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且就在數月之前,根據時間與位置推算,應該就是在黑蓮宗遺蹟之中。」
水凝冰也是一聲驚呼,隨後皺眉道:「是那股突然降下的無邊威壓嗎?」
崇海與崇山對視一眼,接着問道:「凝冰師侄,你可將那道威壓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詳細描述一下?」
以水凝冰凝丹後期的修為,她所的自然比石川要深入許多,崇海與崇山側耳靜聽,不時還詢問幾句。
到威壓終於消失之後,水凝冰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開口道:「在威壓之後,好像又有一道突然出現的劍意與不知名的力量撞在一處,我當時為對抗威壓已經精疲力竭,是以沒能清晰感應,其威力我不好形容,但應該比之前的威壓也不遑稍弱。」
「劍意?是本派崇吾長老的厚土劍意嗎?」崇海精神一動,追問道。
「我看不是,那道劍意走的不是厚重如山的道路,倒好似是從數萬里外以大神通斬出。」
「數萬里外斬出的劍意,難道是……」崇海默然。
水凝冰驗證了石川之前所講的正確性,但從目前看來,事情非但沒有水落石出,反而更複雜了,崇海皺緊了眉頭,許久後才道:「將散修半山叫過來。」
散修半山?水凝冰登時睜大了眼睛,他沒死麼?
石川正在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將寧衫哄走,門外忽然又傳來腳步聲,丘葉隔着老遠便喊道:「半山道長,宗門有令,命我速帶你到議事殿等候。」
兩人之間死寂一般的沉默被丘葉的到來打斷,石川輕咳一聲,心道:「寧衫姐,我要去議事殿了。」
寧衫似乎沒有聽到石川在什麼,仍然呆呆看着他一動不動。
丘葉快步來到閣樓前,一看裏面站着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寧衫,丘葉狠狠咽了一口唾液,將已經到了口邊的驚呼硬生生壓了回去,只是悄悄站在門外不敢再動。
寧衫此時才哦了一聲,然後忽然轉身就走,「宗門要他去議事殿嗎,我也要去看看。」
丘葉想攔又不敢伸手,眼睜睜看着寧衫出了院門,急的連連跳腳,咕噥道:「怎麼寧衫姐也在這裏,又讓她聽了個正着,到時候寧衫姐突兀闖入議事殿,她倒沒什麼事,我可就慘了。」
石川扯着丘葉的衣袖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沒有關係,你也是無心之失,想來宗門不會怪你,寧衫姐估計也不會將你出來,我們最好趕在她前面,這樣就可以她是跟着我們來的,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丘葉一個激靈,明白過來後就拉着石川抄了近路一路疾奔,終於是在寧衫到來之前來到了議事殿門前。
議事殿大門無聲打開,石川整整衣衫,緩步而入,就在他跨入殿門的同時,寧衫從後面趕上,想要與他一同進入議事殿中,卻被守門的修士面無表情攔住,不得而入。
崇海的命令從議事殿內傳出,「帶寧衫回劍匣峰好好休息。」
寧衫雖然心有不甘,但只能滿腹委屈地隨着看門的修士離去。
大殿深處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石川驚訝地轉過頭去,面色十分精彩,而心也在這一刻放到了肚子裏大半。
水凝冰正從椅子上起身,快步向他走來。
來到石川身前,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水凝冰直道:「我倒還以為你死了,原來你還活着,還到了落霞山上。」
石川早已躬身行禮,唏噓道:「謝過仙子掛念,當日寺門前我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道在最後一刻不心跌入一道坑洞中逃過巨石襲擊,寺門隨後被巨石擊毀,晚輩也僥倖逃了進去。」
施月霜轉臉掃了石川一眼,低聲責備道:「凝冰,不要在此胡鬧。」
水凝冰對美婦人的責備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她給了石川一個呆會兒再聊的表情,回到婦人身旁,目光依然在石川身上轉個不停。
崇海對此毫不介意,反而頗感興趣地問道:「凝冰還與石川認識?」
水凝冰應聲答道:「他是我一位好友的師弟,他二人與我一同進入遺蹟探索,我本以為他在寺門前已死,還傷心了數日。」
水凝冰在此耍了個花招,對殷吟同樣一筆帶過,多餘的話隻字未提。
但崇海數千年也不是白活的,他看着水凝冰追問道:「凝冰師侄的好友也一同進入遺蹟了嗎?」
「是,我們三人一直在一起,直到寺門前與石川走散,我們兩個合力抵擋住威壓後不敢多呆,當即尋到出口逃了出來。」
水凝冰的一個散修好友,還是石川的師姐,所修的定是低階的五行道法,修為至多與水凝冰持平,而兩人在一起,費盡力氣找她來毫無意義,她所知道的絕對不會比水凝冰知道的更多。崇海瞬間就將尋找殷吟的念頭熄滅,轉而再次細細詢問了水凝冰與石川兩人一遍遺蹟中發生的事情。
兩人所講除了一些細節上面有些許差別外,其餘完全相同。
揮手將石川送出,崇海對施月霜道:「我對月霜道友沒有絲毫隱瞞,此事處處透着詭譎,還有一股我也不能探知的隱情在內,此次厚顏請月霜道友前來,就是想日後若有變故,我們當相互守望,共度難關。」
「還請崇海道友放心,此事我廣寒宮定然不會置之不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施月霜沉聲道:「看來以後多事矣,我回去便告知家姐,你我兩派可定下攻守同盟,日後貴派若有需要,廣寒宮必定傾力來援。」
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崇海心頭一松,他要的就是廣寒宮的這句承諾。
一個時辰後,正呆在院中焦急等待的石川如願見到了緩步而來的水凝冰,這是他脫離落霞宗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水凝冰進到石川所住的院中左轉右轉,讚嘆有聲:「可以啊你,在落霞山上享受的待遇挺好的嘛。」
石川只是陪笑不語。
進入閣樓,水凝冰大喇喇就在石川的雲床上坐下,嫌不舒服又乾脆半躺在上面,看着站在身前的石川冷笑道:「,你是怎麼想的,落霞宗崇海你已經答應成為他們的弟子了,你倒是好狠的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