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靈粟就要開花結籽,這個時候讓楚峻將辛苦了幾個月得來的成果毀掉,自然極不甘心。楚峻手握着一株半米高的靈粟始終下不了決心拔掉,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閉上眼睛放出神識仔細地掃描着這株靈粟。楚峻忽然全身一震,見到一群全身冒着黑氣的怪蟲揮舞着大牙向自己衝來,吃驚之下急忙收回神識,眼前的景象瞬時消失了。
「凜月訣修煉出來的神力聖潔清冷,淨化這種邪菌惡蟲小菜一碟,正好順便鍛煉一下你的神識和神力的運用技巧!」乾冷的聲音在楚峻的腦海中響起。
楚峻聞言一喜,再次放出神識探進靈粟植株體內,一群凶神惡煞的怪蟲張牙舞爪地撲來。楚峻硬着頭皮引動湧泉穴中的新月之力。一股涼絲絲的力量慢吞吞地向着手心流去,楚峻只覺那些怪蟲正在噬咬着自己那潺弱的神識,每咬一口都鑽心的痛。終於,新月神力滲透進植株的內部,那些冒着黑煙的怪蟲一碰到新月神力便紛紛躲逃。楚峻大喜過望,催動神力步步追逼,一隻只怪蟲在神力的沖涮之下化成了飛灰。
隔了盞茶的工夫,楚峻鬆開握着植株的手,渾身都濕透了,好像剛從水裏撈起來一般,不過卻是一臉的喜悅。楚峻休息了一會,繼續對第二株靈粟進行滅蟲,這無疑是非常瘋狂的舉動。要知道一畦起碼有上百株靈粟,像這樣一株株地進行滅殺黑疫蛾,就算靈植殿築基期的高手都不敢這麼做。因為這樣極耗費靈力和神識,弄不好把老命都給搭進去了。
楚峻初生牛犢不畏虎,做了築基期修者都不敢做的事,整個人着了魔似的,餓了吃一粒靈豆,渴了喝溪水,實在困得不行便倒在地里睡上兩個時辰,爬起來便繼續一株株地除蟲。不眠不休地埋頭苦幹了十天十夜,楚峻明顯的瘦了一圈,眼窩內陷,形容枯槁,跟野人差不多。大家都說新來那小子瘋了,整天蹲在靈田中,手握靈粟植株一動不動地發呆。
夜涼如水,新月似弓,已經是下半夜。靈田裏蹲着一條黑影,黑影手握着一株靈粟,兩眼佈滿血絲,兩邊面頰稍稍內陷,顯得非常憔悴,夜裏的寒露打濕了他亂蓬蓬的頭髮。良久,黑影緩緩地站了起來,仰起頭對着夜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哆嗦地從瓶中倒出一粒靈豆吞下,拖着千斤重的步子走到田梗一頭栽倒,很快便傳來輕微的鼾聲。
一條曼妙的光影從他的眉心鑽了出來,默默地凝視着地上的楚峻,一聲輕嘆散入夜色之中:「好倔強的傢伙!」隨手一揮,一蓬清冷的月光灑出,將正圍上來飽餐血宴的蚊子給盡數掃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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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峻,喂,醒醒!」段立輕拍着楚峻鬍子拉碴的臉頰。
楚峻一把坐了起來,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見到段立那張菊花臉正湊到近前,不禁嚇了一跳。
「你小子怎麼弄成這樣,還在田裏睡着了!」段立責怪道。
楚峻揉了揉眼睛,咧嘴笑道:「太累了,沒注意!」
「唉,你小子就是牛脾氣,把自己累成這樣!」段立搖了搖頭,忽然又奇怪地一指靈田裏重新煥發出生機的靈粟道:「這些靈粟好像又活過來了,你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楚峻看了一眼由黃轉綠的幾畦靈粟,心中升起一股油然的自豪,嘴上卻道:「靈植殿的師兄助了我一臂之力!」
段立笑道:「你小子運氣真不是蓋的,竟然能起死回生,否則這茬你就賠慘了!」
楚峻咧嘴一笑道:「確實,我拿不出兩萬斤靈粟,到時只好收拾包袱滾蛋了!」
「回屋裏休息吧,小心落下病根!」段立拍了白楚峻的肩頭便離開了。
「段立雖然為人吝嗇,不過心腸倒是挺好!」楚峻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楚峻這十來天瘋狂的舉動讓他的神識無形中增強了不少,而且對新月神力的運用已經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正應了那句因禍得福。
楚峻跑到溪中痛快地洗了個澡,把鬍子刮乾淨,看着溪水中瘦削的臉頰,深陷的眼窩,都有點認不出自己來了。換洗完衣物,楚峻掏出一個瓷瓶,裏面裝着他故意留下的十幾隻黑疫蛾。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而不往非禮也!」楚峻冷笑一聲把瓷瓶收好,回到小屋中美美地睡上一覺,直到黎明時分才爬起來,來到朱沖和侯立的靈田中把黑疫蛾放進去,這才潛回小屋繼續睡覺。
楚峻一口氣睡到第三天的早上才起床,只覺渾身舒坦,精氣神都完全恢復了。光影女子嗖的鑽了出來,楚峻現在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伸着懶腰打了個招呼。光影女子打量了楚峻一會,問道:「楚峻,你的恢復力和生命力怎的這麼強,你是不是服用過什麼稀世奇珍?」
可不是,前幾天楚峻還是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只是睡了幾天便恢復過來,面色紅潤,精神奕奕。楚峻愕然地搖頭道:「沒有呀,為什麼這樣問?」
光影女子冷哼一聲道:「要是換着別人像你這樣連續透支身體潛力,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倒好,不僅什麼事都沒有,睡一覺便完好如初!」
楚峻忽然想起自己傷口自愈的能力,暗道:「難道是因為穿越時基因發生了突變,我現在是不死之身?又或者周瘋子他們給我注射了讓基因突變的藥物?」
光影女子見楚峻沉默,知道他斷不肯說出來的,淡道:「從今天起我傳授你烈陽訣第一層,等你練成後再傳你凜月訣第二層,兩種功法交替修煉!」
楚峻皺眉道:「我……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光影女子愕了一下,語氣陰冷起來:「我對你好麼?或許我傳你功法是另有企圖呢?」
楚峻心底升起一股涼氣,點了點頭道:「也許吧,不過我暫時還沒看出修煉凜月訣有什麼壞處!」
光影女子冷笑一聲:「你才學了點皮毛而已!」
「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楚峻將一直藏在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光影女子冷聲道:「你真想知道?」
楚峻忽然覺得有點不妙,忙道:「你還是不要說了!」
光影女子有點意外地問:「為什麼?」
楚峻搖了搖頭道:「不為什麼,我突然間又不想知道了!」
光影女子冷然道:「算你機靈,知道我名字對你沒半點好處,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
楚峻心裏咯噔一下,問道:「為什麼,你有很厲害的仇家?」
「你說對了,凡是知道我名字的,我會先殺了他!」光影女子森然地道。
楚峻不禁無語,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理變態。光影女子目帶寒意地瞟了楚峻一眼,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楚峻不知怎麼答,選擇了沉默,光影女子也不再追問,聲音恢復了毫無情感的乾冷:「把烈陽口訣的第一層用心記住!」
接下來光影女子便將烈陽訣的第一層功法傳授給楚峻,叮囑他白天的時候修煉。有了修煉凜月訣的經驗,楚峻很快就打通了左腳底湧泉穴到頭頂太陽穴的經脈路徑,成功的沖頂開竅。
時間匆匆便過去了月余,楚峻的烈陽訣也略有小成了,不過還未能驅物成功。光影女子告訴他,驅物不能一蹴而就,即使修出了新月神力,要想驅物也得靠他自己慢慢體會嘗試,什麼時候能驅物,就看各人的造化領悟了。
這天楚峻正在修煉烈陽訣,隔着一米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熾熱的氣息。楚峻忽然悶哼一聲滾下床來,面色赤紅地捂着小腹位置。光影女子瞬時從楚峻的眉心處鑽了出來,激動地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楚峻揉着小腹搖頭道:「不知怎麼丹田突然絞痛得厲害!」
光影女子沉默了一會才道:「凜月訣和烈陽訣是兩種屬性相衝的功法,出現一點相斥的情況很自然,等到你的烈陽訣第一層練成,左腳湧泉穴形成新陽之力,兩種神力達到平衡,毛病自然會消失!」
楚峻將信將疑,不過光影女子語氣篤定,楚峻只好選擇暫時相信了。
這天一早,楚峻便到靈田澆水。經過上次的除蟲,十畝的靈粟長勢喜人,結出的粟粒飽滿沉甸,比其他人的都要好得多,路過的外門弟子都不禁嘖嘖稱奇。
「沒想到楚峻這小子倒是個種植能手,看樣子畝產兩千五六百斤不成問題!」
「可不是,一個月前這小子的靈田害了病蟲,沒想到現在竟然長得那麼好,真是怪哉!」
「嘿嘿,聽說朱沖和侯強的靈田不久前也害病蟲了,還是可怕的黑疫蛾,近百畝的靈粟全讓靈植殿的師兄給剷平燒掉了!」
「哈哈,果然是惡有惡報,這次這兩個混蛋賠慘了,二十萬斤靈粟,嘖嘖,上吊都沒繩子!」
自從修煉成新月之體,楚峻無論目力和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隔着幾十米遠,但也將這群體修的低聲議論聽到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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