一看,就看到封芒被拽進隧道深處,一下看不見了。
張九猛地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往前沖,一下跳下了站台,快速的衝進了隧道,他能聽見有人/大喊阻止他的聲音,但是張九根本顧不得這些,那些怪人顯然中了咒印,而且咒印的傳染性很強,封芒之前已經被感染了,如果再被抓/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張九衝進隧道,隧道里一片黑/暗,因為發生事情,車子全都被/迫停運了,隧道里空空如也,黑/暗又潮/濕,張九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跑步的聲音,那兩個怪人拖着封芒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在黑/暗的隧道里,張九的眼睛變成了幽綠色,猛地亮了起來,他的視線並不畏懼黑/暗。
張九快速的往前跑,衝進隧道已經有兩分多鐘的時間,但是什麼也沒聽見,但是隧道只有一條,封芒肯定就在前面。
張九靠向一側,快速的向前跑,避免碰到第三軌觸電,突聽「嘭!」的一聲,聲音就從前面不遠的地方傳來,張九眼睛一眯,手中黃符快速的甩出去,同時加快了速度往前撲。
黃符發出「嗖——」的一聲掠出去,猛地沖向那兩個怪人,封芒頭上都是血,伸手抓/住軌道,猛地一剪腿,剛才「嘭」的一聲,就是他把其中一個怪人給踹了出去。
黃符一卷,將另外一個人快速的兜起,然後變成了一張大網,「唰!」一下收攏,將怪人直接兜在網裏。
張九衝過去,一把扶起封芒,封芒臉上都是血,尤其是右臉,似乎被蹭花了,臉上全是血道子,裏面都是黑色的油泥和土,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已經精疲力盡,根本站不起來。
張九把他的一條胳膊挎在自己脖子上,伸手抄住封芒的腰,半扶半抱着封芒走過去,那兩個怪人都在網裏,還在不停的掙扎着。
張九單手捏訣,結了一個印,黃符「唰——」一下變了形狀,猛烈的發出綠色的光芒,那兩個怪人突然發出「啊啊啊啊!!!」的大吼聲,聲音非常悽慘,迴蕩在黑/暗的隧道里。
兩個人臉上的咒印快速的散發出燒焦的味道,猛地從臉上騰起來,瞬間被拔了出來,發出「呲——」一聲。
那兩個人的咒印被拔/出,猛地就倒在了地上,張九鬆了一口氣,封芒這個時候說:「那邊好像有東西?」
他說着,指着隧道的一面牆,張九眯眼看過去,就如同封芒所說的,那邊似乎有東西,然而並不是普通人眼能看到的東西,而是一道結界。
結界仿佛是門一樣,鑲在隧道的牆上,黑色的結界散發着一股很不好的氣息,張九有些吃驚,原來地鐵總是鬧/事/故,其實並非偶然,結界裏可能隱藏着什麼東西。
但是張九現在身邊都是傷員,那兩個感染咒印的人應該快速送往醫院,身/體的元陽或許已經損傷很大,需要臥床靜養,而封芒呢,更不用說了,他的臉上全是血,傷口裏很髒,需要趕緊消毒。
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探根究底的好時機,就在張九糾結的時候,後面有腳步聲傳來,原來是乘務打着手電已經追過來了。
張九趕緊扶着封芒走過去,乘務員叫來了醫務,抬着擔架將封芒帶了出去,又將另外兩個受傷的乘客也抬了出去。
張九身上也是髒兮兮的,畢竟隧道里不是行人走路的地方,一路跑過去全是油泥。
張九被人拉上站台的時候,發現封芒已經昏睡過去了,醫務抬着擔架飛快的送往醫院,張九也就陪着去了醫院。
封芒臉上的傷有些嚴重,磕碰得很猙獰,再加上裏面混了東西需要清理,一堆護/士圍着,頭上身上也有很多傷口,跌下站台的時候正好撞了頭,有些腦震盪,腳腕被抓的血糊糊的也要包紮。
然而清理傷口的時候,封芒竟然一直在昏睡,仿佛累得不行一樣。
等傷口都清理完,封芒被推進了病房,張九一看時間,竟然九點四十五了,馬上就要到十點了。
張九又出去買了點食物回來,回來的時候正巧封芒醒了,張九把東西放在桌上,說:「沒什麼好吃的,不過你現在肚子肯定餓了,吃點東西吧,不然你身/體太虛弱了。」
封芒詫異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竟然是在醫院,天色黑的透了,並不是獨間的病房,病房裏還有三張床。
封芒說:「幾點了」
張九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十點,說:「十點了,你吃了東西趕緊休息。」
封芒有些着急,說:「不用陪我了,你快回去吧。」
張九說:「你又沒人陪床,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這兒,不然你把你姐姐的電/話給我,我給她打一個,總要告訴你家人。」
封芒眼神晃動了一下,說:「別……別給她打電/話了,時間不早了,我沒什麼事兒,不用讓別人擔心。」
封芒正說話,張九的手/機就響了,因為醫院的病人睡得都早,張九趕緊把手/機調了靜音,說:「端木先生打來的,我去接個電/話。」
張九跑出病房,把電/話接起來,端木晉暘的聲音立刻響起,帶着一切急促,說:「小九,你在哪裏?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為什麼不在家?」
張九立刻說:「我現在在醫院裏。」
端木晉暘的聲音更加急促了,說:「你受傷了?哪家醫院?」
張九趕緊說:「沒有沒有,我沒受傷。」
張九給端木晉暘解釋了一下,端木晉暘十點回到家裏,結果發現張九不在,問了式神,式神說大人根本沒有回家,因為端木先生也沒回來,所以還以為兩個人又去約會了。
端木晉暘覺得不對勁,立刻就給張九打電/話了,端木晉暘問清楚了地點,說:「我開車過去。」
張九掛了電/話,回了病房,封芒似乎有些急躁,說:「你回去吧,我真的沒事了。」
張九搖手說:「沒關係,端木先生說他也過來,你快吃東西吧,是不是吃東西臉疼,不過也沒辦法,你忍兩天估計就結疤了。」
封芒心裏有些焦慮,雖然義/父不讓他再管這件事,但是封芒還是放不下,端木晉暘落了單,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但是張九並沒與往這邊想,所以根本一點兒也不擔心。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張九的手/機又響了,張九笑眯眯的站起來,到病房外面接電/話,說:「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笑了笑,說:「我到了,在樓下呢,這兒的餐廳開始賣夜宵了,給你帶兩個叉燒包怎麼樣?」
張九一聽,頓時唾液就分/泌/出來了,剛才他下樓的時候沒什麼吃的賣,隨便買了一點兒,現在肚子還有點餓,一聽到叉燒包,頓時就不行了。
端木晉暘說:「再給你帶一杯奶茶。」
張九說:「要凍奶茶!」
他說着,還沒聽到端木晉暘答應的聲音,突然手/機里就傳出「嘭!!!!!」的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張九站在病房外面,能看到走廊的窗戶炸出巨大的火花,玻璃幾乎要被震碎了,隨即張九的手/機里傳來了忙音,很快掛斷了。
張九嚇了一跳,封芒也聽到了動靜,立刻衝出來,震/驚的看着窗戶外面炸起的火花。
張九隻是愣了不到一秒,猛地衝進樓梯間,快速的順着樓梯往下跑,心臟跳得飛快,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什麼都想不到了。
封芒沒有跑進樓梯間,也沒有跟着衝下樓,他身上有些發軟,靠着牆慢慢坐了下來,似乎有些疲憊,腦震盪的眩暈感讓他想吐,捂着自己的嘴巴,但是又吐不出來。
張九衝下樓,就看到醫院外面的店鋪似乎着火了,火苗「噼噼啪啪」的響,店鋪的招牌迸濺的到處都是,人群正在騷/亂,看不到端木晉暘的影子。
張九衝進人群,旁邊的人都在快速的逃竄,只有他瘋了一樣衝進人群,張九一眼就看到了端木晉暘那輛車,銀灰色的,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他開的就是這輛車,但是現在前機器蓋子已經炸碎了,反光鏡掉在地上,迸濺的到處都是碎片。
張九瘋了一樣衝過去,「嘭!」一下,卻被人一把從後面拽住,那手掌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張九猛地回頭,就看到端木晉暘站在自己身後,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大哭的小孩子。
端木晉暘臉上有蹭傷,小孩子滿臉都是灰土,一個中年女人衝過來,小孩子立刻哇哇大哭的伸手去抱,端木晉暘把孩子遞給女人,那個中年女人連聲道謝,然後才抱着孩子走了。
張九看得有些發愣,端木晉暘笑了笑,說:「怎麼了小九?」
張九喃喃的說:「我以為……」
端木晉暘伸手摟住他,說:「沒事,剛才爆/炸的時候我正好在外面,不過看到那個孩子,順手救了一下。」
爆/炸的並不是端木晉暘買東西的店鋪,而是旁邊的小倉庫,看起來廢棄很久的,並沒有傷到人,店鋪只是被殃及了有些着火,剛巧有個孩子在小倉庫附近玩,端木晉暘看到了就把孩子給救了出來。
不過端木晉暘的車子又完蛋了……
張九剛才嚇得要死,現在完全沒有緩過勁兒來,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樣子,很難以描述出來的心情,那時候心跳差點就停止了。
張九一把抱住端木晉暘,仰起頭來,就親/吻在了端木晉暘的嘴唇邊,這讓端木晉暘有些受寵若驚,立刻伸手摟住張九的腰,將人狠狠箍在懷裏,發狠的吻着他的唇/舌,張九一點兒也不避諱,在端木晉暘懷裏輕輕的戰慄着,嗓子裏發出呻/吟的哼聲。
旁邊的人還很騷/亂,兩個人熱/吻了一陣都沒有人發現,張九突然身/體一僵硬,說:「你……你怎麼……」
端木晉暘臉上絲毫沒有尷尬和不自然的表情,還輕輕的頂了一下張九,嚇得張九直哆嗦,笑着說:「誰讓小九這麼熱情?」
張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根本不敢撒手,真的怕一撒手,端木晉暘就會不見了一樣。
人群中有個人影慢慢的退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張九和端木晉暘,終於快速的轉身離開了。
房門「吱呀——」的一聲,但是沒有被推開,一個人影從大門直接穿進來,別墅里黑着燈,所有人似乎都已經休息了。
人影從門口走進來,突然發出「嗬……」的一聲,似乎是被嚇到了,沙發上竟然坐着一個人,淡藍色的眼睛突然張/開了,在黑/暗中非常明顯。
「你去哪了?」
三分彈了一下手指,別墅一層的燈很快就打開了,那從門口穿進來的人影竟然是二毛,二毛的衣服穿的很整齊,似乎是出門過,不過頭髮依然是散下來的。
二毛盯着三分,三分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重複說:「你去哪裏了?」
二毛嗓子滾動了一下,眼睛快速的晃動,往後退了一步,三分的腳步突然就停下來了,說:「我沒想嚇到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三分說着,笑了一下,不過笑容並不怎麼愉快,反而有些苦澀,轉頭要走,二毛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拉住了三分的袖子。
三分停下來,轉頭看着二毛,二毛把右手藏在身後,咬了咬嘴唇,低着頭,聲音很弱,說:「我想要三分親/親。」
三分眯了眯眼睛,慢慢走回來,伸手摟住二毛,抬起頭來,溫柔的把他的頭髮攏在耳後,說:「然後呢?」
二毛咬着嘴唇,快速的搖了搖頭,把右手藏得更靠後。
三分輕笑了一聲,說:「好,那隻親/親,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