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大早,張九早早起了,仔細的刷牙洗臉,恨不得洗八遍臉,刷八回牙,然後照着鏡子把自己的頭髮抹了抹,全都向後背起,弄了一個大背頭!
因為任職電/話來的太突然了,張九都來不及捯飭自己,他總是宅在家裏,一個月做多的就是貼膜的活兒,平時很少上/門捉鬼驅邪什麼的,大案子就是給棺/材貼膜,所以張九的打扮一直很不拘小節,也來不及去剪頭了,頭髮微長擋着眼睛,看起來有些邋遢,再戴上大黑眼鏡,半張臉都擋住了。
張九今天要穿西服打領帶,自然不能邋裏邋遢的,就把頭髮背起來了,對着鏡子照了照,感覺自己帥的一塌糊塗!
張九哼着小曲兒從廁所出來,二毛還揉/着眼睛沒有睡醒,一看到張九,頓時張大了嘴巴,說:「大人,您怎麼了?」
張九抹了一把自己的大背頭,笑着說:「怎麼樣,大人我帥不帥?」
二毛想了想,說:「大人今天的造型,有點像戰爭劇里的特/務。」
張九:「……」
張九很想和二毛討論一下罵人不帶髒字這項技能,二毛是什麼時候把這個技能給點滿的,太喪/心/病/狂了!
三分已經做好了早餐,從廚房端着盤子走出來,看到張九愣了一下,隨即完美的微笑着,說:「大人今天看起來與眾不同呢。」
張九木着臉說:「說實話。」
三分立刻接話說:「大人今天太磕磣了。」
張九:「……」實話好傷人。
一百也起床了,正準備來吃飯,看到張九,難得愣了一下,估計被張九今天這樣的打扮「嚇」到了。
張九扒了扒自己的頭髮,說:「真的這麼難看嗎?」
他說着,看向一百二毛三分,三隻式神剛要說話,張九立刻說:「別說實話。」
三分笑着說:「大人今天的打扮很完美,滿分。」
二毛說:「大人今天真可愛。」
一百惜字如金的說:「還行。」
張九:「……」
老/爺/子起床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張九的臉型其實挺完美的,露/出額頭非常好看,但是張九的大背頭上塗得油油膩膩,不知道抹了什麼鬼,真的跟特/務似的。
最後三分還是催着張九去廁所沖澡,把頭髮洗了,張九很快就洗完了,三分幫他吹乾了頭髮,打理了一番,沒有把頭髮背過去,稍微分了一下劉海,雖然頭髮還是稍微有些長,但是起碼看起來不邋遢,微長的頭髮反而襯托着張九有些文質彬彬的。
張九的大眼鏡摔碎了,就換了備用的眼睛,是他第一副眼鏡,在眼鏡店配的,價/格非常貴,沒有邊框,看起來非常秀氣,但是度數太低了,戴起來稍微有些暈,所以張九一直沒戴過。
現在沒有眼鏡,也只能湊合着用了。
張九的頭髮略微分開,新戲的軟趴趴,看起來特別溫順,茶色的頭髮,配合着茶色的眼睛,再加上白/皙的皮膚,秀氣精緻的長相,也沒有黑眼鏡擋着臉,一張臉竟然有些驚艷。
張九還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應該是他所有行頭裏面最貴的,領帶看起來沒什麼品味,但是也不算太減分,整個人乾淨利索,真像個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似的。
老/爺/子一副看呆了的樣子,說:「誒小伙子,你這樣利索多了,我跟你說,你要是應聘我家孫媳婦,我給你滿分!」
張九:「……」老/爺/子思想還挺開放。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張九拿上履歷,西服口袋裏還像模像樣的別了一根鋼筆,這才匆忙出門去了。
一百二毛三分也想見識一下端木集/團是什麼樣子,首席風水師的獨/立辦公室有多豪華,所以也要跟着去。
老/爺/子也想去,因為當鬼太寂寞了,再三/保證不會挨近自己孫/子。
張九想着反正沒人能看見他們,去就去吧,人多還熱鬧,省的自己今天第一天任職,人生地不熟的尷尬。
大家很快出了門,坐公交往端木集/團的大廈趕過去。
趕到的時候時間差不多,還差十分鐘上班,正好前台已經來了,看起來特別鄭重規矩,畫着濃妝,聲音甜甜的,連動作都特別規範。
張九看的目瞪口呆,心想果然是大企業,就是不一樣。
前台小/姐很快打了內線,人/事/部的同事戴着工牌,從電梯間走出來,說:「張先生,請這邊走吧,先帶您去見一見人事經理,我們經理姓張。」
張九想說真巧,我也姓張,但是因為這裏的人太嚴肅了,張九就沒敢開玩笑。
人事的同事帶着張九進了電梯間,四隻鬼也趕緊飄進了電梯間,其中老/爺/子走路慢了點,飄着需要運用靈力,還不是很自然。
人事的同事皺着眉按關門鍵,還以為電梯門壞了,明明沒有人走進來,怎麼電梯門遲遲不關。
老/爺/子倒是閒庭信步,走進來還笑着說:「哎呀,我以前從來沒坐過員工電梯,真是好興/奮啊。」
張九:「……」
他們上了樓,一出門金碧輝煌的感覺,地上鋪着黑色的地磚,光潔照人,全部是落地窗戶,採光非常好,每層都有前台,還有等候的沙發間,看起來特彆氣派。
張九跟着人一直往裏走,路過了好幾個大辦公室,辦公室里都是標準的小隔板,每人一台電腦,員工正在噼里啪啦的打字,看起來很忙。
那個人把張九帶到最裏面的經理室,就停下來了,讓張九自己進去就行。
張九敲了敲門,聽到「請進」兩個字,就走了進去。
經理的辦公室太氣派了,四隻鬼跟進來,二毛驚訝的感嘆說:「哇!這裏好大,一個辦公室就比咱們家大多了!」
張經理竟然是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非常會保養,畫着濃妝,穿着工作套裙,一副幹練利索的樣子。
張九是職業病,上來立刻觀察了一下張經理的面相,顴骨高,有主見,面相中帶着刻薄,看起來是女強人,但是感情很失敗的典型。
張經理根本沒讓張九坐下來,頭也沒抬,說:「張九先生是嗎?感謝你加入端木集/團,從今天起,您就是端木集/團中的一員了,稍後我們會找您做新人培訓。您的辦公室在地/下三層,左手第三間就是了。」
張九挑了挑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今天早上好像把槍藥當早點吃了,不然口氣為什麼這麼沖?
張經理又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九,笑着說:「張九先生,您知道為什麼您應聘的職務,沒有面試,甚至連初試都沒有,就能上崗任職嗎?」
張九誠實的說:「不知道。」
他默默的把「我很優秀」這種話咽在了嗓子眼裏。
張經理笑了一聲,說:「並不是代/表您很優秀,而是代/表端木集/團的高層並不在乎這個職位,也許您以前聽說過這個職位待遇有多好,坐上之後混吃等死就可以月入十幾萬,如果張先生這麼想,那就錯了……」
張經理連珠炮的說完,又說:「希望張九先生不要像之前那個風水師一樣,只是賣弄自己的小聰明。」
張九:「……」
張九終於聽懂了,或許在老/爺/子做懂事的時候,很注重這個崗位,所以首席風水師炙手可熱,然而端木老/爺/子的孫/子,也就是端木晉暘,並不信鬼神,這個職位在他看來可有可無,存在只是傳承了一種企業文化而已。
然而很不巧,前一任首席風水師似乎做了什麼事情,可能不只是「小聰明」這種事情,然後自己是倒霉催的,被連累的那種……
張經理說完了,說:「好了張先生,我還有會/議,您可以去樓下報到了,還有……我們公/司也不需要油頭粉面的花瓶。」
張九:「……」
張九帶門出來,說:「她明顯看不起我。」
二毛點頭,說:「對。」
三分說:「從頭到腳的看不起。」
一百沒說話,但是點了兩次頭。
張九正義的說:「我最討厭這種以貌取人的人,雖然我帥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認為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啊。」
老/爺/子:「……」小伙子的重點好像錯了。
二毛說:「為什麼有一種大人只聽到大姐姐說他是花瓶的感覺……」
張九本身覺得是天上掉餡餅,自己這種不是天師名牌大學畢業的人,竟然能面試到這麼好的職位,畢竟這個行業非常看出身。
張就沒想到,這個餡餅是隔了一星期的,已經硬的咯牙了!砸到頭上砸了一個大棗子!
他本身想安逸的撿漏,然而美夢還沒開始,結果卻破滅了,不過張九這個人性格有些倔,他很大方的承認自己喜歡不勞而獲,但是也同樣最討厭別人輕看他,現在張九的牛脾氣就上來了。
張九一邊往電梯走,一邊說:「你們看着吧,我好歹是專八級的天師,和那些江/湖/騙子可不一樣,到時候狠狠打他們的臉。」
他進了電梯,按了負三層,說:「奇怪了,老/爺/子,為什麼風水師的辦公室在地/下?地/下不都是停車庫什麼的嗎?」
老/爺/子說:「沒聽說過在地/下,我活着的時候,首席風水師的辦公室在二十層。」
電梯很快開門了,負三層的門一打開,一股濃濃的油墨味沖面而來,嗆得張九立刻打了兩個噴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負三層的吊燈還是老式的,有些接/觸不良,正在「噼噼啪啪」的響,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樓道非常逼仄,和樓上高大上的環境一點也不一樣,這就像個老式的筒子樓,隨時會撲出各種乾屍厲鬼的鬼屋……
張九慢慢的往裏走,就聽到裏面各種器械的轟鳴聲,走進去一看,竟然是印刷車間!穿着工作服的員工們正在忙碌的印刷着各種端木集/團的宣/傳折頁。
車間是第一個屋子,第二個屋子赫然寫着洗手間三個大字!
第三個房間門口有個吊牌,沒錯,挨着廁所,能聞到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
吊牌還啷噹的掛着,上面寫着——首席風水師辦公室。
坑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