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金斯提議跟唐遵旨一起出去喝酒的時候。
金斯接到了管家元伯的電話。
「三少,軒軒說想要你陪着他。」元伯慈和地說到。
金斯煩躁得厲害,但是今天他不想回到那個佈滿鄭蓮花痕跡的屋子,索性答應了。他將唐遵旨拋在了公寓前面,就開着車徑直回了老宅。
這時候,金軒已經吃過了晚飯,正躺在客廳裏面看電視。
金軒見金斯進來,連忙坐起身來。
「三叔,你來了。」金軒的眼睛亮晶晶的。
金斯強壓着煩躁勉強跟金軒說了幾句話,就坐下來了。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聊到8點,金軒也該上樓睡覺了。
在金軒打了第一哈欠後,金斯就命令道:「你現在上樓睡覺。」他有點後悔沒跟唐遵旨一起出去喝酒了。
金軒點了點頭,只是半天沒起身:三叔……」金軒努力賣萌希望能夠感動金斯。
「去睡。」金斯木着臉說,他已經十分暴躁了,嘴角壓得緊緊的。
「三叔……」但是金軒還是不想死心。
「你睡不睡?」金斯的語氣變得低沉,得不耐煩起來,掏出手機就打給了他二哥。
在遙遠的異國,還是凌晨的時候。
劉明明同學正摟着老婆睡得正酣,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吵醒,他很是暴躁:「喂,老三你幹嘛?」
金斯一聽劉明明說話的口氣就炸了。
「你把你兒子教教好,劉明明。」金斯咆哮着說到。
金軒聽到這兇狠的語氣一下子就哭了,一邊哭着,一邊往樓上走。元伯不贊同地瞥了他一眼,也上樓去了。
金斯氣得把正在通話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劉明明那邊的通話也在瞬間被切斷了,連打了幾個都是您撥打的手機已經關機。
金斯重重地吐了口氣,但是還是排解心中的悶氣。他在大宅裏面翻箱倒櫃了好久,才從廚房的一個抽屜裏面翻出了一瓶白酒
略帶香氣的酒液火辣辣地滾下喉嚨後,金斯心中的鬱氣全都被沖刷到了胃裏。
他又猛灌了幾口,意識逐漸迷糊起來。整個世界都被酒的氣味充斥着。
「你算什麼東西。」金斯將那個一直在眼前晃蕩的身影拂去,他又抱着酒瓶喝了幾口。
我又算什麼東西。
他躺倒在地上,脊背上的涼意令他打了個激靈,但終究敵不過酒氣的迷惑,漸漸睡去。
你被開除了!死女人。金斯在臨睡前想到。
第二天早上,他一大早起來就就回家了。
不想驚動任何人,例如唐某某。
窩在沙發上睡的小黃,一聽到從門那邊傳來的輕微響動,就就迅速地直起身來
「汪。」他睜着桂圓核般的眼睛叫了一聲。
金斯聽見這輕微的聲音,才勉強從昏沉的意識中掙扎出來,發現小黃正望着他。
就在這時,兩隻的眼睛對在了一起。
「汪汪汪……」狂吠終於將寧靜的早晨打破了。
本來不該被驚動的唐某某隻好從房間裏面爬出來,查看情況。
唐遵旨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金斯。滿臉疲憊,臉上沒有驕傲的蹤影。他的衣着凌亂,原本精緻的面容竟然染上了淡淡的胡茬。
「金總,回來了啊。」唐遵旨將吐槽咽回了肚子裏。
金斯沒有回答。
「金總,您老怎麼了?」唐遵旨覺得金斯真的是遇上大事了,這只比當初他跟他爸媽吵架的德行差有點,活像是被扒了皮。
金斯遲緩地站起身來,有氣無力地朝着自己的房間飄去。
唐遵旨眼睜睜地看着他像是跨進墳墓般的消失了。他朝着小黃看了一眼,正準備轉身。
「明天把那女人給辭了。」金斯像是幽靈般鑽出來說到。
唐遵旨有些頭緒了,他沒有想到受到廣大女性朋友歡迎和愛戴的金同志也有今天。說實話,喜歡那姑娘就答應人家啊。
唐遵旨想去拍金斯的肩,但手伸過去就碰到了門板一枚。
「不是你想的那樣。」金斯臨關門錢丟下這麼句話。
他怎麼可能為那女人(劃掉)傷心(劃掉),難過(劃掉),頹廢(劃掉)呢?
鄭蓮花不知道這件事請,她正在為了安然渡過的星期六而歡呼雀躍呢。今天早上上完課後,她就要先去銀行交租金,然後和跟簡媽媽去醫院看爸爸。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這
但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小蘿莉在腦海里一直吵吵,吐槽着教授講課的內容,她再加上前面沒聽,只好瞎子摸象,半懂不懂,啥也沒聽。
只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她琢磨着考試前多拼幾天,大概能通過。
隨便吃點,就坐着公交去銀行交錢。
銀行有些冷清,只開放了兩三個窗口,稀稀拉拉地幾個人站在那裏。她熟門熟路地取了票,坐在旁邊等。
這時,一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帶着一頂褐色的假髮和一副巨大的墨鏡,腳上還穿了一雙厚重的皮鞋。
這樣的裝扮在銀行裏面還是很稀奇的,不少人朝着他投去了視線。
她的視線微微掃過那頭假髮,就低下頭來查看簡媽媽的信息。
此時,簡媽媽竟然已經在租房外面了。
鄭蓮花打電話趕緊打電話請房東幫忙開門,又開始查看時間
恰好工作枱叫到了她的號,她趕過去將單子和卡塞進窗口準備填單。
「先生,請你後退幾步。」女櫃員善意地提醒道。鄭蓮花這才發現剛才穿馬靴的那個那人站在離得很近的地方。
那中年男人似是十分遲鈍,待鄭蓮花和櫃員瞪着他良久才反應過來。
「哦。」他退開了幾步。
鄭蓮花這才注意到他周身那細微詭異的氛圍。
這詭異的氣氛,不是說某一處詭異,而是無數處與眾不同的細微處濟和在一起營造起來了。
她不時地用餘光注意那男人。等到櫃員流利地核對了信息,鄭蓮花將一千塊錢的月費繳了進去,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再次抬眼關注身後時,她發現那男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到了租房的時候,房東太太正跟簡媽媽熱烈地聊天,看樣子已經變成了閨中密友這一級別的。
「蓮花,你阿姨。」房東笑着打招呼。
鄭蓮花朝着她點點頭,就轉向了簡媽媽。
簡媽媽掐了鄭蓮花一把:「你跟小寧鬧彆扭,就牽連我。連我也不見。」
鄭蓮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你爸爸住院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說。當初這樣對你好都白好了。」簡媽媽動作麻利地幫房東太太收拾好瓜子皮,拿起帶過來的大布包,笑着對房東太太說:「我們走啦。」
鄭蓮花和簡媽媽一路上邊說邊走。對於簡寧的那份尷尬在這絮絮叨叨的聊天中消磨了不少。兩人還約定好了下次一起去簡家做饅頭。
簡媽媽和鄭蓮花到病房的時候,護工阿姨正在掃地。
「你來了。」護工阿姨將垃圾掃到了簸箕里,有些驚訝地看向了簡媽媽「這是……」
「我是蓮花的阿姨。」簡媽媽笑着說。護工阿姨善意地打量了幾眼就出去了。
簡媽媽轉眼看着病chuang上的鄭爸有些失神。
「沒想到你爸這樣的人也有這模樣。當年他帶着你睡大街討生活的時候也比這時候有精氣神。「她感慨起來,將布包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有水果,有香盒,有收音機……還有紅艷艷的錢。
「不收的。」鄭蓮花趕緊斬釘截鐵地說。
簡媽媽就有些不高興了:「叫你收着,一個女孩子哪有什麼錢。等你爸醒了你帶他去睡大街啊。」
簡媽媽將錢往桌子上一丟就不說話了。
「我爸的朋友我也沒收。」鄭蓮花將錢塞回去。這時候她想起來了忘記打電話給那個姓段的叔叔來着。
「我是一樣的麼,」這時候簡媽媽的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小寧跟你說了沒有,你們家被翻過的事情。」
鄭蓮花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她沒太在意。
當年家裏沒錢,鄭爸只能把石佛從銀行裏面取出來,鎖在家裏。所以頗有些臨近的人看過這尊石佛。
只是鄭爸後來開豆腐店有了錢,第一時間就把石佛存進銀行裏面。許多人漸漸忘了,只有近幾年房東太太老惦記着這石佛,上門說了好幾次。
「那人也說是你爸的朋友,只是我看他頭髮黃的,老不正經的樣子,就留了個心眼。誰知第二天你家就被翻了。」
聽簡媽媽這樣說,鄭蓮花心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