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氏望望習屏、柳如、槐然三人,三人點頭,她拭拭臉上淚痕,望着高分淒涼笑道:「高分!我是為護我,我怎忍心讓你任人宰割?也罷,相府不容我們,我們這就出府去。」
晚月高興地道:「奴去收拾東西!」
要出府也不能就這樣走了!高分喚住晚月,幾人聚攏,他低語一番。
候氏與晚月笑着出門,習屏擔心地道:「兄弟!這樣行嗎?」
&不行?」高分笑撇眼習屏,「那日王妃行出一連的事來,相爺都不敢怎麼樣,還乖乖地把青鳥玉佩送還給王妃,老王妃這一去,我猜想得嚇壞相爺,自然,走的原因相爺也就清楚,那候放再告狀也是無濟於事。咱哥四個已裝傻十多年,這次,再不能裝傻子!」
子時,晚月扶着候氏來到候言書房前,候言還在裏面百~萬\小!說,候奴聞叩門響跑來拉開門,候言一見候氏繞出書案疾步走來,「妹妹!這夜都深了,你怎麼……」說到此,驀然發現候氏老眼紅腫,一臉的委屈。
心一緊,雙手扶住候氏,皺着眉,小心地道:「妹妹!誰惹你傷心了?」
候氏抽泣一聲,拂開候言扶的手,提拉着裙子顫顫巍巍地往地跪去,只驚得候言瞠目結舌,「妹妹……」
候氏叩了個頭,抬眸哭道:「哥哥!十二年了,多謝你不嫌妹妹家敗而收留,妹妹無以為報,唯有來生做牛做馬再報答你了。」
晚月哭道:「老王妃!你起來,你身子再也經不住折騰了。」
&是,這是怎麼啦?」候言驚詫地望望候奴,望向晚月時道:「晚月!你說,你主子怎麼啦?怎這夜裏突然來說這些話?發生了什麼事?」
晚月扶候氏起來,強笑道:「相爺!沒有什麼事,只是老王妃突然就想回大喬郡了。」話落,朝候言微微彎了彎腰,「相爺!奴也謝你收留之恩。」
&候言傻眼,就在晚月與候氏即將拾階而下時他疾步出門來,繞到候氏面前,幾乎是哀求地道:「妹妹!定是有人欺負了你,你若是這樣走了,讓哥哥有何臉去見地下的老父老母?」
還敢提老父老母?候氏拭着淚水湧出的眼眶,悲悲切切地道:「哥哥!不說也罷!」
妹妹就這樣走了也就與那沈家之女結上仇了,候言心一橫,「不行,不說清楚你們主僕不能離府,哥哥可擔不起那待不得親生妹妹的罪名。」
候氏為難地望向晚月,晚月惶恐不安地小聲道:「相爺!奴說了你可不能發脾氣。」
候言舒一口氣,「好好好!」
晚月給候言福福,望着漆黑的遠方若似陷入回憶中,「剛才五公子帶着好幾個下人氣勢洶洶來到蘭錦居,硬是說老王妃今兒拾到他的一萬兩面額的銀票。承蒙相爺近來關照,吃喝都有下人送進,也不用奴等再親自到廚房去端。今兒,老王妃與奴以及四個原王府護衛誰都沒有出蘭錦居,沒有的事老王妃當然不認,不想,五公子惱羞成怒,謾罵老王妃也就算了,還喝使下人毆打老王妃……」
晚月的話說到這,候氏咳嗽起來,只咳得若似止不住,要背過氣去。
&這不肖之子,渾身是傷都不忘……」望着候氏,候言心真有一絲不忍,下面的話他羞於出口。
&月!你話怎這般的多?」候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扭頭就低斥晚月。
晚月害怕垂首,她強扯出一抹笑意來望向候言,「哥哥也休生氣,不過是些小事,正因為是小事,妹妹這些年來從沒有在哥哥面前叨叨過。」
候氏所言不假,候言臉有些掛不住,朝候奴怒斥道:「還不去傳那不肖之子來?」
候奴怔怔,揖一禮,「大人忘了,五公子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能到蘭錦居去,怎就不能來這兒?抬他過來!」候言更是怒了,吼聲在院中久久迴蕩。
候氏一把抓住候言的胳膊,央求道:「哥哥算了,妹妹此來不是來告狀的,是來告辭的!這事若是被冷冰嫂子知道還得了?」
那沈家之女惹不起,不能放妹妹出府。而且還指望着沈家之女要對自己不利之時妹妹出面說個情這些的,候言反抓住候氏的手,硬擠出兩顆老淚,「妹妹只管放心,這事,哥哥會為你作主!」
&哥!這事也就這樣算了……」候氏哭兩聲,候言放開手,晚月攙扶着她慢騰騰拾階而下。
候氏離開,候言帶着候奴急匆匆向狂瀾居走去。
候放卻沒在狂瀾居,他稍加思索朝枉梅苑方向而去。
主樓遙遙在望,廳門大敞,幾個狂瀾居的男下人候立門前,而候放的哭訴聲隱隱約約傳來。
他一下暴躁起來,惡子,竟敢到妻子面前來告狀?
加快腳步,來到門前,瞥見縮着脖子的阿旺,那副模樣,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也不說什麼,抬手就給了阿旺一個狠狠的大耳光。
阿旺滴溜溜轉了個圈才穩住身形,捂住被抽的臉大氣都不敢出。
應大耳光的清脆響,廳內的哭訴聲頓無,死寂一片。
抬腿就屋,就見候放背對他坐在兩邊有竹竿的椅子上,而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姬冷冰呆若木雞,定定地望着他,姬冷冰身旁的巧兒驚恐萬狀捂住嘴,眼神同樣呆呆。
慈母多敗兒!他狠瞥眼姬冷冰,帶着凶勢大步繞到候放面前,也不說話,抬腿一腳踹向候放心口。
&一聲椅子後翻仰的刺耳響,緊接着,在地下翻了個跟斗的候放慘叫聲響起。
門外的下人被嚇住,沒有一個人敢進廳來,廳內的姬冷冰脖子一伸反應過來殺豬一般的叫喊着撲向候放。
把候放摟在懷裏,想起候言剛才那一大腳來她心疼不已,朝候言大吼道:「候言!你瘋了,你兒子被人欺負了,你還打他?」
&他欺負人!」候言氣乎乎在椅子上坐下,手指點着候放罵道:「你個不肖子,你以為你二姑還是以前任你可欺負的二姑嗎?你爹連王府護衛都允准前去伺候她,你就不想想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