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那個跟金女士對着掐的潘董事說話了:「也不知道金虹按得是什麼心,金家的產業再大,也經不起這樣糟蹋。」那轟隆的嗓音扎得金斯的耳朵生疼。
金斯攥緊了拳頭,手挨在門上正要出去,就聽見出去的聲音,這一拳活生生得打在棉花上,鼓鼓的怒氣被針尖扎破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但是他無法放棄夢想。
金斯沉默地回到了會議室里,姐姐和母親疲憊的面容和往日完全不同。
「你先回去吧。」金虹似是剛想起金斯,說完後她又低下頭去處理助理新遞上的文件。他複雜地看着認真處理公事的兩人,心底的愧疚被放置在了角落。
她們何曾需要自己?
回憶漸漸收攏,金斯緩和了呼吸,他將窗簾猛地拉開,陽光噴灑在他的身上,將身上的腐氣蒸發掉。
向着窗戶左下角的泳池處望去,幾個管理人員正在清潔。他又仰躺在地上,將心底的垃圾清掃出,心中終於煥發出幾日來難得的清爽。他跑着將所有的窗簾都拉開,屋子裏一片大好陽光。
這廂,鄭蓮花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學習着,洗塵酒會悄悄地降臨了。她跟柳仙仙打過三回電話,才振奮值滿點地跑去換衣服。簡單地綰了頭髮別好配飾,鄭蓮花坐着出租車趕去了莊園。
「您的錢。」鄭蓮花將錢撫平遞給司機,今天晚上的奢侈感覺讓人不想醒來。司機笑着接過了,好奇地瞅了鄭蓮花兩眼,那讚美的神色是鄭蓮花從未感受到的。
鄭蓮花一路漫步在通往金斯家的大道上,今夜璀璨的燈火好像就是為她一人點亮的。但是一輛輛如流光般的轎車填上不切實際的腦洞,鄭蓮花終於止住了輕浮的腳步。
金家大宅早一天就佈置一新了,大廳和餐廳全都被佈置成了酒會的場地。元熏忙得團團轉,她僵着笑四處找自己的老公,但是始終不見老公的身影。終於一抹熟悉的身影步入了她的眼睛。
「小叔子來了。」元熏掩嘴笑着,終於解脫了。身邊女士們的注意不動聲色地轉移到了金斯身上,但在看見潘蕊寧那刻都減下了熱度。
「好久不見。」潘蕊寧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金斯那張冷峻的臉早已讓她心如鹿撞,「我聽爸爸說你去公司上班了,我明年……」
金斯側臉看向潘蕊寧,明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愛慕,只是此時的心裏早已掀不起一絲波瀾了。
好想罵髒話,他的荷爾蒙都被狗吃了嗎?
「嗯。」他淡淡地說到。潘蕊寧發覺了那若有若無的煩躁,頓時有些心焦。
「我爸爸偶爾提起說到的,你介意嗎?」潘蕊寧說到,「正式地介紹一下,我叫潘蕊寧,是你的粉絲……」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被金斯的轉身截斷了。她聽着側面傳來的議論聲,惱火被壓制到了心底。
「怎麼了?」她出聲詢問,視線轉到金斯關注的那處。
裁剪精緻的銀色綢面裙將女子高挑的身材完美的展示出來,那雙極似水晶鞋的款式讓在場所有的姑娘都紛紛議論,走近了看,女子鬢間的拿朵藍霜色的陶瓷花更是如霧如幻。
金斯看着鄭蓮花那一身價值不菲的着裝,惱怒和得意交織在一起,順便夾雜了許多懷疑。一言以蔽之,這女人有鬼,鬼才會喜歡她。
「是她。」潘蕊寧喃喃道,她飛快地望了一眼金絲,發現金斯也正在看着她。潘蕊寧連忙掩去之前的神色,換上了笑容。
「你認識她。」金斯問到。
潘蕊寧正在思量着怎麼回答,金斯卻轉身走向了正在手無足措地站在人群中間的鄭蓮花。
鄭蓮花還沒意識到金斯正向她走來。
她腦海裏面全是小蘿莉混亂地指揮聲。
「先去找邀請你的人快點。「
「然後,再找金斯。」
「在這之前,你先看着,記得隨着注意周圍的位置。」
「拿着酒,呵!金斯來了。」
鄭蓮花已經被突然更加明亮的警報聲嚇蒙,她腿腳發軟。身後被猛地一用力就差點被鞋跟絆倒了。
「你來幹什麼。」金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鄭蓮花慌張地轉過身來。只見在柔和卻不失明亮的燈光下,金斯的雙眼倒影着這一方衣香鬢影和璀璨輝煌,美得恍如夢境。
「找你。」鄭蓮花喃喃道。
金斯的心猛地一縮,我要是信你的鬼話,我就跟你姓!
「找金軒媽媽,她邀請我參加這酒會的。」鄭蓮花總算清醒過來了。
金斯瞪着眼扭頭一看,發現元熏正匆忙地低下頭去。
「別耍什麼花樣,我不會放過你的。」金斯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警告,飛快地離開了鄭蓮花。這女人今天不知到噴了什麼香水,竟讓他抑制不住心跳。不行,這樣下去,他遲早……
鄭蓮花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我什麼事也沒幹,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傷心,金斯對她厭惡已經到達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了嗎?
「注意點旁邊的人,金斯的家人隨時都會來,保持最好狀態。」小蘿莉又下了指令。
鄭蓮花用餘光偷瞄着旁邊,一步一個釘地走向了最容易觀察的位置。周圍的一幕幕是她從未見過的,芬芳的食物,美麗的裝飾,甚至不易察覺處的鮮花都透着別樣的精緻。
「這裏。」金軒媽媽的聲音響起在前方,她和一群同樣美麗的女人坐在一處。
「去!」小蘿莉的指令打消了她的躊躇。她快速地移動過去,將平整的裙角卷得翻飛。
元熏示意鄭蓮花坐下,她又轉向旁邊的女人們:「這是軒軒的恩人呢。」這一頭大帽子扣下來後,她就轉身去看鄭蓮花的反應。
「笑。」小蘿莉再次下了指令,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操碎了。鄭蓮花僵硬地拉動嘴角,再次刷新了她怒氣值上限:「淺笑謝謝。」鄭蓮花聽到指令後連忙將嘴角拉平。
元熏暗地裏笑了笑。
當年她好歹在暗地裏看李婉和金虹主持過許多酒會,但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非正式場合的時候卻還是手足無措。這姑娘顯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看來,還真好玩的。
鄭蓮花無暇顧及元熏的表情,因為小蘿莉指揮官又下了命令:「介紹自己的身份。」
她肅整了臉色,字正腔圓地說:「你們好,我是金軒的家教。」這開學自我介紹的既視感再次擊碎了小蘿莉作為高科技系統的自尊心。
元熏有些驚訝,旁邊的竊竊私語讓她來不及思考。
這姑娘真的是一心一意要嫁給金斯麼?
鄭蓮花侷促地捏緊了小巧的手包,小蘿莉的聲嘶力竭已經給她這句話填上了最後一抔土。
「她可是x大的學生,前途無量,我們金軒真不知道是哪樣的好運氣,遇上這麼個老師,今年半年考進了前二十呢。」元熏的及時挽救,讓鄭蓮花顯得不那麼尷尬了。
鄭蓮花感激地望了元熏一眼,等着下一段問答。這次她打算等小蘿莉給出完全指示了再回答。
但是除了一致的讚美聲,她就只撈着了餓,後面她根本半句話也撈不着。那火星文一樣的專業術語,她只能一邊查一邊應着,完全跟不上頻率。
」怎麼在這?」金虹不知什麼時候立在了旁邊,她對元熏說,但視線卻打到鄭蓮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