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限購兩石?」
「也不完全,但過兩石價格就不一樣了,比如珍珠米兩石以下是兩塊銀元一石,兩石以上到五石是兩塊半一石,五石到十石是三塊一石,十石到百石就是四塊一石,如果你要買過百石,那就得五塊一石。」
「嘿,這招倒是不錯,普通百姓都能低價買到一家所需的糧食了。如果糧商們想要來買進商場的糧食屯積,那價錢可就很高了。」
「那是,郡王是什麼人,戰神啊。打仗都是用兵如神,戰無不勝的,難道要對付區區幾個糧商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是有人更關心鹽的問題。
「鹽是四塊銀元一擔百斤,也限制供應嗎?」
「鹽不限量,統一價四塊銀元一百斤,而且還可以零售也能批,甚至你若是買一千斤以上,還有折扣呢。」
包間裏的商人們都紛紛感嘆,京師變化好大。若是以往,韃虜進犯,疫病蔓延,京師肯定恐慌無比,各種物價定然會不斷上漲,可現在物價居然還會大大下調。
「京師現在治安好多了,流民乞丐也少了,小偷強盜也少了,流氓地痞子都少見了。」
「那是因為郊外建了許多工坊,這些人多被招過去做工了。其實那些人也不是天生就想乞討盜竊,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以前想憑力氣賺錢養活自己和家人也沒機會,現在有了機會,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去做工賺錢的,真正一心想要不勞而獲的只是少數。」
「是啊,都是郡王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胖商人搖了搖摺扇,「最近外城改造,京師的青樓、賭場都遷到那邊去了,單獨建在一片坊區,好多酒樓茶餉和客棧也都開到那邊去了,一會飯後。我們去那邊玩玩怎樣,這段時間天天呆在家防疫,真是悶壞了。」
「好啊,不過你得請客。」
「沒問題。我做東,下次輪到你就是了,哈哈。」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吧。」有人迫不急待的道。
幾人叫來小二結帳。
小二很快捧來一場帳單,「各位爺。這是你們今天在小店花費,一共是二十二塊銀元。」
胖商人很瀟灑的拿出皮夾付鈔,他抽了兩張十塊銀元券又抽了兩張一塊的交給小二。小二接過錢仔細的察看了一番,確認不是假鈔後剛要走,另一個商人喊住了他。
「不對吧,我剛剛算了一下,這頓飯連酒帶菜明明只有二十塊,你怎麼多收我們兩塊?」
「哦,客官你有所不知,從本月起。我們酒樓要向稅務署上繳營業稅、城建稅、教育附加費、所得稅等稅費。客官在我們酒樓花費,我們會按帳單的一成附加收取服務費。這筆服務費,其實等於客官們向朝廷繳納稅收。」
「什麼,我們吃頓飯還要繳稅,而且一頓飯就繳了兩塊銀元的稅?」
小二在一邊點了點頭,「按官府的最新規定是這樣的,幾位客官,我們這裏是高檔酒樓,稅收不比一般小店,所以要收取一成的服務費。其實我們頭向上頭繳稅,也相當於為你們代繳了。」
「等等,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這時酒樓的掌柜上來,親自向胖商人一夥解釋。按最新的稅法。酒樓屬於服務業,要交納的有營業稅、城建稅、教育附加費、所得稅等好幾個稅項。其中營業稅是營業收入的百分之五,城建稅則是營業稅的百分之七,教育附加費是營業稅百分之三,還有一個地方教育附加費是營業稅的百分之二。這間酒樓作為經營場所,也是要繳房產稅的。因為是他們家的產業,因此他還得交納房產稅,這個稅是按酒樓房產價值七成的百分之一計算年稅,另外他還得交酒樓的所得稅,這個稅是酒樓利潤的百分之十五。
胖商人這頓飯花了二十塊銀元,這也是酒樓的營業收入,百分之五的營業稅就是一塊錢,然後還要在這一塊錢基礎上征百分之七的城建稅,百分之五的教育和地方教育附加費,這三項相加就是一角二分。
這還沒有算上酒樓每年要交的酒樓房產稅以及酒樓的所得稅。
按消費百分之十加收服務費,也是上面的規定,這筆錢實際上就等於是客人向朝廷交納的稅,他們消費時交百分之十服務費給酒樓,然後酒樓所交的那些稅裏面,其實也包含了客人交的這部份。
真要計算起來,酒樓最終上繳的稅是不止兩塊的,客人的這筆服務費,等於是為酒樓分擔了部份稅費。
一頓二十塊錢的用餐,胖商人他們吃了二十塊,交稅兩塊。酒樓營業收入二十塊,另兩外是服務費,他要向官府交的稅則包括一塊錢的營業稅,以及一角二分的城建稅和教育附加費等,另外每年還得交房產稅,酒樓所得稅,還得交些治安費,衛生費等費用,算下來,這筆錢不少出。不過所有的稅費都是有正式的名目,還會有正式的稅單,比起原來胡亂的攤派索要白吃白喝等,卻也不會多。
胖商人一夥聽了半天,算是終於弄明白了。
「弄了半天,你開店我們來吃飯還要幫你交稅啊。」
「新稅法,確實是酒樓和客人都承擔部份稅費。」
胖商人也是個商人,不過他們是行商,不開店的,一時倒還不清楚這新的稅制。但胖子還是很精明的,他立即現了這個新稅法里的一個問題。
「掌柜的,你收了我們這百分之十的服務費,等於我們就向朝廷交過了稅。但是,我們怎麼知道你會如實的把這個稅交給朝廷呢?」
營業稅這東西,官府也不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你明明營業額一千塊,你說只有一百塊,那豈不是就少交了許多稅?
而客人用餐過後卻是交了服務費的,如果店家沒交稅,豈不是把他們交給朝廷的稅給貪了?
掌柜的連忙道,「客官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偷稅逃稅的,而且我們會給客官開一張票。」
「票?這是什麼?」
「票有三聯,一聯存根,是我們留存備查用的。第二聯是票聯,這是你們付款後的憑證,第三聯是記帳聯,是我們用來做為記帳憑證的。」
掌柜的笑着解釋,「你們消費付款,我們給票。我們這票都是要先從稅務署買的,每本還要另交印花稅,每本票都是稅務署特別印刷的,有獨一的標記和序號。我們開了票,以後稅務署就以此做憑證核對營業稅,並依此收稅的。」
「嘿,原來如此。不過我們要這票有什麼用啊,掌柜的,要不我們也不要票了,你給我們免了這服務費如何?」胖商人腦袋精明,一下子就打到了漏洞所在。
掌柜的咳嗽一聲,「客官,這不好,這納稅是每個商家的義務,若是我們這樣干,被現了的話,可是會很慘的,輕則罰銀,重則吊銷營業執照呢。要知道,如今開業做生意,人人都得去辦營業執照,可不容易。」
胖商人付了二十二塊銀元券,與同伴離開,一路上漬漬不已。
「吃頓飯納稅兩塊,以前可不敢想。」
「是啊,那酒樓繳的稅也不少,我們吃頓飯,他營業稅等就要繳一塊一角二,一年酒樓的房產稅和所得稅也不會少,這樣算下來,他們一年起碼得交上千甚至更多。」
「我倒覺得這種稅制不錯,不是簡單粗暴的攤派徵收,起碼也是按營業額和利潤比來納稅,再怎麼繳稅,先商家自己還是賺到錢的。」
胖商人卻嘖聲道,「好是好,可收稅太麻煩了啊,如果全靠這個票,我覺得不太可靠。有多少人買東西吃飯還記得要票呢?若是店家對客人說,不要票可以打點折,甚至送點禮物什麼的,我估計得有許多人都寧願不要票。」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啊。」
「你們這純粹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我覺得吧,既然朝廷能想出這樣的稅收辦法,難道他們還想不到如何預防偷稅漏稅?咱們只是群小商人,又何必操那些朝廷大臣們要操心的事情呢。」
胖商人搖着扇子,「我倒覺得啊,如今朝廷放開了鹽禁,官產官運,允許商銷。價格還不貴,四兩銀子一擔的價格着實不錯,這可不是摻了泥沙的官鹽,也不是沒精加工過的粗鹽,都是上等好鹽,你說咱們也去購進一批鹽,然後運銷到下面的府縣去,如何?」
「家家戶戶人人都得吃鹽,既然放開了鹽禁,我倒覺得這買賣可以試試。」
「那咱們就一起試試?」
「試試!」
胖商人一夥,都是些行商,做的都是倒賣的生意,走南闖北,把北邊貨運到南邊賣,從東邊販運到西邊,反正就是到處跑。雖說也賺了點錢,但買賣都算不得大。
如今這鹽務改革,打破了舊有的大鹽商們的壟斷,雖然官產官運,他們只能算是小批商,但鹽這東西那是生活必須品,辛苦點購了鹽往下面府縣跑銷售,完全是一條新的商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