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端木晉暘再也不會把自己當成騙子了,因為他打開了慧眼,他從此能見鬼見神了,能看到自己眼睛見到的東西了。
然而……
端木晉暘又把張九當成神/經病了……
有一個很幸/運的事情就是,端木晉暘參觀完他的辦公室之後,就皺着眉拿起電/話,撥了人/事/部的內線。
直接撥到了人/事/部經理的內線。
張經理可不知道是端木先生打來的,看來電顯示是樓下負三層,想了半天才想到原來是那個風水師的辦公室打來的。
張經理接起電/話,說:「喂,張九?你那七百頁的資料看完了?周三就交給你了,周四你曠工一天,今天下班之前如果完不成,那就要加班了。」
端木晉暘又皺了皺眉,說:「什麼七百頁的資料?」
端木晉暘的聲音很低沉,和張九的自然不一樣,那邊的張經理愣了一下,反應了很半天,都沒想到是老總,還以為張九感冒了,聲音變得低沉了……
端木晉暘又跟上了一句,沉着聲音說:「我是端木晉暘。」
張經理:「……」
電/話里有片刻的木訥聲,然後就是張經理吃驚的聲音說:「端……端木先生,怎麼是您啊,我還以為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端木晉暘就說:「以為是張九?」
張經理腦袋裏都懵了,金星亂閃,中午剛剛看到端木晉暘和張九走在一起,疑似一起吃中午飯回來,而且老總竟然還笑了一下,簡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但是之前張九入職的時候,端木晉暘的態度明明非常冷淡,張經理是人事經理,人/事/部是最要懂得看上層臉色的群/體,尤其是在這種水深的大公/司里,張經理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已經出神入化了。
但是,她從來沒想到會拍到馬腿上。
端木晉暘開門見山的說:「張經理,張九的辦公室在哪裏?」
張經理一頭冷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明明是地/下三層,老總已經坐在地/下三層給她打電/話了,還明知故問,明明是在質問自己。
張經理支吾了一下,說:「在……在……」
端木晉暘冷這聲音說:「張經理,我希望公/司對待職員可以一視同仁,我不希望有人沒用的空降和吃閒飯,也不希望有故意打/壓排擠新人的情況發生,張經理已經是公/司的老骨/幹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經理一頭冷汗,端木晉暘說話已經給她留足了面子,張經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偷偷跑到廟裏去燒高香,立刻說:「是是,端木先生,我明白,我明白。」
端木晉暘說:「希望張經理不只是口頭明白。」
他說着,很自然的就掛上了電/話。
張九:「……」
張九突然很想深吸一口氣,然後狠狠的吐出來,端木晉暘剛才那幾句話說的太有范兒了,電/話很老舊,非常漏音,他能清晰的聽到張經理的說話聲,那叫一個大快人心。
二毛晃着小白腿,抱着小熊公仔,說:「啊,大哥/哥好厲害的樣子。」
三分側頭說:「嗯?二毛,我不厲害嗎?」
二毛笑着說:「三分最厲害了,我最喜歡三分了。」
三分笑眯眯的摸了摸二毛的頭頂,一臉寵溺的表情。
張九:「……」
端木晉暘掛上電/話,又看了一眼秀恩愛的二毛和三分,皺眉說:「這些是什麼人,公/司里怎麼還有小學/生?」
小學/生……
張九沒忍住,差點「哈哈哈哈」的大笑出來,二毛看起來的確特別嬌/小,但是也沒有小學/生那麼誇張,中學小蘿莉差不多,端木晉暘肯定是誇張的說法,但是身高問題,快准狠的就戳中了二毛的痛處。
二毛噘/着嘴,從電腦上跳下來,把小熊公仔交給三分抱着,叉着小細/腰,說:「我才不是小學/生,我已經好幾百歲了,而且我能變高高!」
二毛說着,突然開始掰自己的胳膊和腿。
「咔吧!」
「咔啪!」
「啪!」
幾聲脆響,二毛就把自己的胳膊和腿全都掰下來了,清脆的聲音之後,二毛把自己的胳膊和胳膊連成一線,腿和腿也連成一線,胳膊插在腿上,然後把自己的小腦袋瓜抱起來,插在胳膊上,二毛從小豆包一下變成了一個「電線杆」……
二毛總喜歡組裝自己的身/體,張九已經見慣不慣了,剛收了二毛做式神的時候,二毛給大人表演組裝身/體,張九那時候在吃飯,吐了整整一個小時,但是現在張九看到這種場面已經不會吐了,偶爾還會笑。
張九側頭看像端木晉暘,端木晉暘沒有吐,也沒有驚叫,臉色很淡定,但是死死皺着眉,隨即說:「失陪一下。」
然後就走出了辦公室。
一百抱臂坐在旁邊,說:「他肯定是去報警了。」
張九大喊了一聲,趕緊追上去……
端木集/團的員工幾乎都感覺到了,端木先生今天有點與眾不同,第一個與眾不同是,端木先生竟然和新來的首席風水師是朋友關係,而起是那種「非常親/密」的朋友。
因為他們共同吃午飯,為了張九的辦公室問題,端木老總還打電/話批/評了人事經理。
第二個不同的地方是,端木晉暘的秘/書覺得老闆可能最近太忙了,有點精神衰弱。
因為端木先生先說他的辦公室里進來了一隻野狗,而且是那種黑色的大柴狗,非常兇悍,要知道這是基層的高層辦公室,野狗怎麼可能混過重重安保進入大廈?
秘/書叫安保衝進來的時候,端木先生的辦公室里連根狗毛都沒有。
十分鐘之後,秘/書又接到端木先生的內線,說他辦公室里有個光/裸的女瘋/子!
女人不知道怎麼混進辦公室的,而且光着身/體,竟然不/穿衣服,在他的辦公室里逛大街,還視若無睹的點評端木晉暘的嘴唇長得好看,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光着身/體的女人還跑過來,一臉花痴的用胸蹭端木晉暘的後背!
秘/書帶着安保衝進來的時候,端木先生的辦公室里連根女人的頭髮都沒有……
這種事情,一下午發生了三四次,或者是五六次,秘/書已經數不過來了。
臨下班的時候,秘/書小心翼翼的說:「端木先生,我有個朋友在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需要我幫您聯/系一下嗎……」
端木晉暘:「……」
端木晉暘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張九說他的眼睛已經能看見鬼了,可是端木晉暘壓根不信這種東西,現在開始有點不得不信了,不然辦公室里衝進來的大黑狗,還有光着膀子蹭自己的女人都是什麼東西?
只有自己能看見,秘/書像看白/痴一樣看着自己……
端木晉暘頭疼不已,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班了,立刻站起來,準備往樓下走,他要去找一趟張九,現在已經不只是太多的疑問解決不了了,他現在身/體都開始出問題了!
端木晉暘出辦公室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個男人,這回是男人不/穿衣服了,用一雙花痴的眼睛看着自己,大大方方的說:「啊呀啊呀極品啊!好久沒見過陽氣這麼足的男人了!哦哦好好聞,好好聞呢!我要融化了融化了~」
端木晉暘:「……」
那個男鬼看着端木晉暘冷冰冰的走出去,詫異的說:「他好像能看見我……」
端木晉暘太陽穴都要崩炸了,下了負三層,結果風水師的辦公室鎖門了,張九似乎已經下班了。
端木晉暘就去取了車,開着車出了公/司,本身想回家去的,休息一下,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好好休息,端木晉暘想着,或許秘/書說得對,自己是太累了,精神衰弱產生的幻覺?
只不過他剛開車出來,就看到了張九,張九還沒有走,他身邊那三個奇怪的人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當然是沈嫚嫚了。
張九和沈嫚嫚約了晚上見面,沈嫚嫚還沒有把被變/態跟/蹤的具體事情跟張九說清楚。
兩個人下班之後正好碰面,然後一起去就近的餐廳吃晚飯,張九覺得自己還能爭取一下,挽救一下自己的單身生涯。
張九覺得自己還是有救的,強烈要求三個式神不要搗亂,讓他們先回家去了。
沈嫚嫚換了私/服,比工作服要可愛的多,兩個人到了餐廳,坐在靠窗的位置,餐廳的光線很暗,看起來有點像情/侶約會的場所。
端木晉暘看見張九和沈嫚嫚,皺了皺眉,立刻把車子停在了旁邊,然後也推門進了餐廳。
他進去的時候,張九正眉飛色舞的說着什麼,根本沒注意自己,沈嫚嫚認真的聽着,也沒有注意,端木晉暘隱約聽見張九說,「放心吧沈小/姐,我可是專八級的天師,捉鬼驅邪,手/機……哦不,棺/材貼膜都不在話下的。」
端木晉暘就在張九背後坐的沙發坐下來,和張九背靠背,只隔了一個沙發,但是張九因為接了活人的單子,所以太興/奮了,根本就沒注意後背傳來的暖洋洋的陽氣。
張九一口氣介紹完自己,給自己鼓足勇氣,笑眯眯的說:「沈小/姐,你缺男朋友嗎?」
沈嫚嫚一愣,突然笑了起來,說:「張天師您真幽默,跟您說了一會兒話,我現在竟然都不害怕了,要不然我晚上都不敢出門,謝謝你。」
張九:「……」
端木晉暘聽張九問沈嫚嫚缺不缺男朋友,還詫異了一下,沒想到張九這麼直接,結果沈嫚嫚的回答,讓端木晉暘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一笑,因為情感的愉悅外泄,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陽氣,張九感覺後背一股酥/麻猛地鑽進來,一直衝向他的尾椎骨,那種強烈的陽氣讓他差點可恥的硬了!
張九被電了一下猛地彈起來,往後一看,果然又是端木晉暘!
端木晉暘被發現了,只是笑着說:「真巧。」
他說着,舉了舉紅酒杯,對沈嫚嫚客套的,也沒什麼誠意的說:「沈經理的私/服很漂亮,很有氣質。」
沈嫚嫚當場因為端木晉暘的這句毫無誠意的客套,臉紅的像蘋果一樣。
張九翻了一個白眼,要不今天自己脫單不成功,又遇到了這個撩妹小能手,看着面癱,其實蘇氣滿點,騷氣滿滿的腹黑……
端木晉暘讓服/務生把自己的點單合併到張九的那桌,一點也沒有羞愧的坐了下來。
沈嫚嫚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其實是想去補妝,因為剛下班,只是換了私/服,根本沒有化妝,現在可是素顏,本來覺得見張天師就不用化妝了,又不是約會,結果沒想到見到了端木先生。
沈嫚嫚急匆匆的去洗手間補妝,就留下來張九和端木晉暘。
端木晉暘打擾了張九的「約會」,看起來心情不錯,說:「這家的紅酒不錯,嘗嘗嗎?」
張九看了一眼酒水單,很直白的說:「太貴,喝不起。」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張九有的時候真的很直白,但是意外的不讓人厭煩。
端木晉暘給他倒了一杯紅酒,說:「我請你。」
張九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看端木晉暘是不是大尾巴狼,接過酒杯的時候,又饞的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似乎只是看着那剔透香醇的紅色酒釀,唾液都要分/泌/出來了。
端木晉暘看着張九抿嘴的動作,突然覺得張九的嘴唇很好看,意外的……性/感。
就在張九端起酒杯的一霎那,突然聽到「啊啊啊啊——」的尖/叫/聲,是沈嫚嫚的聲音,叫的非常尖銳,從洗手間的方向傳過來。
「糟糕,陰氣!」
張九嚇了一大跳,猛地站起來,快速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衝過去,回身一甩,酒杯一下就飛回了桌上,「嘭」一聲,穩穩落在餐桌上,紅酒竟然一滴都沒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