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不嫌!哪會嫌!巴不得老者請自己進屋,花靜琬提拉着裙子邁入院門。
院中佳木蘢蔥,山石點綴,古色古香的建築掩映其中。院中央擺放着一個土瓷大魚缸,屋周邊有間距擱放幾盆茉莉花,小小的白花在陽光下尤為聖潔,空氣中飄忽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柳如煙身上的香氣就是茉莉花。
如果說之前覺得是多想,可入院後花靜琬覺得她的擔憂沒有錯!
目光投向大開的正堂,便見正對面是兩張嶄新的紅木官帽椅,用棕色龜紋錦墊鋪着,左側,是仕女圍屏。看不見其他,但可以想像裏面的佈局是如何的安靜奢華低調富麗。
關上門,老者轉過身,注意到花靜琬與冬兒都沒有帶包袱,「姑娘!應是昨夜到來的吧?」
一愣之下突然醒悟自己根本不像來投靠親戚。
投靠親戚為何沒有帶着包袱?還穿得這般的光鮮亮人?
而老者的問話正合心意,淡定福了福,「正如老人家所說,昨夜入城來,不好尋找,便找了家客棧投宿。」
&棧可亂了,值錢的東西可不能放在裏面。」老者越過花靜琬與冬兒,向西面的建築走去。
一間小屋被老者推開門,進得屋,看見裏面的陳設,花靜琬知道,這是下人房。
老者在倒茶水,她道:「老人家!你主家貴姓?為何這裏只見你一人,不見你主家?這空氣中怎麼有股淡淡的油漆味?」
老者把茶水遞到花靜琬手上,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姑娘!說來慚愧,小人未見過主家,只是聽郡守府的梅功曹說主家姓高。主家從沒有來過這裏。小人也是半個月前才搬入這裏。有股油漆味是因為這地方剛裝修完畢,家具這些的也是新的。」
怎麼牽扯上梅之?心頭的懷疑更重,卻含笑道:「那未見過你主家,你的月錢,你的生活開銷怎麼辦?」
老者轉身去端茶水,「到這裏時梅功曹給過小人月錢與生活費。廚房有現成的柴米油鹽,一個人開銷也不大,吃不了多少。」
&這裏煥然一新,應是你主家用來成親的吧?」
把茶水遞給冬兒,老者點頭,「所有的都是新的,應該是主家準備成親之用。」
眸光灰暗,「想來你主家成親的日子還有些早,因此沒搬進來。」
&來應該如姑娘所說。」
是來投表的,也得裝得像一點,用衣袖拭了拭眼眶,悲悲切切地道:「老人家!你可知道你主家何時買下的房?」
&個小人不知。小人來時已經裝修好了。」老者頓頓,「姑娘若是想知道李生家搬去了什麼地方可到郡守府去問問梅功曹,他也許知道點情況。」
是要去問梅之,這是毫無疑問的。
&謝老人家!」
出得下人房,突然發現一條翠竹巧掩一條狹窄小徑,手扶翠竹緩緩向深處走去,「還有後院?好像很香的樣子,有花吧?」
老者追上,「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確實栽種着許多的花。」
沒有建築的小小的院中花園錦簇,院牆上爬滿了乳白色與玫瑰紅的薔薇花。稠密的綠葉襯着花朵,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
聽聞柳如煙那女子極愛花,猜想應該沒錯!
高軒!你竟敢暗渡陳倉!
&美!」許久,轉過身,帶着濃郁的哀怨。
走出幾步,隱隱約約就聽得迭起的咕咕聲隨風飄進耳里,直覺得聽錯,蹙眉駐足細聽。
幾秒後,扭頭向聲音方向看去,院牆阻住她的視線,便道:「老人家!好像有鴿子叫的聲音,隔壁家可養有鴿子?」
老者擰眉疑惑地道:「姑娘!這聲音若有似無,小人也正懷疑呢!可很奇怪,小人來了這裏半個月了,不曾聽到里有人走動的聲音。這鴿子可是需要有人餵養。」
笑了一聲,「老人家說笑,莫不是那隔壁的人家走路無聲?」
老者一本正經地道:「小人可不敢撒謊!」
&人家!表哥家已經搬家,我還得回鄉。告辭了!」
老遠的來,投親不成,老者眼中充滿了憐惜,道:「姑娘要不就留下吃頓便飯再走?」
&用了,謝謝老人家。」
告辭出來,走到6號住宅門前,發現院門上一把大鎖鎖上。
冬兒撓撓頭,神神秘秘地道:「少夫人!這院中不會有鬼吧?」
世上本無鬼!而6號住宅內本沒人住,卻養有鴿子,實在可疑。
讓過兩個行人,讓冬兒留下,提力而起,一躍越過院牆,穩穩噹噹落到院中。
&的院子比5號的院子大很多,院中房屋陳舊,間間大門緊閉,荒草倒靠,幾株香樟點綴其中,顯得很空曠,空氣中瀰漫着植物的清新氣味。西面,沒有建築,搭有一個精緻而大氣的鴿舍,兩隻灰色的鴿子在內正在啄食。
細看,鴿舍很是乾淨,吃的是混合的小麥、蕎麥、高粱、豌豆、綠豆、麻子等。
這裏像是專用於養鴿子的地方!
輕啟蓮步,走在用磚石砌成覆蓋荒草的小徑,來到鴿舍前。
兩隻鴿子受驚,停止進食,皆看向她,一隻還可愛的歪着頭。
眼中清晰的倒映着兩隻鴿子,分析道:「養得不多,只兩隻,莫不是是兩隻信鴿?」
&得不錯!確實是兩隻信鴿!」
身後驀然響起似曾熟識的男音,她一驚轉過身,清澈的眼底浮現出從未有過的警惕。
一米之外,身着一襲深紫色長袍的四德長身玉立,負手望着鴿子,眼中無她,當她是空氣。
四德與所見過的四德判若兩人,好似身份很是尊貴。
四德是蘇閹人的隨身小公公,毫無疑問,這兩隻鴿子是蘇閹人與朝廷傳遞信息的工具,那這麼看來,蘇閹人應該已經知道現在大喬郡之外的情況,「四德!原來你不是來5號,而是來>
四德風度翩翩來到鴿舍前,瞧着鴿舍已經又在啄食的鴿子笑吟吟地道:「當然!」
如此坦率,如此有恃無恐,說明四德一點也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也更加說明四德知道高雁跟蹤他,而他留在這裏分明是在等人到來。
&住宅假如是高軒為與柳如煙廝守而精心選擇的小窩,那當高軒聽到高雁的稟報,他必定不會來,因此,來的人一定是自己,而對付自己他極有把握,便選擇在此等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