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滿意地看着宋北嶽為自己準備的一處臨時居所,這是佔地面積達到數十畝的花園,內里假山河俱全,各色花香撲鼻而來,卻又不顯得過分濃郁粗俗,在花園中間的綠蔭地上矗立着一座古樸典雅兩層樓,石川拉着殷吟進入樓中,坐在二樓的涼台上觀賞美麗的月夜景色。
殷吟從神遊物外的狀態中睜開眼睛,仰頭望着皎潔的明月,略帶歡喜地道:「確實不錯,真想不到在鬧市之中還有這樣一片風景優美的桃源之地。」
石川贊同地頭,嘆道:「這就是世俗權力的魅力所在,當然如果能夠在修行界中達到一定的高度,我們就會發現,自己可以擁有的更多,多到你我無法想像,回來,這也是一種權力,和俗世一樣都是由力量帶來的權力,不過是展現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石川完後,殷吟沉默許久,最後悠悠道道:「如果按照石川所言,我覺得有些不通。」
「哪裏不通?」石川笑問道。
殷吟再次閉上了眼睛,很認真地道:「沉迷與殺戮的人最終都會在無盡殺戮中沉淪,沉迷與力量的人最終也都會在追求力量中迷失,不應該是這樣嗎。」
石川思索着緩緩道:「我們這些已經沉淪的幾人掠過不提,其他修士是不是會沉迷於殺戮我不清楚,也不敢妄言,但是對於力量來,強大的力量不僅僅指的是你能放出威力巨大的道法,或者單純的修為境界,力量是這些,這些卻並不是力量的全部,在我眼中,智慧、堅韌、意志、運氣、靈性、冷靜以及勢力等等都是力量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
「利用智慧可以將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意志堅韌到做他人之所不能,運勢好到人在家中坐寶物天上來,還有修行時靈性充溢的天分,遇事心中冷靜做出正確判斷,宗門大能將手一揮便有無數修士為你奮勇向前,這些難道不是力量?」
殷吟忽然展顏一笑,清麗的面容將樓外如畫美景都比了下去,「你這是將力量給模煳擴大化了,於我而言,還是喜歡更加純粹一些…………」
石川嘆口氣,仰面躺倒在涼台的地板上,低聲自語道:「只要能有足夠可以完成目標的力量,即便是迷失沉淪又有何妨?」
夜色如墨,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行走於花叢間的殷吟就如採擷月光花露的仙子,其恬靜優美讓並肩而行的石川忽然間有些失神。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石川此夜一反往常沒有修煉,就這樣一個人在客房中呆呆坐到了天亮。
從晚間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果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打擾石川與殷吟,就連花園周邊的院落都被宋北嶽給完全清空,旨在給石川和殷吟一個清淨無比的空間。
石川與殷吟雖然住在同一棟樓中,但並不是一個房間,石川此刻並沒有多餘的心思,而殷吟,算了,以她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不去考慮她也罷。
第二日正午,石川和殷吟緩步出了樓,在花園中賞玩一番後推開了緊閉的院門。
數十丈外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的管家見到院落大門打開,以與自身年齡毫不相稱的速度奔到石川面前,躬身道:「石先生,王爺已經準備好了酒宴,只等先生前去赴宴了。」
「好,你帶路吧。」石川隨意折了一枝花朵放在手中把玩,慢悠悠隨着管家向飯廳走去。
宋北嶽命人準備的午宴菜式並不多,只有八熱八涼十六道主菜,外加一盆以靈草慢火熬製的菌湯,石川以前一個人時便主要以填飽肚子為主要目的,對飯**致與否完全不看重,偶爾也會在酒樓中打打牙祭,待到了凝丹境界之後,對於飲食更是可有可無,但面前這一桌菜餚無論是從色香味哪方面都堪稱上品,成功激起了石川腹中的饞蟲。
殷吟倒是對此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石川微微一笑,看來自家殷師姐平日裏應該比自己吃的好多了。
宋北嶽起身招唿着石川坐下,眼光從殷吟身上掃過,殷吟今天並沒有穿着她一直穿着的長袍,而是在石川的要求下換上了一襲白色的長裙,將本來就優美的體態展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再加上殷吟清麗的面容,宋北嶽初見到時都不禁呆了一呆。
待兩人落座後宋北嶽朗聲笑道:「昨夜雖然與殷姑娘見過一面,卻是夜色深重沒有看清,今日一見殷姑娘果然如天女下凡,光彩照人,石川兄弟真是好福氣。」
石川眼角微微一抽,下意識地轉頭看了殷吟一眼。
坐在一旁的凌楠同樣面色一變,飛快地看了看殷吟的反應。
讓石川長長鬆一口氣又有些暗暗歡喜的是,殷吟並未動怒,聽到宋北嶽誇獎的話語,她的雙頰微微一紅隨即隱去,帶着得體的笑容,殷吟輕啟朱唇,淡淡道:「宋先生過獎了,殷吟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哪裏當得起如此誇獎?」
宋北嶽哈哈大笑:「當得起,完全當得起。」
酒過三巡,石川放下酒杯,還是將話題引到了此次過來的事情上,「宋大哥,我和殷吟這次雖然是被淳聞師兄邀請而來,但具體是什麼事項他卻沒有明,只找到大哥之後一切都會明了。」
殷吟罕見地沒有繼續神遊物外,而是輕輕抿了一口香茗道:「現在我們已經到了此處,所有的事情都可由我們做主,淳聞他也是這個意思。」
宋北嶽沉吟片刻,輕輕一拍手,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從飯廳外飄然而入,無聲無息來到宋北嶽身前。
石川此間才有機會仔細觀察昨夜在窗外一閃而過的神秘人物,此人竟然是個女子,看外表不過雙十年紀,女子周身同樣沒有靈識真元運轉的跡象,但憑她給石川的感覺來,女子應該走的是和宋北嶽相同的修行路子。
至於她的實力,石川所見過純粹以煉體為修行法門的只有巫家一眾修士,對比之下她應該與當時在演武場見過的巫家教習相差仿佛,在銅筋鐵骨的境界上打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