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過去之後,見洛雲憋得一副極其難受的模樣:「五小姐,能不能讓老奴先行個方便?老奴實在不行了」
「哦?這就不行了?」三娘望着她,一副悠閒模樣:「那你說說還有什麼要交代的,讓我滿意了,我就讓你去。」
洛雲是真憋不住了,忙道:「老奴屋裏那床榻底下有塊夾板,裏頭藏着一千兩銀票」
她倒是狡猾,銀子都藏在不同的地兒,生怕被人扒了去。
「那昨兒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洛雲滿頭的汗:「五小姐行行好,先讓老奴去趟茅房」
三娘點了點頭:「成,就讓你去。」
說着,她吩咐小廝給洛雲鬆綁,又跟着送到了茅房前。
完事兒了,她又被小廝們領了回來,綁回去。
三娘看着她:「姑姑還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要是有,就一次性說了吧,免得再遭罪。」
洛雲還真好好想了想,說道:「五小姐就別為難老奴了,您若是不信,就去把老奴那屋子翻個底朝天。若是再發現了什麼,老奴就不得好死!」
這話應該是真的了,她屋裏是沒了銀子,但她有可能帶去了二房那邊,或是藏在了別處。
「我勸姑姑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吧,您說說都這把年紀了,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呢?」
她咬死了說:「真沒有了,不信五小姐去搜!」
三娘才懶得去,她敢這麼說,那肯定就是沒有了。
也罷,她要嘴硬,就讓她多受點兒罪,反正又礙不着她什麼事兒。
見洛雲不鬆口,三娘索性就回去了,也不管洛雲在後頭呼喊。
這兩日,王老太爺還跟着王祁賢在外頭四處奔波着,但最終是毫無結果。
三娘這邊久久沒有王文胥的消息,連蘇欽玉的消息也沒有,她不禁有些着急。
也就是這個時候,北街出事了。
這日大早,小廝來報,說是北街一下來了許多官兵,將北街大道圍得嚴嚴實實的,不知是要做什麼。
三娘有預感,這跟王文胥有關。
她讓小廝在門縫裏偷瞄,有什麼情況趕緊來報。
王老太爺和王祁賢兩人都在崇德堂坐着,他們也曉得了外頭官兵圍城的事情,擔心是不是衝着王府來的。
結果官兵這外頭站了半天,也沒對王家做什麼,王府的下人出出入入,那幫人也沒說什麼。
只是,過了無視,那幫人就不准北街的人家戶出門了。
直到酉時一刻,守門的小廝匆匆來報:「小的,小的看見大老爺了!」
小廝來報的時候,三娘也跟王老太爺他們一起在崇德堂坐着,聽見這一消息,激動不已。
王老太爺忙問:「他是被押着來的,還是被刑車運着走到?」
三娘知道王老太爺的意思,他等於是在問,王文胥是要去被斬首,還是被押着去了別處。
「祖父糊塗了,行刑是在西市,怎麼會往北街來呢?」
王老太爺霎時送了一口氣:「那這是要去哪裏?」
三娘知道,但她不會同王老太爺說。
王文胥應該是招了,現在正領着人去抓睿王他們。
這等於說王文胥就快回來了,只要他招認了,又領着人去找到睿王他們,便算是將功補過。
老太爺讓小廝繼續在門那裏觀望,有消息就上報。
但,自酉時之後,便在沒有見着他們了。
三娘不覺得奇怪,可王老太爺心急,他害怕王文胥是被殺了,或是被送走了。
實際上,王文胥現在應該在皇宮之中。
為何這麼說呢?還得從北城那座九翼天龍雕像說起。
那座雕像實際是掩人耳目的,它下頭厚厚的石墩實則是道石門,石門下頭是條暗道,直通皇宮。
這是當初大夏未亡是建造的,本就是為了逃生所用。
還覺得當初去凌雲寺的路上,三娘同王祁蓮說起那座雕像。
說是當初大夏將亡之時,皇室百來號人一夜之間沒了蹤影,實際就是從這條通道逃走了。
照理來說,大鄴的皇室是並不知道這條通道的,因為它直通皇帝的寢宮。
如此看來,應該是先帝無意間發現了這地方,也是他透露給了睿王他們。
先帝也不知是怎麼將這密道告知給他們的,總之也是用心良苦,險些被淑妃他們要了性命,還肯給他們一條生路。
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兩全之策?就算有,那也得天時地利人和。
淑妃他們是佔了天時地利,但這人和恐怕不行。
三娘記得她先前跟王祁蓮說過,帝王的位置是人人嚮往的,平民百姓離之甚遠便不敢多想,但睿王一介皇子,離那寶座僅有一步之遙,豈會輕易放過呢?
再者,那通道通往皇帝寢殿,待齊王登基之後,那條通道便成了睿王的一張王牌,隨時可以要了齊王的命。
但齊王也不是傻子,睿王他們無端消失,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找不到人,那肯定是有什麼秘密的通道或者藏身之處,那天當然得多張個心眼兒。
就算這次王文胥不招,齊王也一樣會將睿王他們揪出來,最終也就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
過了今晚,她便會去尋蘇欽玉,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蘇欽玉留意着,能多一重保障。
但她還沒來得急去,王文胥就被送回來了。
本以為會是次日,或者一兩日之後,卻不想當天晚上就被人送了回來。
他那模樣看着讓人揪心,腹部被利器捅傷,血流不止。
這大晚上的,上哪兒去找大夫?這可把王家人急壞了。
王祁賢自告奮勇,說要出門去找,王老太爺也同意了。
正當此時,王府門前有人叫門,而進來的正是一位大夫,真可謂是雪中送炭。
三娘知道是誰幫的忙,乘着王府上下慌亂之際,她溜出門,找這位雪中送炭的「活菩薩」。
王府大門往右,是條巷子,從前蘇欽玉便在那條巷子的盡頭跟她碰面,她便朝那巷子走去。
如她所料,裏頭還真停了輛馬車,雖然看不大仔細,但她確信就是蘇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