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一身藍裙,正淺笑着立在他的面前。 .更新最快
「我心如鏡,倒影世間修羅萬象;我心如珠,生出虛空山河大地。這一生,我不知做了多少局,也不知應了多少劫,自以為明心見性,但最終我卻依然看不清楚前面路上的迷霧。」
「大師姐………」石川一把抓了個空,沉沉跌倒在冰冷的地上,沉沉睡去。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石川才從昏睡中睜開了眼睛,心神再次晉入識海之中,他有些驚訝地發現長針、古劍、巨木、仙府都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幻蝶在角落裏蜷着翅膀唿唿大睡,一切是如此的平靜,仿佛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
但一篇出現在記憶中的法訣提醒着石川昨日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虛妄,這是一篇他之前從未見過的道決,白曲河所授的藏劍養意法與收斂氣機的法門赫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另外的文字似乎也帶着相似的氣息,他快速將這篇劍訣不是劍訣,靈識運用法門不是靈識運用法門的長文瀏覽了一遍,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這篇功法的根本還是在洗鍊精神,清心明識,收斂氣機上面,但其上縈繞的一道劍意卻又玄奧異常,只是稍稍關注,石川便感到這道看似簡單的劍意中蘊含着無限的後續衍生可能。
但這些都不是重,重是在這篇法決原本結尾的後面,突兀地又出現了幾段後續的文字,還附着了一段龍飛鳳舞的留言。
「我將一道輪迴劍意打入你的體內,卻也只能堪堪封住自行增長的殺之意念,並不是根治的法子,堵不如疏,若要得解脫,還須從功法根源上抽絲剝繭,理個清楚,此法與古時欲與整個玄界修士為敵之刑瘋子手筆有些相像,我正在探尋查證中,如有所得,當與師弟分享,此前切記不可妄動殺機……身為白師關門弟子,要有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自信,豈能容一修行功法左右心神?」
竟然是她!?竟然是有着一劍定生死,出鞘入輪迴的清羽元君……
梵清羽!
她又是什麼時候和自己有了接觸,為什麼他會一兒都不知情,難道梵清羽的神通已經高到了如此的地步,能夠在無聲無息之間侵入到他的識海之中,要知道就算當初的血月黑炎都在他的識海中無所遁形,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疑問還未得到解答,另一個疑惑已經襲上心頭。
石川此時深深納悶她口中的師弟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是在他的識海中留言,那麼不出意外便是他本人,但是白曲河師父又什麼時候收了這麼一個威震寰宇,劍試八方的女劍修了?
瞬息之後,一道靈光從石川心中閃過。
白曲河,所有一切疑問的根源肯定要落到白曲河的身上。
霎時間,白曲河帶着醉意的話音在石川耳邊再次響起。
「老道是師憑徒貴倒是厚着臉皮自己抬舉自己了,我又算得上什么正經八百的師父,無非是當初領人進了修行的大門罷了……」
「你是不是一直想問我那徒弟?」
「不要問,不須問,不用問,我自會觀人,日後不得我徒弟還會找你。嘿嘿。」
梵清羽是白曲河的弟子,這一幾乎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石川眼前閃過白曲河醉意熏熏,不修邊幅的模樣,很難想像他竟然能教導出梵清羽這樣一個飄然出塵的女劍仙。
但如今事實就擺在面前,由不得石川不去相信。
將心頭所有的震驚情緒摒除出去,石川開始一字一字細細參悟那篇道決。
短短不足兩千字的道決石川一直用了足足三個時辰時間才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遍,最後他驚喜地發現,只要他操作得當的話,之前自己所設想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在這篇道決的幫助下竟然有了些許的可能。
既然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那麼石川接下來所做的便是悉心鑽研,將其悟透領會貫通而已。
在此期間,雲界域藏書閣內其他執事也大都知道閣中新來了一位運氣背到了極的傢伙,或許他是無端得罪了君澤老道,因此便在一開始就被扔到了後庫這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之中,這可是他們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大難題。
在藏書閣諸位執事心中,能一入閣便將公認的好好先生君老道得罪,又是被雲界域靈泉子親自從外門接來的這位,也是個難以揣度的存在。
一時間幸災樂禍者有之,深表同情者有之,更多的則是漠不關心的冷眼旁觀,當然,在石川來了之後,所有人心裏都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齣力不討好的黑鍋差事能有人主動背下來,對於他們每個人來都是天大的好事。
因此不管這些執事心中如何所想,至少他們在表面上對新來的年輕執事都和善熱情地有些過分,偶爾藏書閣有全體執事集合的機會,石川面對着蜂擁而至過來笑容滿面打招唿的同門,心中自是詫異不已。
任泉在幾個月後又來過一次,拽着石川在雲界域近處幾個風景優美之地閒逛了一圈,又在波光瀲灩的湖中喝了一整夜的酒才盡興而散。
臨別前任泉一臉苦澀,他馬上要被禁足閉關,至少十年時間,這對於一向喜動不喜靜的任泉來簡直是一種無端的折磨,但父親的話又不敢不聽,是以兩人在一起吃酒時,石川反倒是聽了他一整夜的大倒苦水,直到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承受不住。
送走了大醉的任泉,石川回到藏書閣,無視其他人投來的艷羨目光,滿面堆笑地一個個問候過去,直到鑽入自己的居室。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摸索着整理後庫的方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的屋內推演,在後庫的時間也只是人在心不在,只是盯着大堆的玉簡書冊冥想,根本沒有動上一根指頭。
因此除了第一個月損毀了幾枚玉簡之外,後面數月石川竟然保持着損毀數量為零的記錄,當然,謄錄數量也是令人難堪的一個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