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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雪扶着手腕,眉頭一蹙,「她的手怎麼了?」
「廢了。墨子閣 www.mozige.com」沈青看了他一眼說:「你就是那個她說的相爺吧?」抬手點了點不遠處站着的人群,「讓你的人都滾出去,你當我這裏是集市?你隨便帶人來逛?」他瞪了一眼薛雪。
薛雪無辜的攤手道:「跟我沒有關係啊師父。」
「要不是你帶那人回來,會有這麼多人來煩我?」沈青一腳就踹過去。
薛雪一閃道:「多熱鬧啊,您老人家還沒死都快過成仙兒了。」
沈青還要罵,溫江雪一把拉住了他,「廢了?你是什麼意思?」
沈青看他的手一眼,「字面上的意思,先讓你的人出去。」
溫江雪揮手讓隨從和衙門的人退到山谷之外。
縣太爺一臉為難的過來,先跟溫江雪行了禮,又跟沈青畢恭畢敬的道:「沈神醫,衙門裏有個案子實在很急,我們就陳皎這一個仵作,我着急找她回去審案啊」
沈青下巴抬了抬,「你進去跟她說吧。」
縣太爺忙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去了廚房。
從善正坐在小凳子上,彎腰用右手慢慢的把地上的豆子撿到碗裏去,那豆子又小又滑又不聽話,專門和她作對,她右手使不上力,經常五六下捻不起一個豆子,好在她已經適應了,想她第一次撿豆子的時候挫敗的簡直一頭撞在灶台上。
縣太爺過去,她抬頭看了一眼,道:「我不是讓張捕快替我請假了嗎?」
「知道知道。」縣太爺拉了一張凳子坐過去,為難道:「可是你不是也知道這兩天咱們縣衙里出了個大案子嗎?小妾的那個。」
從善點了點頭,顫巍巍的捻起一粒豆子剛想放在碗裏,手指一顫又掉回了地上。
看的縣太爺都急死了,「按照你說的盤查了最近京都來的,全鎮攏共從京都里來了兩個,一個是溫相爺,這肯定不是,另一個是個自稱做生意的中年男子,叫方圓,我已經給抓了起來,可是他不招,那個廚娘也沒見過他的臉,不敢確認是不是他。」
從善抬頭看縣太爺一眼,他是真的着急,拿過碗替從善撿豆子,低聲道:「你也知道這小地方太平,老爺我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人命案啊,偏偏還趕上京都里的溫相爺來了這要是讓他看出來老爺我辦事不利,這個縣太爺我就不要想做了!陳皎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請假啊,你得幫幫老爺啊。」
「可是我還得撿豆子呢」從善努力的撿豆子,她也已經自顧不暇了
「哎!這豆子什麼時候都可以撿,可老爺的命就一條啊!」縣太爺着急的抱着碗。
從善想去那碗,一抬頭看見溫江雪一臉複雜表情的站在門外,慢慢將手收了回來,她不想讓溫江雪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溫江雪轉身去沈青房中找沈青商量什麼去了。
她坐在那裏想了想道:「行,我們這就去縣衙。」她想去縣衙里忙起來也好,不用在這裏跟溫江雪再說什麼。
縣太爺歡天喜地的謝過她,替她把豆子全掃到碗裏,拉着她就走。
她出去時院子裏只有半尺在洗衣服,溫江雪去了沈青房中,她就跟半尺說回縣衙一趟,晚上記得給她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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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縣衙從善先將那京都來自稱做生意的方圓的供詞看了看,他自稱是來做藥材生意的,與這被害的小妾和廚娘根本不認識。
從善就樂了,京都跑來這小地方做藥材生意?況且她早就查過,小妾中的毒是很難得的毒|藥,這小地方的藥鋪里根本就不允許,也沒有過這種毒|藥。那肯定就是犯人自己帶來的。
她在京都待了那麼久,京都之中對有|毒的藥物限制是很大的,每一種多少量都是登記在冊的,尋常人很難搞來稀有的毒|藥,除非他自己就有門路搞來。
據衙門裏調查,小妾姓金名銀兒,原是京都人,只是家境貧寒,就被買進了高進這個京官的府上做丫鬟,被高進看上了一來二去搞打了肚子,想收房做小妾卻沒想到正妻大鬧一場,無奈之下將小妾送了過來。
而這高進的正妻也是個十分厲害的人,她是當朝內閣大學士李杜李大人的小女兒,她爹是從二品,高進才從三品,因着高進是李大人的得意門生,又兩情相悅她才下嫁給了高進,所以高進一直怕她。
據調查她嫁給高進時,李大人給她的陪嫁極其豐厚,金銀玉器還有良田和兩個藥鋪。
所以從善一看那方圓自稱做藥材生意的就想到了李小姐的藥鋪,她猜方圓是李小姐派來的人。
「可是沒有證據啊。」縣太爺着急。
從善道:「你可以派人進京將此事稟報給高進高大人,將方圓也交給他,他一定會認得方圓,查明真相。」
縣太爺很為難,「這不合法啊,況且我第一次遇到大案子,老爺我也是想立個功,長長臉。」
從善想了想,「那不如老爺交給我?我今天下午就讓他招供。」
縣太爺一驚,「你打算做什麼?下午就招供??」
從善笑了笑,「大人可能不知,我最擅長的不是驗屍,是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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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被暫時關押在牢房之中,從善讓人找來了幾根細長的蘆管,讓張捕快拎了一桶污水隨她一起進了牢房。
方圓一見來的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子,立刻橫道:「你們無憑無據亂抓人,信不信我回京告到大理寺!」
「我還真是怕的厲害。」從善對他笑了笑道:「你不如告到暗部,那我會更怕。」
方圓愣了一下,打量着從善,「你知道暗部?你也是京都來的?」
從善沒有答他,讓張捕快將他綁在了一張椅子上,手腳手牢牢的捆在椅子上,然後坐在他對面,拿着一根蘆管吹了吹,確定是通的道:「你是從京都來的,那你可有聽說過當年溫相爺被抓緊大理寺,害他險些崩潰的一道酷刑嗎?」
方圓一驚,這件事在京都里住的人誰不知道,聽說是陳家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想出來的,惡毒之極啊!
「你你想幹什麼?」方圓看着她手中細細的蘆管,有些發憷的掙扎了掙扎。
從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對他笑了笑道:「我一直有個遺憾,就是當年沒有親眼看一看這個法子到底是個怎樣的效果。」她伸手將方圓耳邊的碎發捋到了他耳後,輕輕柔柔的說:「好在有幸遇見了你,今天我們就來彌補我這個遺憾,順便我問你幾個問題。」
方圓被她手指撩的心驚膽戰,劇烈的掙扎,「你們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從善伏在他耳朵根輕聲道:「那又怎麼樣?」她起身吩咐張捕快,「扶住他的頭,別讓他動,等會我把蘆管□□他的耳朵孔裏面,往裏面灌水的時候你就捂住他的嘴,因為七竅相通,耳朵里灌水肯定會流到嗓子眼,你捂着嘴別讓他吐,讓他嗆到鼻子裏。」
張捕快渾身寒了寒,「你咋這麼惡毒啊」伸手固定住方圓的頭,對方圓道:「你看看,縣老爺好好問你你不說,現在好了,你自求多福吧。」
方圓拼命的掙扎,帶的椅子噔噔的響,破口大罵。
從善拿過一塊布堵住他的嘴道:「你現在也不必說什麼,等我看一下效果再來問你話。」
她拿着蘆管□□方圓的耳朵孔里,方圓渾身一顫,掙着身子嗚嗚亂叫,她用左手捻着管子一點一點的往裏插,「別叫,這得插的深一點,越深越有效」
秋日的涼風吹的一地葉落,站在牢門外的溫江雪看着這一幕,扭頭就走。
「哎相爺」師爺摸不着頭腦,忙跟着跑了出去,「這這是怎麼了?您不是要找陳皎嗎?」還不讓驚動她,要偷偷過去找。
溫江雪站在牢房外的大桐樹下,臉色不太好看的對師爺道:「我在這裏等她,你下去吧。」
師爺哪裏敢下去啊,忙點頭告退,匆匆忙忙去稟報了縣太爺。
一會兒工夫縣太爺慌慌張張的搬了椅子來,讓相爺坐下等,他們陪着等。
也沒有等多久,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牢房裏的人嘰里呱啦的一通慘叫,沒多大一會兒,從善就率先出了牢房,一抬頭看見坐在大桐樹下的溫江雪和一臉心焦的縣太爺頓了一下。
然後走過去,行禮,「見過相爺。」
溫江雪擺擺手,問她,「招供了?」
「恩,招了。」她答。
「說說看吧。」溫江雪瞧着她道:「正好縣老爺也在這兒。」
從善想了想,言簡意賅的道:「此人乃是李小姐也就是高進夫人的僕人,受了高夫人的指派來毒害小妾金銀兒,原因是不允許別的女人為高大人生下孩子。」她對師爺道:「等下師爺可以去再錄個供詞讓他簽字畫押,只是這案子牽扯到高大人,還是要上報大理寺才好。」
「是是是是。」師爺不迭應是。
溫江雪看着從善笑道:「我看不必那麼麻煩,這個案子就交由陳皎來處理,由陳皎帶着卷宗先隨我一起回京,報給大理寺,正好順道。」
從善平心靜氣的道:「回稟相爺,陳皎惡疾纏身,不方便入京,況且陳皎只是個小小的仵作。」
「沒關係,讓薛雪跟着照顧你,他也要回京。」溫江雪道:「我看你似乎很喜歡酷刑,不如跟我回京在大理寺尋個差事,你不是喜歡做官做大官嗎?回京後,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縣老爺和師爺在他身子一脊背的冷汗,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從善便又道:「陳皎已淡薄名利,只想跟夫君」
「你夫君可不承認有你這個夫人。」溫江雪打斷她,膽子不小,如今竟然敢騙他,要不是因為沈青救了她,礙着不好得罪沈青,他就將那半尺小子殺了。
慫包半尺!這麼快就出賣她!
從善只好道:「我不想回京。」
溫江雪擺了擺手,讓縣太爺和師爺先下去。
兩人跟解放一般,一行禮扭頭就逃了下去。
溫江雪看着她,壓着火氣問道:「為什麼不想回京?陳從善你這樣跟我賭氣總該給我個理由吧?耍脾氣,使性子也該有個限制!」好好的,騙他成親了,還不想回京,淡泊名利?她陳從善是這樣的好人嗎?
從善站在那裏,沉默了半天,她不是不想問,她是不敢,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溫江雪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喜歡她更沒有許過她什麼,她要拿什麼樣的身份來問?只怕最後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而已。
「陳從善,你到底是怎麼了?」溫江雪想要發火。
從善終是抬頭,對他笑了笑道:「我還沒有來得及恭賀相爺娶得九公主做嬌妻呢。」
溫江雪眉頭一蹙,問她:「你知道了?」
這一句話讓從善心沉的笑不出來,他沒有否認,他確實娶了九公主。
「誰告訴你的?薛雪?」溫江雪起身問她。
「這不重要。」從善低了低頭,又抬起來笑道:「我祝相爺白頭到老,舉案齊眉,還請相爺高抬貴手,不要再逼我了。」
溫江雪看着從善,忽然笑了,「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在跟我賭氣」他走過去,笑眯眯的捏起從善的臉,看着她的眼睛玩笑道:「怎麼?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九公主可以與你和平共處,共同伺候我嗎?」
從善心中又怒又冷,沒有動,注視着他道:「剛剛那個案子相爺是聽到了吧?正妻嫉妒小妾,毒死小妾與她腹中的孩子,一屍兩命。」
「聽到了。」溫江雪越看她越可愛,似乎又白了,胖了一些,臉上摸得到肉了,「你怕九公主欺負你,毒死你啊?」
從善冷笑一聲道:「不,我怕我哪天忍不住了,毒死九公主。」
溫江雪看她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原來你對我用情如此之深啊?居然深到要毒死搶走我的女人。」
她『啪』的一聲打開溫江雪的手,「相爺還是請回吧,我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跟你回京做妾做小,共侍一夫的。」她扭頭就走。
溫江雪上前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在懷裏笑道:「你就這麼想嫁給我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了?你就直接想到了做妾?」
從善氣的發抖,一腳踩在他腳背上怒道:「溫江雪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我!」是她自作多情!嘴賤非要問!這下好了,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溫江雪痛的一皺眉,將她打橫抱起,看着她道:「誰跟你說要做妾做小了?誰又跟你說我當真娶九公主為妻了?小王八蛋你有親眼看到嗎?你就那麼相信別人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