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挑眉和顏笑道:「自你奔南投奔朕,朕便在心裏播種下一顆希望的種子。」
如果當初不是聽從四德的話怎會奔南而去?而當初也並未想去投高明,去投的是高遠,只是被高明碰巧遇上。
四德是他的人,四德隨蘇公公來到王府,關鍵時刻點撥自己,自己向南而去是他的一個陰謀嗎?
很快把這個念頭壓下,拒他於千里之外,她也不能把他想得那麼的壞,花靜琬彎彎嘴角,「心房的門一生只為一人而開。那人已走!」
他看到她那張白得比雪還要勝上三分的冷臉,心頭一陣的灰暗,嘆息在心裏迴蕩着,「十二年過去,沒關係,朕可以等!用一生的時間都行!」
鬱悶之中淒涼笑着移開目光,「一生不用了,很快!」
高明心一喜,正待說話,忽傳來小喬兒驚訝無比的話,「來儀!你這般模樣?」
&來是小喬兒公公,剛出了趟遠門,滿面的塵土。」
轉瞬,內室門閃出一人,那人臉色臘黃,他還正揉搓着臉。
花靜琬知道是來人是易了容的來儀,向高明笑道:「鋪子缺貨,我讓來儀去看看為什麼還不送貨來。」
高明舔了下嘴皮,淡定下來,「你不說,我差點認不出來是來儀。」
花靜琬瞥了高明一眼,「還不是剛放出來就出了遠門?要不,他怎麼那麼的看起來精神不好?」
高明一怔,訕訕地道:「是啊是啊!都怪朕!」
來儀上前來施了禮,望着花靜琬愁眉不展地道:「少夫人!小人打聽了,混郡這久連日暴雨,因此送往這兒的貨耽擱了。」
知來儀因高明在而刻意說謊,也裝得無可奈何又無所謂地道:「不急!我不是已經又着人前去其他地方調貨了嗎?」
來儀點下頭,「混郡連日暴雨,只怕送往附近郡的貨也未如期到達。在缺貨之下恐也調不到多少貨。」
眉心一蹙,一本正經的說道:「順其自然吧,那也是沒辦法。」
高明一臉嚴肅地接過話,「朕剛接到混郡的奏摺,說已下暴雨十多日,正是收成之時,莊稼都……」
嘆聲氣,蹙眉,輕眯眼望向蔚藍色的天空,「但願暴雨快些停!」
這事一說,高明興頭大敗,說敘了會兒話,帶着小喬兒匆匆離開。
正房內,花靜琬在椅子上坐下,來儀拱手道:「少夫人!經過小人與高分、習屏暗中遍查京城,離街心向南前行十多米的『居』最為可疑。」
低眉,望着露出裙子的一雙繡花鞋,「居!」
來京城不久,但曾經路過,記憶中,居門庭氣派豪華,是處集喝茶、吃飯、住宿、玩樂為一體的地方,去的人非富即貴,當然也有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
像居這種集喝茶、吃飯、住宿、玩樂為一體的地方京城大約有七八家,名字皆雅。
除去眾人皆知的煙花巷,這種地方也算是一個避免人說道的能玩樂的好去處。
&袖居是桑城人所開?」
&聽過,東家並不是桑城人,但裏面招待客人的竟是些青春貌美的桑城女子,正是因為東家不是桑城人,又離我們鋪子比較近,因此反倒是疏忽了。」來儀擰了擰眉,又道:「就在剛才,小人在二樓雅間喝茶之時,從窗戶看見一個二八女子攙扶着一個與史宴個頭差不多的女子從遠遠的檐廊走過。那女子體形與史宴十分相似,虛弱不堪,行動遲緩,大太陽的全身裹在黑紗里,戴着斗蓬帽子。」
確實可疑!但就算全身裹在黑紗里也不見得史宴,有線索總比沒有的好,得去探探,靜思分秒,抬眸問:「高分與習屏呢?」
來儀胸有成竹地道:「為防那可疑的女子出門,他兩人在居門前盯着。」
來儀這身打扮再去居不適合,吩咐來儀去把臉洗了,換身袍子,花靜琬罩上一件深紫色的華麗大衫,外頭陽光火辣辣,順手拿了把傘帶來儀出鋪子。
不久來到居附近,就見高分與習屏兩人隱藏門的不遠處,他們見她到來,一個眼神交匯,習屏沒動,高分不動聲色走來,擦肩之際,他壓低聲音道:「未見可疑人出門。」
輕輕『嗯』一聲,花靜琬望着奢華大氣的居門庭,略猶豫,加快腳步。
來到居門前,提裙子拾階而上。
上得台階,一扭頭,發現對面竟然開着一家小小的茶鋪。
茶鋪與居相對,與之相比,猶如黯星襯着皓月。
茶鋪門大敞,光線昏暗,內里客人寥若晨星。
壓低聲音道:「對面暗查過嗎?」
來儀斜斜瞟去,低聲道:「查過了,確實是桑城人所開。開了有個五幾年了。掌柜的是個胖胖的中年人,內里有一個小夥計。因居開張,生意不好,快要關門。」
淡淡一笑,這茶鋪也夠倒霉。
進到居,來到小院中,就見佈置得美景如畫的院裏隨處都是彩衫裙的女子,她們猶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華袍或是文士打扮的人中。
雖着彩衣,但妝容清新淡雅,並不像風塵女子。
來的雖然大多是男客人,便其中也不泛有女客。花靜琬到來,倒也沒令人覺得新奇。
一個溫婉的女子笑着迎來,「姑娘!公子!坐二樓還是一樓?想到一號樓還是二號樓?又或是三號樓四號樓?」
這居外看並不大,卻是樓都有幾幢,花靜琬心中暗暗的驚訝。
來儀接過花靜琬手中的傘,極有氣度地道:「不必招呼,有朋在此等候。」
女子彎了彎腰,恭敬向內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問客人的朋友在什麼樓什麼雅間,奴好引領。」
來儀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女子,「不用!我剛才這齣去。」
女子笑眯眯接過,彎了彎腰,「那就勞煩公子了。」
邁入大廳,便見廳內裝修比之王府大廳差不了多少,盡顯華麗。
果是京城吃喝玩樂的一個好去處!
暗嘆之餘,一人與一彩衣女子親熱地談笑着從一處隔斷出來,眸光頓時一亮,那人在視線相花靜琬相觸後好似十分意外的當即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