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阿綏終於從皇宮出來了。
和親的隊伍很長,除了燕寧所在的主馬車,後面還有負責和親之事的幾位禮官的馬車,最後還有陪嫁之物等等。而一路護送的官兵,更是有五百多人。
眼下隊伍也行了有近一個月了,雖然一路都有休息,但一個月下來,燕寧的身體還是有些不適。
這一日中午時分,隊伍依舊和往常一樣,在途經的驛館休息,補充糧食和水源。
「姐姐,如今已近夏國邊境,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個五日,估計就能進入晉國的邊境了。」燕綏端着一碗水過來,對燕寧道,「這兩日看姐姐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要不我們在這兒停留一兩日,找太醫給姐姐看看,將身體調理一下。」
「不用,我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連日坐在馬車裏,累的。」燕寧隨即擺了擺手道。
接過水喝了兩口,燕寧還是忍不住問道:「阿綏,這一路過來,你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嗎?」
燕綏愣了愣,看着燕寧道:「這一路過來沒什麼事發生啊,難道......」
「對,就是太順利了,才愈發讓人不安。」燕寧壓低了聲音道,「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劉家在背後推動,怎麼可能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反倒沒有動靜了呢?」
「姐姐,後面幾天我會嚴密注意,小心防範的。」燕綏立刻便嚴肅了起來。
之後的幾天,燕綏一直都小心的留意着周圍的情況,尤其是越接近兩國邊境,燕綏就越警惕。
「還有一日才進入晉國的邊境,這會兒就戴上面具了嗎?」白天的時候,燕寧便注意到燕綏的臉上已經戴了那銀色的面具,這會兒燕綏來找她,燕寧便問了一句。
「畢竟這兒已經靠近邊境了。」燕綏坐下後,便摘了面具,道,「姐姐,這是我們在夏國的最後一晚了,明天我們便正式進入晉國的國界了......」
「你是想說今晚可能會不太平嗎?」燕寧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燕綏。
燕綏點了點頭:「畢竟出了夏國,劉家再想動手也就沒那麼容易了。而邊境又一向不太平,劉家在此動手,不論成敗都為自己留足了後路......」
「小姐,水喜將藥端來了。」水喜在外面敲了敲門後,便端着藥走了進來。
「姐姐的身體還沒好嗎?怎的沒見你叫太醫,這藥又是怎麼回事?」燕綏看着那藥碗,皺着眉問道。
「瞧你擔心的。」燕寧忍不住笑道,「這段日子有些累,加上前兩日是宿在馬車裏的,我不過是染了一點風寒。這點小毛病,自己也能治了,哪裏還需那麼麻煩的去叫太醫過來。」
「姐姐,往後你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該告訴我的。」燕綏有些無奈的道。
隊伍里明明是有隨行的太醫的,但是姐姐從來不召,可能就是提防着劉家吧。畢竟這和親的隊伍里有多少是劉家安排的人,她們根本無法確定。
這邊燕寧剛喝下一碗藥不久,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刀劍的聲音。
「姐姐,你先在屋裏待着,我出去看看。」說罷,燕綏拿起桌上的面具重新戴上後,便出去了。
原以為外面的情況尚在預想之內,但出去了,燕綏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快速的找到穆飛後,燕綏立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會有如此多的黑衣人?」
「少主,像是一下子來了兩撥人。」穆飛快速的回道。
「兩撥?」燕綏驚訝,除了劉家的人,還有誰?
「我們的人怎麼就剩這麼一點了?其它人呢?」燕綏奪過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劍,連殺了幾人之後,才驚覺情況不妙。
「回少主,似乎是有人刻意在晚上的飯菜里下了藥,我們大部分人現在都昏迷不醒......」
「哼,好一個劉家,這是準備要將我燕家徹底摧毀了嗎!」燕綏手上動作不停,帶着狂怒道。
劉家倒是下的一手好棋,若是今日她姐姐真的出事了,那麼即便現在她能殺出一條血路,她也會因為護衛不利的罪名,被夏帝問罪,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穆飛,這裏有我,你現在立刻去保護我姐姐。還有,發信號求援,希望邊防營的人能來得及趕來!」燕綏一劍划過三名黑衣人的咽喉後,立刻命令道。
「是,少主。」穆飛知道,現在一刻也拖不得,發了信號後,就立刻往燕寧所在的屋子趕去。
可就在這時,四面突然有許多燃燒的火箭朝着二樓的小木屋射去,沒一會兒屋子便被熊熊烈火包圍了。
看着這一幕,燕綏整顆心都好似停止了跳動,呼吸在這一瞬間也似乎停止了。
因為這一個失神間,燕綏的手臂被劃傷了好幾處。
「姐姐——」燕綏大喊。
猛然間,燕綏的身體內好似爆發出一種極為可怕的力量,她雙目赤紅,像是着了魔一般,拼命的斬殺擋在她前面的人,不顧一切的朝着那着火的地方衝去。
穆飛在回過神來後,也第一時間向那間屋子衝去,但就在這時,竟突然又出現了一批黑衣死士,死死的擋住了穆飛的去路。
大火依舊在繼續,而突然掉下的木樑預示着這屋子撐不了多久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我們快走啊,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水喜扶着燕寧從浴桶內出來,着急道。
剛才若不是小姐反應快拉着她往裝滿水的浴桶里避一避,她們現在可能就已經沒命了。
可現在火勢越來越旺,這浴桶里的水也開始燙了,她們再不出去,可就真的活不成了呀。
「水喜,不要管我了,我現在感覺渾身都沒有氣力,根本.....根本跑不出去的......你快走吧,快!」
燕寧慶幸自己之前聞到了那股火油味,才勉強撿回一條命。但是在出水之後,她便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氣力了。她知道定是中了什麼藥,也許是剛才的那碗藥出了什麼問題,也許是其他的什麼,但現在已經來不及細想了。
如今能活一個是一個......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破窗而入,映着火光快速的跑向了燕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