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是被人下藥的,但我想那個藥里一定不單是迷藥這麼簡單,還有迷惑人心智的成分。」雖然這只是她的揣測,但艾米麗還是將自己心中的顧慮給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江晨希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
江晨希的話讓大伙兒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警方那邊已經在做處理了,接下來就只有等結果。
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家都過得很不愉快。王雪珊的病情並沒有因此而一天天好轉,反而變本加厲起來。現在的她,和當初的沐雲朵沒什麼兩樣。
「怎麼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必須得拿到解藥才行。」
「可問題是,這個藥有解藥麼?」
艾米麗的話剛落,程文宇便補充了句。
他們身後,傳來王雪珊在屋子裏摔東西的聲音,動靜很大,可誰都沒有要推門進去的意思。
眾人陷入了沉思,艾米麗在想,在c市對王雪珊恨之入骨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人。
程文宇沉吟了下,開口道:「晨希,你知道綁走珊珊的人是誰,對麼?」
這些天以來,程文宇都在細心觀察着江晨希的一舉一動,身為男人,他能夠察覺到江晨希內心裏的那份無奈。
到了今天,他是真的沒有辦法繼續忍受下去,如今,必須要江晨希把那個人說出來不可!
然而這一刻,江晨希卻猶豫了,他低着頭不說話,卻讓程文宇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艾米麗見狀,直接用着逼問的形式問着江晨希:「江晨希,那個人都把雪兒害成這樣了,難道你忍心看着她繼續受苦麼?」
江晨希的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嚴肅道:「這是我的事,我會處理的。這些天珊珊需要人照顧,我要留在她身邊。等她有了好轉,我再去處理這件事情。」
一時之間,江晨希真的很為難,如果他去處置了那個罪魁禍首,那麼到最後傷心的會是他的父親。可是犯下了這麼大的過錯,總不能繼續任由着她下去,不然哪天到了萬劫不復之地,一切就都晚了。
艾米麗見江晨希不肯說出實情,也從中知道了些什麼,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凡是傷害雪兒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們。」說話的同時,艾米麗的眼底里閃過一抹恨意。
「艾米麗,冷靜下來,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珊珊。」程文宇轉頭,定睛看着氣鼓鼓的艾米麗,那一刻,他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不好了,少爺,少夫人吐了!」
身後傳來傭人的聲音,一行人見狀便慌忙奔向了王雪珊的房間。現在,只見王雪珊正埋頭往垃圾桶里嘔吐。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瀰漫在鼻間。
當中,有人尖叫了一聲,眾人紛紛對視了一眼,便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又沖向了王雪珊身邊。
他們低頭一看,只見垃圾桶里有無數的蟲子在嘔吐物里蠕動,更為驚悚的是,王雪珊吐出來的幾乎全都是血!
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江晨希,就是因為你的隱忍,讓我們家雪兒吃了這麼多苦。她現在變成這樣,你滿意了?」艾米麗下意識的抱住王雪珊,只覺得她渾身冰涼。
那一刻,讓身為好朋友的艾米麗倍感心疼。
江晨希的手攥成了拳頭,他一聲不吭的沖了出去,沒人知道他要去哪兒。
「周黎,你現在給我出來!」
坐在車上,江晨希就像是瘋了一樣。他撥通了周黎的電話號碼,不客氣的衝着電話里的人說。
周黎顯然是愣了一下,當她剛要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江晨希已經掛斷了電話。聽着江晨希憤怒的聲音,讓她不禁有些害怕。
出了沐家別墅的大門,周黎來到了和江晨希約定好的地方。
「哥,你怎麼約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啊?」看着四周,周黎好奇的問。
忽然間,江晨希轉過身來,用手掐着她的脖子,眼底里滿是憤恨:「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周黎被他掐得幾乎快斷氣,她睜着發青的眼,無辜的說。
「還想裝?周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乖一點?」
見她不肯承認,江晨希手中的力度又加大了些。這裏是城市的邊緣,幾乎沒有人路過。所以就算她今天死在這兒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胸腔里的氧氣被無情地奪走了,最後連瞳仁也漸漸渙散起來……
她想,這次她一定死定了。
可想像中的黑暗並沒有來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掉進了水裏,河水拍打在她的身上,她渾身輕的都沒有了重量,好似一片海藻在水裏飄蕩。
她難受極了,她想要停止這樣的衝擊,可她喊不出來,渾身就像是被數千根麻繩捆綁着,連動都動不了。
「周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珊珊,你以為我會輕易的放過你麼?」江晨希就站在岸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河水裹着她的身體,忽高忽低的在不斷翻湧着,撞擊着,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移了位。
「哥……我沒有……」
苦澀的河水刺激着她的淚腺,她哭了起來,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周黎,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丟下一句話,江晨希便離開了這兒,就那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黎依然還在河中,只是她的身子卻沒有再沉下去。她快速游到岸邊,然後大口的喘着粗氣。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淹死我?」
江晨希重新回到車裏,將車子發動,迅速駛離。他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鐘,那樣只會讓他更加憤怒。
「快,這裏有人溺水了,你們快來!」周黎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當她掛斷電話的時候,眼角湧現出一抹狠意:「既然你們成全了我,那我又怎麼能不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
醫院。
沐老爺和沐夫人匆匆忙的趕到,他們紛紛站在急救室外,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提心弔膽的。
「醫生,我兒媳婦怎麼樣了?」
沐夫人一臉焦急的抓着醫生的胳膊,迫切的問。
「病人目前還在搶救中,還要等一會兒才知道,不過你們放心,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嚴重。」
說完,醫生便離開了。
「你打電話給兒子了麼?」沐夫人看着自己的老公,焦急的問。
「沒有用的,他根本就不想來。」沐老爺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半個小時以後,急救室的房門被人推開。沐夫人和沐老爺看着躺在推車上的人,只見周黎的臉色蒼白,像是渾身沒了血液的樣子。
「兒媳婦,你快醒過來……」
耳邊,有熟悉的聲音在迴響,周黎感覺有人抓着自己的手,溫暖襲遍了全身。
她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只見手裏的溫度一冷,隨後就聽見了沐雲帆的聲音。
「兒子,你怎麼才來?」沐夫人走上前,挽着沐雲帆的胳膊,抱怨着。
沐雲帆先是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然後又冷冰冰道:「路上堵車。」
「啪!」
沐老爺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烙印在了沐雲帆的臉上。他看着自己的兒子,惱怒的喘着氣。
「你打兒子做什麼?兒媳婦成這樣,並不是我們兒子的錯。」見到自己兒子被打,沐夫人慌忙護着自己的兒子。
這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兒子被打?
沐雲帆沒說什麼,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家裏長大,從小沒少着沐老爺打耳光。說真的,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居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變得和江氏集團的江晨希一樣!都是個花花腸子,沒好心!」沐老爺一張老臉氣成了豬肝色。
他怎麼生了這麼個不孝子?
以前那個聽話的沐雲帆,如今都去哪兒了?他不喜歡面前的這個兒子,甚至痛惡,感到丟臉!
沐雲帆愣了愣,將不置信的目光投放在自己父親身上,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重複的問:「爸,您剛才說什麼?」
「雲帆,兒媳婦有了,你要當爸爸了。」
說話的是沐夫人,可見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有多麼令人高興。這就是說,他們老倆終於可以抱上孫子安享晚年了,此生也就無憾。
沐雲帆呆愣在原地,臉色沉冷,幽深的墨眸中神色極為複雜,哪裏有半分驚喜。
周黎懷孕了,他要當爸爸了,可為什麼他半分也高興不起來,胸腔中隱隱的浮動着怒意。
他只碰過她一次而已,為什麼會懷孕?
「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放心吧,不會誤診的。」面對自己兒子的疑問,沐夫人以為是他太過激動了,所以沒有聽清楚,想要再次確認一遍。她安撫着自己兒子的情緒,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沐雲帆踉蹌了兩步,直接跌坐在長椅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頭牙得極低。以至於讓沐夫人和沐老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不難猜想,他此刻的情緒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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