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雖是朔望之日,可並沒有舉行大朝會。┡╪┢┢.?。
一來是因為皇帝年幼還未親政,二則也是因為朝會制度實際上到了中晚明之時,諸帝已經荒於上朝。嘉靖甚至三十年不上朝,朝會之禮到了此時也便大變。
不過雖然中明之後皇帝多不愛上朝,但並不表示不理政。舉行朝會,上朝聽政,不過是一種儀式而已。到了中明之後,朝會更多的是一種禮儀,一種過場,每天朝會上奏報幾件事情,都是有定數的,甚至許多事情都是已經商議過的。
在內閣和司禮監內外朝制度已經穩固的時代,皇帝上不上朝會聽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劉鈞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昨晚他在別府住宿,這邊住着沈曼、柳如是和陳圓圓三人,最近京師防疫,娛樂產業也是大受影響,三人也乾脆給自己放了個假,呆在家裏彈琴唱曲,劉鈞這幾天也常過來。
柳如是為梳理頭,陳圓圓替他穿衣,沈曼在旁邊陪他身着話。
打理完畢,劉鈞向她們道,「你們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天都還沒亮呢,讓你們不要起來,你們又不聽,非得跟着折騰半天。」
「沒事,晚上還過來不?」陳圓圓問。
劉鈞把一把短銃綁在了腿上,放平放服,「晚上我去公主那邊,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柳如是在一邊笑道,「王爺這般幾頭跑也累,要不王爺你問下公主,看看她能不能容的下我們三個。要是能容納的話,我們就搬到鎮南侯府上去,也順便去伺候她啊。」
「如是妹妹別說了,公主可是懷着孕呢。」沈曼在一邊打斷她,大婦6雪琪容不下她們,朝鮮公主估計也一樣容不下她們三個。尤其是現在公主還懷着孕呢,她們都是曾經在宦官人家做過妾的人。很清楚那些大婦懷孕之後,更加容不得妾侍靠近。那些深宅大院裏,女人間就是場戰爭,懷孕更是能成為戰爭的引火線。
許多家族後院妻妾爭寵。都常用懷孕生子爭寵,也有許多女人謀害那些未出世的孩子。
「你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自由自在,何必非要跑到別人那裏去看臉色呢,不是找不痛快嘛。你們要真是閒的無聊。就想想辦法,多努力一下,懷個孩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劉鈞笑道。
「王爺,生孩子這事,也不是我們女人自己努力就行的啊。王爺你一個月在我們這邊都只不到十個晚上,我們三姐妹呢,一人一月才能分到三天。一年,也才三十六天,懷孩子太難了。」柳如是嗔道。跟着劉鈞也幾年了,至今肚皮沒個動靜。確實讓她們心裏難受。
本來就是做妾的,年輕時還能以色娛人,可等韶華不再,若再沒有一兒半女,這日子可就難過了。┡╪┢┢.?。那邊的大房6氏,可是極不待見她們的,至今都不讓她們上門去拜見過。
「好好好,以後我多抽時間過來就是了,爭取讓你們全都懷上,懷雙胎胞。」
「我要龍鳳胎!」陳圓圓一臉嬌羞的喊道。
「我要三胎胞。三個全大胖小子。」柳如是胃口更大。
「我也要給老爺生兒子!」沈曼也忙道。
「好好好,都生,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全滿足你們。我先走了!」劉鈞一陣哈哈大笑離去。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們來說。什麼甜言密語,什麼珠寶飾,什麼豪宅別墅,都不如給她幾個孩子來的更高興。
母以子貴,尤其是對於這些做妾室的人來說,有了孩子。就有了地位的保證。在許多大戶人家,若是生不了兒女,丈夫早逝的話,她們甚至往往會被大婦逼的改嫁或者出家。
劉鈞的女人不算少了,不算那些沒名沒份的侍女丫頭等,妻子就兩個,妾侍也有五個。現在6雪琪生下的長子都會叫劉鈞爹了,她剛剛又現懷上了。
朝鮮公主也快生了,寶兒和瑤瑤兩個也都懷了。倒是這邊別宅的三個女人,一直沒什麼動靜。
在大隊侍衛的護衛下,劉鈞坐着馬車上朝。
雖沒有皇帝臨朝,但百官還是先到金殿上對着那把空龍椅行禮叩拜喊萬歲。
總理處會議,現在代替了皇帝的朝會。
一般情況下,總理處只有少數重臣參加議事,遇重要事務,則會把朝中各部重臣都召來,連帶着科道的御史和給事中們也會前來列席。
今天總理會就是一次擴大會議,出席的足有一百餘人,連皇帝也被請來聽政。
今天會議要商議的事情出席的眾臣早就接到通知提醒,知道議的是招安吳三桂叛軍,以及重新與滿清聯絡和議之事。
眾官都望向劉鈞,卻現坐在皇帝身邊的遼東王,此時卻在跟皇帝親切的交談着什麼,皇帝還不時的點頭。
大家都以為劉鈞跟皇帝談的是招安議和之事,實際上劉鈞卻在跟皇帝的談話中隻字未提這事。他在跟皇帝談的是鹽務之事,鹽務改革已經正式開始了。
目前,新成立的鹽務署已經正式的接管了長蘆、和兩淮等各處大鹽場,並且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如天津、登萊、開封、揚州、南京、九江、武昌、襄陽等地設立了轉運鹽倉,各省省會的鹽倉也已經建立起來。┡┢╞.〈。
這些事情一直在展開,只是有些刻度的低調。
劉鈞直派錦衣衛在盯着那些鹽商,等着他們跳出來。可讓劉鈞很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以來表現的太過強勢,導致這些鹽商居然很沉的住氣,鹽場被接管,鹽被鹽務署控制,市場也被收回,可這些人一直沒吭聲。
本來劉鈞還認為,吳三桂那邊都舉起清君側殺劉鈞的旗號了,那麼這些鹽商們總應當紛紛響應吧。
結果,鹽商一如繼往的慫。
各地的鹽商雖富,但也都很懂的看風使舵,如今劉鈞權勢如日中天,甚至說過多年的劉謹、魏忠賢也不為過。在許多跟劉鈞作對,都落了個沒下場後。鹽商們也多識趣了許多。
鹽商們也都是有後台的,如今各地最富的鹽商莫不過揚州鹽商,而揚州鹽商幾年前就被劉鈞打擊過一次。現在揚州鹽商最富的幾家,背後所站立的。就是京中的三大豪門。
分別是武清侯李家,嘉定伯周家,還有田家。這三家都是皇親國戚,武清侯李家是萬曆皇帝母親皇太后李氏的娘家,嘉定伯周家則是當今周皇太后的娘家。田家則是田太妃娘家。
上次揚州鹽商被查抄,周奎進宮告劉鈞的狀,結果反被崇禎罰俸禁閉,也是明白了劉鈞的厲害。上次京軍譁變,京中的武勛之家,基本上都受到了牽連,如今誰不知道劉鈞惹不得。
不過鹽利那是一大塊肥肉,如今這塊肉都被劉鈞一人獨吞了,這些人也是心疼不已,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劉鈞也清楚這些。今天他跟皇帝談的就是此事。
劉鈞告訴皇帝,他願意承包所有的皇店,以後大家皇家的所有店鋪都交給劉鈞,然後也不用再去管理,坐着拿錢就好了。
「每年兩百萬塊銀元的淨收益。」
朱慈烺聽到這個提議很動心,皇店也算是明朝的一個特色東西了。皇帝是明代皇帝私人開的店鋪,據說是始於正德之時。
這些皇帝私人所有的店鋪,大多設在北方商賈輻輳、交通便利的地方。
如北京的九門﹑鳴玉﹑積慶二坊﹑戎政府街﹑盧溝橋和運河沿岸之張家灣﹑河西務﹑臨清以及北方的軍事重鎮宣府﹑大同﹑山海關﹑廣寧等地。店房或來自查抄的權貴店輔﹐或來自官店﹐或為強拆民房後所建。
經營管理者由皇帝直接委派。如建於正德時一直持續到明末的戎政府街的寶和等六處皇店﹐即由一提督太監督理﹐另有司房鈔條書手數十名﹐提督太監的廳廨即設於寶和店中。
開設皇店的目的主要在於營利﹐具體營業或為茶酒店﹐或為牙店﹑貨棧﹐或用作娼優所居的花酒鋪﹐有的則用來徵收商稅。其中僅寶和六店﹐一年所征之稅即達數萬兩。
但是皇店的經管官員,經常借着皇帝的名號,憑藉權勢。隨意攔截商人,橫徵暴斂,敲詐勒索。
到了現在,其實皇店雖多。但真正交到皇帝手裏的錢卻很少了。多數收益,都被那些經手的人給貪污了。
別說一年兩百萬,一年能有一百萬皇帝都要笑的合不攏嘴了。朱慈烺雖年輕,可也是懂得銀錢的作用的。
皇店這個東西,劉鈞認為,只要經營的好。是真的很好賺錢的,有皇店這塊金字招牌,什麼生意做不好?
不過劉鈞要承包皇店並不是為了賺錢,要賺錢劉鈞有的是法子。他要承包這個皇店,一來是不想那些官吏太監們繼任利用皇店打着皇帝的名號四處貪污索要。另一方面,他想利用這個皇店,來把那些勛貴、皇親國戚們彌補一下。
劉鈞打算把這些人都拉進這個皇店生意里來,但不需要他們真正參與經營,只要他們投點股銀,然後拿着乾股坐等分紅就好。
只要經營好了,大明這麼多皇店就算一年上交五百萬承包費給皇帝,再去除稅額後,也一樣能賺不少錢。把利潤再拿出部份來分給這些勛貴們,劉鈞覺得還是可以的。
就當是花錢先養着這些勛貴柱蟲們,免得這些傢伙搗亂。也不是劉鈞不想清算他們,只是還沒到時間,先穩着他們。
「以後所有的皇店整合在一起,就叫大明皇家百貨商貿。」
「一年真能上繳兩百萬塊銀元?」皇帝很感興趣的問。
「當然,而且可以先上繳一百萬保證金,其餘的分批上繳。」劉鈞保證。
「皇兄,我還有五萬餘頃皇莊,可每年收到的子粒糧很少,還得派出大量的太監等去管理,皇兄要不要也把這些皇莊給承包了?」朱慈烺現在對錢十分敏感,都會主動的招商了。
皇莊和皇店都差不多,皇帝私人所有的莊田。不過皇莊不僅有皇帝的莊田,還有皇太子的莊田,和皇后、太后的宮莊等。
但是五萬餘頃的皇莊數量,還是很嚇人的,那可是五百多萬畝田地啊。不過若是跟大明各地宗藩所佔據的莊田相比,又算不了什麼了。大明如今各宗氏藩王們的莊田,足足二十多萬頃,兩千多萬畝地。
「如果陛下有意把皇莊交給臣,倒也沒問題。按每畝每年產出三成五田租計算上繳田租,如何?」
朱慈烺心裏算了一下,問,「那一年產出有多少?」
劉鈞想了想,皇莊都是些上好的良田,產出肯定不少的。「現在五萬餘頃皇莊一年能上繳多少籽粒?」
據劉鈞現在所知道的一些皇莊的情況,皇莊裏的佃戶遠比普通的佃戶處境更慘,他們被稱為佃仆,身份還是世襲的,而且不但要交莊佃,還得承擔國家稅賦,算是一佃兩稅。
「朕查知,皇莊田租三倍於民田。」
「莊租三倍於民田?」劉鈞大驚。
剛還有些得意的朱慈烺有些意外,「很高嗎?」
劉鈞點了點頭,真的很高。
「陛下,臣以為莊租過高並非好事,這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朝廷最近剛推行減租減息,以休養生息,恢復天下元氣。臣以為,皇莊也當推行減租。」
「要減租嗎?那一年還能有多少佃租?」
「減到三成半,就算按每畝產糧一石算,也有三斗半,五萬頃地,一年也有一百七十五萬石糧,按現在一石糧兩塊銀元計算,就是三百五十萬塊。」劉鈞答道。
朱慈烺聽到這個數字,大感意外,「不對啊,減到三成半還有三百五十萬塊銀元?那為何我查看莊田的報帳,現每年收租折銀不到百萬?」
朱慈烺覺得自己又被坑了。
「皇兄,朕把這五萬餘頃皇莊全都交給皇兄打理,一年只需給朕三百萬可好?」
劉鈞聽皇帝這話,也明白皇帝肯定是被下面的太監和莊田的管事們給坑了。糧食的產出都是比較固定的,莊田收租那麼高,結果皇帝到手的卻還不如正常地主收到的租子,無疑,中間經手的人層層貪污了。
劉鈞有些奇怪,皇帝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他一十幾歲小皇帝,就這麼見錢眼開,拿了這麼多錢他知道怎麼花嗎?
不過劉鈞還是答應了,五百多萬畝田地呢,接手過來,就算自己不賺錢,也能讓許多百姓受益了。雖然,這可能會得罪許多太監和管田莊的莊頭管事們,不過劉鈞不太在意這些蛀蟲。
跟劉鈞談定了兩比交易,一年能得到穩定的五百萬銀元進帳,小皇帝朱慈烺很是高興,宣佈總理會議開始。
兵部右侍郎馮元飆出列,提出招降吳三桂及與滿清聯絡重談和議,兵部尚書陳新甲附議,吳甡也同意。
朱慈烺問劉鈞,「皇兄,你覺得如何?」
「既然元輔與諸位大臣都覺得招安吳三桂並與滿清議和為上策,那麼我沒意見。」
朱慈烺點了點頭,「既然吳輔和郡王都同意,那就招安議和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