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良若風長劍舞動,劍光將其周身籠罩,劍氣飄舞,旋繞在四人身旁。三棄攻勢陡變,棍在上,劍在下,梅花刺在中,三把兵器勢如破竹,瞬間攻破了良若風的劍氣,要知劍氣乃是由內力和絕快的劍法相互疊加所成,內力越強,劍法越超絕,則形成的劍氣就越強。三棄能再瞬間攻破良若風的劍氣,三人的內力絕非小可。良若風反繞利劍,側頭縮肩,躲過了棄恨的右手中的鐵棍。棄惡雙臂張開,一招大鵬展翅,雙劍忽開忽閉,忽上忽下,每一劍都不離良若風胸口和下盤。棄怒梅花刺緊跟着棄恨的鐵棍跟進,朝良若風雙眼刺去。棄恨這時左手中鐵棍也朝着良若風的後心砸去,雖然三棄出招的時間有先後,但是攻出招後,三人各自的兵器竟能保持在同一速度上,也就是說,三人的兵器能同時刺入良若風的身體。
兵器,一寸短一寸險,三棄的兵器都是三寸長,近戰當然佔了很大優勢。這時候,良若風的劍即便再快,也只能將六把兵器擋開四把,無論擋開哪四把,另外的兩件兵器即便不能讓他喪命,也足以讓其成為一個廢人。
劍光暴射,良若風沖天而起,『叮』的一聲響,良若風的劍尖同三棄的五把兵器相觸碰,火光四濺,因為速度極快,只出現了一聲悠長的鐵器聲響。五把兵器擋開後,還有一把棄怒的梅花刺,直刺良若風的後心。良若風已然感覺到衣衫被梅花刺刺中,後心算屬全身要害,被刺中,在此種情況下,絕無活下來的可能。良若風背部一痛,梅花刺已經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但位置卻不是後心,向左偏了一寸。
緊接着一聲沉悶呻吟,棄怒的脖子已經被扭斷了。當然是葉衾寒,在棄怒的梅花刺將要刺向良若風后心時,葉衾寒用內力將先前喝下的一杯酒逼出,一道酒箭將撞擊在梅花刺上,使其偏移了原來的方位。於此同時,趁着另外三棄沒反應過來時,葉衾寒衝着棄怒暴起而來,右手如鋼爪,扭斷了棄怒的脖頸。
雙棄反應過來時,棄怒已經斷了氣。二人怒極,紛紛持兵器圍攻葉衾寒。良若風受的只是皮肉輕傷,劍身彎轉,如長蛇靈動,朝着棄惡刺去,棄惡不得不回身自救。棄恨雙棍相交做叉,朝着葉衾寒咽喉絞殺過來。葉衾寒閃身避過,身形靈動,衣袂飄忽,在棄恨身旁遊走。他已觀察出三棄不擅輕功,而內功確是深厚,是以不去硬碰硬,便施展輕功,伺機看出棄恨武功的路數,以期能先發制人。
劍氣環繞,充盈室內,慢慢將棄惡逼離一丈外。兩人距離稍遠,良若風的劍就使得越來越得心應手,其劍法的威力就顯現出來,劍氣洶湧,如海天波濤,綿綿不絕,一道強過一道。三棄武功,本就講求的是互相彌補,少了棄怒,則如鼎失一足,再也難以立穩。如此一來,不消半個時辰,棄惡已經被良若風逼的手忙腳亂。
再看旁邊,葉衾寒人影化為七八個,在離棄恨不足一丈遠的方圓內飄忽閃躍。棄恨雙棍時而劈,時而砍,時而刺向葉衾寒人影,卻都是棍到影無。如此循環往復了百餘次,棄恨心下焦躁,竟也用輕功隨着葉衾寒跑了起來,一時之間,房屋內似有十幾人在追逐打鬧。葉衾寒心下暗喜,忽然在屋中轉了一圈後跳上了擺滿酒肉的桌子,雙腳朝着棄恨一陣亂踢,杯盤飛舞,湯汁四濺。棄恨正追着葉衾寒,猛覺眼前有股勁風,還道是葉衾寒所發暗器,雙手下意識揮舞鐵棍,『咣啷』之聲四起,空氣中混雜着酒味和肉味。
「你身上臭烘烘的,我給你加點料來遮掩一下。」葉衾寒哈哈大笑,望着周身沾滿了肉沫和湯汁的棄恨道。
棄恨怒極,一躍而上,雙棍齊出,一棍打葉衾寒面門,一棍打葉衾寒雙腿。棄恨雙拳齊出,拳影飄忽不定,勁風凜冽撲面,直將葉衾寒整個上半身全部籠罩。猴無影的輕功可算是冠絕天下,可葉衾寒竟能在華山將猴無影逼的走投無路,葉衾寒的輕功算不算的上天下一絕呢?雙棍脫離棄恨雙手的瞬間,葉衾寒就已經開始後退,棄恨再出手時,葉衾寒已經和兩把鐵棍有了一定的距離,這段距離足以讓他轉身做點別的事情。
葉衾寒做的事情,就是他忽然轉身撲向了正背對着自己,被良若風逼的手忙腳亂的棄惡。兩把鐵棍直入牆壁,一沒無影,葉衾寒一招雙龍出海,猛擊在了棄惡的後心。這時,棄恨也已經調轉過身形,他親眼目睹了棄惡的死,所以也用了一招雙龍出海式,如法炮製着朝葉衾寒後心攻去。葉衾寒不閃不避,因為良若風的長劍已經從自己左肋旁刺出,直接刺入了棄恨的心房。
「你輕功真的很不錯。」良若風站在石舫旁,正仔細擦拭自己劍。
葉衾寒倚欄而立,看着水中游魚不暇思索道:「你說這種魚的味道如何?」
良若風怔了一下,盯着水中魚道:「你若肚子餓了,可以去找些吃的,這種魚顏色太過耀眼,味道一定很難吃。」
「這種魚的確很難吃。」
葉衾寒竟然吃過,良若風微微驚詫。只聽葉衾寒繼續道:「太過耀眼的東西,並不見得是好的。」
「你想說什麼?」
「比如張青蕪,你覺得她和這些魚哪一個更耀眼?」
良若風思忖了會道:「表面上看,她的性子有些急躁,但我覺得她的心思還是比較縝密的,不然她就不會聽從他人勸告帶人離開,而是直接下令殺你了。」
葉衾寒朝着良若風點頭讚許了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她能聽從兩名手下人的話,當眾放過自己的殺父仇人,這說明她在華山派中還是對三大長老有所忌憚,而且也可看出掌門人的位置在她心中比任何事都重要。若是這樣,張青蕪為了長久保住華山掌門之位,她肯定會清理對她有威脅的人,現在的她委曲求全,只不過是為了麻痹自己敵人,以期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來鞏固自己的權力。」
良若風說的這些,同葉衾寒想的不謀而合,張青蕪想要清理的人,第一個當然就會是資歷極老的呂名桀了。
但葉衾寒卻問道:「如你所言,張青蕪既然那麼看重掌門之位,她會不會去殺自己的父親張一鳴呢?」
良若風愣了,張青蕪為掌門之位而謀害自己的父親,他覺得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為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更何況張青蕪還是一個女子。女人在孝道這件事情上,自古以來的所作所為都是超過男人的。良若風寧願相信葉衾寒殺了張一鳴,也不願相信一個女兒會殺自己的父親。
「我確實沒有殺張一鳴。」葉衾寒已經看出了良若風的想法。「我只是一種推測,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呂名桀殺了他。」
真正的推測,就應該摒棄所有的傳統理念,公平的對每個人進行篩選。只有這樣,人的思維才不會局限在一定的程度上。
「那也更有可能是你,畢竟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出現過在那裏。」
葉衾寒若有所思,鄭重道:「如果我找不出真正的兇手,那麼這個罪名就只能由我來承擔了。」
關於葉衾寒殺張一鳴一事,如果葉衾寒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證明他不是兇手,那麼他永遠無法洗脫這個罪名。對於世間的很多事,人們總是聽信傳言也不去聽當事人的辯解。也許,信任你的人你說什麼他都相信,不信任你的人,你做什麼努力也是白費。
初時,葉衾寒為父報仇心切,別人無論怎麼評價詆毀,他都不在乎。如今所有的仇人都已經死去,他開始慢慢有了在意的人,也慢慢開始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和看法,心中更是開始不覺地流露出對他人的憐憫。這些情感在以前,是他都所不具備的。
「無論張一鳴被誰所殺,你現在更應該想的是怎麼對付呂名桀,救出你的朋友。」良若風提醒道。
「兩月期限未到,他不會把我朋友怎麼樣的。」葉衾寒顯得很有信心。「所以這幾天的時間裏,我倒不如好好想想烏衣門和呂名桀是什麼關係。」
良若風恢復了以往淡定儒雅的神情,盯着葉衾寒冷冷道:「你這種人思慮那麼多,是怎麼把武功練好的?」
葉衾寒狡黠道:「這世上總有一種人可以把很多事都做的很好,我恰好就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