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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日,張遼等人休息半天緩過神來,天色已泛黃,黃昏將近,就在這時,遠處大鼓士卒逼近土垠縣,這個情報被呈報至諸夏面前時,趙雲、張遼、甘寧等人緊張不已。
張遼說道:「那燕國使了陰謀詭計,夜出晝歸,表面上派出了三萬人,但實際上派出了一萬人,若非我臨走前忽然夜襲,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萬人?這裏似乎有三萬人吧?」曹寒忽然說道。
眾人一怔,凝神再看,紛紛送了一口氣,露出驚喜之色道:「緊張了!居然沒能發現這些人來的方向不對,這想必就是倭八旗送來的那些兵力吧!」
黑壓壓的人影身後,跟着大量的戰車車隊。
進入火把範圍,眾人一看,果然是甘寧,又很是謹慎的一番試探,確定無誤後,陳登依舊不放心,讓這三萬人在城外安營,眾人表示理解,畢竟是三萬人,而此刻城內兵力不足,更有君上萬金之軀,保險一些比較好。
而諸夏很清楚,這批炮灰是可信的,他改良之後的昊天上帝是這些炮灰的主,漢家子民則是昊天上帝的臣民,教條中有大約三成的條規是在維護漢家子民的權益,其餘的則摻雜了佛教的逆來順受、威逼利誘、暗示等等手段,有加入了儒家的一部分愚昧百姓的手段,配合洗腦術使用,效果立竿見影,短時間內培養出一股可用的炮灰。
是啊!大到整個世界、宇宙,小到一個組織,一個家庭,必然存在犧牲。
小到犧牲時間,大到犧牲生命,有時候甚至整個國家、民族!
所以,與其犧牲漢家子民,不如讓其他民族來犧牲!
同樣的,有些犧牲,必須要漢家子民去承受,有些犧牲是無法代替的,諸夏所做的就是儘量彌補一些,減少那樣的犧牲,而且,至今為止,他還沒有得到屠夫之名呢!
至今為止,也才屠了一個燕胡。
說來也好笑,他若是真的得到了屠夫之名,恐怕整個漢國都將歌頌他的功德,為他的血腥之舉感到自豪吧?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啊……漢家子民的歌頌、自豪、快樂,就是建立在其他種族的痛苦哀嚎之上的,因為,與其其他種族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漢家子民的身上,不如先發制人,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哀嚎上!
看看敘、伊、阿,痛苦哀嚎至今未去,就連奴隸市場都重見天日,當初腳盆雞侵略兔國,漢家子民所遭受的痛苦還少嗎?目前的和平,各種娛樂,是先輩用鮮血換來的,犧牲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終生隱姓埋名?
這些犧牲有人知道嗎?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越發堅定自己的理念!
那就是當屠夫,當一個亡國滅種無數的屠夫!
然而,就算要當屠夫,也是困難重重,目前就有一個阻礙,這個阻礙不除,漢國就沒辦法繼續執行接下來的計劃!
這三萬炮灰,讓德川、豐臣兩旗元氣大傷,這可是切切實實的青壯,這些青壯在來之前,就已經拿上了環首刀、札甲,不過並非共析鋼,只是些普通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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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夏上了船,身側只有駱謹和何圖兩人,他原本是打算親領趙雲等人前往無終縣的,然而被陳登強硬拒絕,更是被護送上了船,而只要他上了船,燕國就沒辦法傷到他,他們也可以安心作戰。
張遼一行人兩萬五千餘人,前往無終縣途中,還沒走出百里距離,便巧遇了燕國萬人部隊,卻直接被趙蘇紘殺入敵群,斬殺了敵將,再以龐大兵力分割戰場,將這萬人燕軍士卒擊潰,而途中早有士卒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四面逃竄着離開了。
張遼等人時間緊急,自然沒有功夫耗在這,緊跟着急行軍,欲求在最短時間內趕回無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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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終縣。
斷壁殘垣、熊熊火焰、血流漂櫓。
昏暗淡紅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一張嘴,滿口的血腥、騷臭、腐爛的味道頓時填滿口鼻,令人痛不欲生。
忽然,天空傳來一陣涼風,吹散了這股味道,天空忽然下起小雨,小雨越下越急,越下越急,最終變成了傾盆暴雨,這傾盆暴雨沖刷着鮮血和火焰,掩蓋戰爭的痕跡。
然而郝昭卻暗道一聲糟糕,原本還好,但是這樣的大雨之後,氣溫一旦再次回升,瘟疫必然來襲,到時候,不等燕國攻上來,他們就得全死光。
話說,此刻距離死光也快了……
郝昭苦笑一聲,八旗兵早就死光,梧桐士卒折損過半,漢威衛也派上場了,姬希也坐不住,手持一柄共析鋼環首刀廝殺,此刻郝昭、姬希、寧復身上多少都帶着傷,郝昭臉上多了一條刀疤,姬希右手手背多了數道刀痕,寧復更是被集中招呼的對象,腹部被坎了一刀。
此刻的兵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三班倒,只能變成6時辰一換,有時候支撐不住,另一班也要出來幫忙抵抗。
此刻燕軍士卒稍稍退去,他們又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許久,郝昭環顧四周,看着不少因攻城戰而失去肢體的士卒登上城牆,守衛着第一線,他流下淚水。
若是他們生出了投敵、退縮的心思,郝昭心裏還好受點,但是他們沒有,反而不顧失去肢體的痛苦,奉獻自己最後一絲微薄之力,這讓郝昭如何不為之動容,如何不心生愧疚。
他們大半都是家中的支柱,甚至還有很多很多青少年,他們有很多人都是漢國未來的希望,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道路要走,卻在這裏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肢體,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和孤獨啊!
但是他們依舊沒有退縮!
這讓他有些不敢置信,前世這種時刻,早就有人打算出城投敵,甚至要抓住他這個主將邀功!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當初諸夏的一次救援,讓數百士卒輕生死,前赴後繼的犧牲自己的性命保護他。
如今,諸夏給了他們一顆心,一顆以自己身為漢家子民自豪的心!現在,他們用這顆心來報答諸夏,報答漢國了!
這顆心裏,有成為漢家子民宣誓時的澎湃,有得到三十畝田地的激動,有殺我漢家子民一人,我便屠你萬人的自豪,有屠光燕胡的信任,以及各種方方面面,加入漢國之前和加入漢國之後的生活對比,各種關愛百姓的小細節,都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着漢國,跟着諸夏,甚至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在這時,一個依靠這城牆,有些失神的任由狂風暴雨沖刷,忽然,雨中傳來不知何人的呢喃……
&家子民永不為奴!任何人不得踐踏漢家子民的尊嚴!我將會為漢家子民獲得大片生存空間!」
這段話,城牆上的眾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這是任何漢家子民都會銘記於心的誓言,是他們身為漢家子民必須牢記的誓言。
漸漸的,其餘士卒也跟着呢喃。
&怕雙手沾滿鮮血,哪怕所有人斥責我們為屠夫,哪怕我們為此會犧牲很多人…」
呢喃聲漸漸變大,變成了朗誦,越來越多的漢軍士卒加入了這個行列當中,朗誦聲穿過傾盆大雨。
&們也決不罷休!!」
千道聲音匯聚為一個聲音,浩蕩而擲地有聲的誓詞壓過了暴雨的聲音,穿過那密集的暴雨,傳入燕國營寨之中!
而此刻營寨內,寧御面色無悲無喜,面無表情的聽完匯報後,一旁的紫狐先生皺眉說道:「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若不然那姬希不可能到現在不動手,不過此刻,那些士卒應該快要崩潰了。」
寧御徐徐點頭,正要說話,忽然似乎聽到什麼,皺眉道:「什麼聲音?」
紫狐先生也是聽到了一點,滿臉疑惑。
就在這時,一道更加浩蕩,更加清晰,更加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
&個民族地生存空間,是無法靠乞求和妥協來實現的,而是靠鐵和血來實現的!
我們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不容許有絲毫的妥協!」
&漢——萬歲!」
紫狐先生的面色微微凝重,寧御面色未動分毫,譏諷地冷笑道:「無法靠乞求和妥協來實現,而是靠鐵和血……呵呵,既然他們還是這麼精神,孤就送他們一程,這喘息之機不要也罷!
來人,傳孤令,從今日開始,不要給對方任何喘息之機,再有一次讓孤聽到這個聲音,孤就讓他當蟻附!」
寧御說完後,面色還是陰了下來,漢軍士卒的誓詞對他來說格外刺耳,同時心中對於漢軍士卒的抵抗力量感到心驚,咬牙道:「那毛頭小子究竟給了他們灌了什麼湯,居然讓他們這麼頑強!混賬!」
紫狐先生也為之動容,他忽然想到一些漢國小說中的內容,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不過是漢國的手段,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家子民永不為奴……」紫狐先生呢喃道。
&生?」寧御皺眉輕喚了一聲。
紫狐先生猶在神往,並未察覺。
&生?!」寧御加重了幾分語氣,他有些嫉妒,那毛頭小子今年不過16歲,何德何能讓那些士卒心甘情願的赴死,何德何能擁有頑強抵抗十幾天的大將?如今令紫狐先生失神,更是引爆了他心中的嫉妒。
紫狐先生驀然驚醒,一回頭,就看到寧御眼眸中,眸中異樣目光,頓時令他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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