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罵聲如潮
樓上的人則氣急敗壞
白毅重重拍了椅子扶手,「豈有此理」
閆教授氣炸了,「這個張燁我當初就說過不應該把他招進北大的一個人民教師,居然帶頭罵人?帶着這麼多學生罵人?他要反了天了啊」
松本:「¥¥」
隨行的一個訪華團的日-本官員:「0……%¥¥」
日-本翻譯大聲道:「我們提出嚴正抗議你們的所作所為,是在破壞兩國關係,嚴重影響兩國在多個領域的合作
北大一個領導馬上面色一肅,道:「這是我們學校一個老師的個人行為,他的言行並不代表我們京城大學更不代表共和國」
個人行為?
這話他說完也有點虛。
你妹啊,樓下上千人還在罵呢,這個人行為的個人……數量實在多了一點點,不過事到如今能怎麼辦?只能這麼說啊
而且他知道這個松本帶隊的訪華團,只是其中一支罷了,而且是涉及教育領域的其中一支隊伍,他代表不了所有訪華團的人,說的話也代表不了日-本。今天這件事確實太嚴重了,也太棘手了,是他們北大從沒有發生過的惡性事件,可是真要說會影響到兩國關係和各個領域的合作,那也不太至於。多個幾百億的項目,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噢,因為某地的老百姓罵你幾句,因為某校的學生罵你幾聲,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說斷交就斷交了?那未免也太兒戲了一點,沒那麼誇張
又扯皮了幾句,松本等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也坐不住了,耳膜都快被罵聲震裂了,只見松本一甩手轉身就走,訪華團的其他人也紛紛撂下一些話,快步跟上去,剩下的那些東京大學等交流合作的人,當然也是交流不下去了,合作?還合作什麼啊這麼多憤怒的吼聲近在咫尺,這要是留下了,天知道會不會被學生揍一頓,他們之前可是遲到了兩個多小時啊
一堆人全走了
或者說,是灰頭土臉地跑了才對
別看訪華團的人走的時候還氣勢沖沖還撂下狠話還嚴正抗議什麼的,實際上他們有些人心裏也發毛了,上千人啊,而且大門口的學生還越來越多,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們給淹死了,不走不行了啊
日-本方面的記者一看,也待不住了,慌忙撤退。本來他們來的時候是帶着驕傲和優越感來的,自認為是外媒,又是他們首相訪華的重要時期,別人肯定得待他們如上賓,有的團體可能還有求於他們,想讓他們在報導的時候多寫一些關於對方的正面新聞。但是誰能想到啊,在北大這一站,在這個共和國的最高學府內,在這個老師學生素質素養極高的環境內,他們竟然被罵了,而且用的是共和國最直接的一個罵人詞語——傻-逼倆字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且措不及防的
太不講道理了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啊
有個日-本記者差點被氣暈過去
只有共和國的記者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留守陣地將一幅幅畫面拍了下來,並且拍到了訪華團隊伍和記者同行被罵走的一幕
「太刺激了」
「大新聞啊這是」
「來之前我還以為就是個政-治性的報導,沒什麼搞頭,也沒什麼油水,現在一看,這是上頭條的節奏啊而且一天的頭條都打不住這是得上兩三天頭條的架勢啊」
「這視頻能上新聞嗎?」
「不知道啊,我估計懸」
「那也得拍下來啊,這鏡頭太震撼人心了,還是學生們勇猛啊,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名校的學霸們也這麼有血性
「唉,是張燁的演講太厲害了,我剛剛也認真聽了,聽完以後,我這個歲數的人都想跟着學生們一起罵了關鍵我還不是憤青啊」
「噗又是張燁」
「他的才華,怎麼就總不用在正路上啊」
「是啊,他那些好鋼,沒有一次用在刀刃上的」
「這貨又惹大事了,這次可不是罵罵明星的小動靜啊,這是帶頭罵訪華團的人啊,絕對不是那麼好收場的」
「他是惹大禍了」
「張燁老師的這個脾氣,怎麼就那麼臭啊」
共和國的記者們因為職業的原因,看法相對客觀一些,是現場少數一些還能保持冷靜的人,當然,也能看到幾個年輕的男女記者被張燁的演講也打到了心裏,剛才居然也跟着學生罵訪華團「傻-逼」了,不過後來被他們電視台或報社一起來的老記者眼疾手快地趕忙攔住了,乖乖,他們可不想給他們電視台報社找麻煩,學生們罵了也就罵了,他們媒體可不能摻合,尤其還是這麼大的事件
正主兒都走了。北大學生們最後又齊聲罵了兩遍後,才陸陸續續地停下來,有人罵得缺氧了,趕緊坐下喘口氣,有人罵得嗓子啞了,趕緊從身邊朋友那裏拿來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一整瓶。
沉默了大約十幾秒鐘。
突然,掌聲毫無徵兆地響起來,越來越多
「噢」
「罵走了」
「我去,咱們都於了什麼啊?」
「咱們把訪華團的人罵跑了」
「天啊,咱們太兇殘了啊」
「爽啊」
「真他媽過癮」
「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會罵人」
好多北大學生們都歡呼了起來,他們拼命拍着手,這個掌聲不是給別人的,而是他們自己送給自己的送給那壓抑了已久的自己,送給那沉默了許久的自己
他們原來也能這麼沒素質地罵人
他們原來……也可以這麼膽大包天
驀然,樓上的北大校領導大喊一聲,「全都給我留下一個也別走等你們老師和家長過來領人」
「啊?」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大家聽我口令……同志們跑啊」
此言一出,北大學生們呼啦一下一鬨而散,有些還沒反應過來的學生也愣了一秒鐘,這才急急忙忙跟着大家一塊跑
「快跑」
「別被抓住了」
「大家各安天命啊」
「戰友們,回頭見」
一邊跑,大家還一邊笑,好像還很開心的樣子,而且一點也沒有混亂和擁擠,到了大門口的時候門不夠大,人又太多,可大家還是沒擠,反倒禮讓有加,女士優先,先讓新生學弟學妹們跑,然後讓大二學生再跑,大三的學生們殿後,一個個非常有組織,剛剛都在同一個戰壕里戰鬥過的隊友,大家團結極了
在校領導的怒吼下,幾個保安想控制局面,但人太多了啊,控制不住,甚至上都不敢上去,人多力量大啊
末了,只能看着學生們一個個跑掉
請家長,這在大學裏真的不常見,跟小學中學不一樣,這種事在大學裏幾乎沒有,不多,但是今天的事顯然鬧大了,何止是請家長啊,就算開除學籍的處分都不多。當然,對於一個敢指着鼻子罵外-賓的學生,北大是可以給開除處分的,這個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但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因為罵人的有將近兩千人啊,北大一年的錄取人數才多少人啊?全部開除?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北大要解散了除非他們的校園想被成千上萬個憤怒的學生家長們填滿
法不責眾這話,就體現在這裏
開除?根本不現實那其他處分呢?小兩千人啊,光是填處分單子,相關部門的老師估計就得寫個三天三夜,嗯,那估計還寫不完所以全部處分也是不可能的。想了半天,北大校領導反倒自己頭痛欲裂上了
張燁
都是張燁搞-的事
學生們跑了,你總跑不了吧
頓時,樓上的幾個北大領導和樓下的北大老師們都聚集了過來,全站在台下直勾勾地盯着還站在主席台上的張燁
校領導震怒
蘇娜眼神露出擔心。
曾教授哭笑不得地嘆氣。
潘院長也無奈地拍着腦門。
辛雅看向張燁,一陣陣地無言
面對那幾十個北大老師和領導的表情不一的面孔,張燁也知道自己惹大事了,慢慢走下講台,見他們要來個三堂會審,張燁沒等他們先說話,自己卻是先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大聲道:「哎呀你們怎麼不攔着我啊怎麼不攔着我潘院長」他看向數學科學院的院長,「我就說我不想上台演講吧我就說了吧你還非讓我來,非讓我上您看看,這下壞事了吧這」
潘院長都聽傻了,「啊??」
張燁又看向校長辦公室的那讓自己改稿的工作人員,「在後台的時候我就說了讓你換人的吧你非不聽你非不聽啊你看看現在搞-的還罵起人來了,唉,這可怎麼弄啊,咱們北大的聲譽可怎麼辦啊」
那工作人員差點罵娘,我草
你還有理了?
你還有理了啊?
合着錯全是我們的?是我們沒攔住你?
張燁也承認了錯誤,「當然了,這件事上我其實也是有一定責任的,唉,我這人脾氣真是不行,一拿起話筒就摟不住火兒。」
有一定責任?
你丫就叫有一定責任?
校領導:「……」
辛雅:「……」
外國數學家們:「……」
共和國在場的記者們:「……」
面對張燁的插科打諢,校領導已經被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指着他的鼻子連喘了好幾口氣,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哆哆嗦嗦地甩下手,自己走了,他怕自己再聽張燁說幾句後,自己先被氣死在這裏了
【急求月票推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