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氏便告訴賈璉,桂嬤嬤確實有問題,並且她懷疑秦可卿屋裏的薰香不尋常,偷偷倒出來了一點。
林寧不敢去找京里的大夫,更不可能將這些東西交給徒明義去找太醫查看。他要掩人耳目。感嘆了一番自己還是太弱了,即便瞞得過別人,也恐怕是瞞不過皇家的眼線的之後,林寧果斷和系統做了場長達半個小時的談話,用五百經驗值換取系統對香灰的鑑定。
鑑定結果:慢性□□。
不會立刻致死,但是會讓人慢慢虛弱下去,最多半年就會沒命。而且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恐怕不容易查出來。
林寧猜到了結果,卻沒想到賈母居然還有這樣的玩意兒。看來,四王八公家族確實不可小覷啊。這還只是一個內宅老太太的伎倆。王家和史家呢?這兩家可都是掌兵權的。
雖然這幾年,皇上對史家兩位侯爺投閒置散,對王子騰明升暗降,可架不住兩大家族好歹此前也是大權在握的啊。
難怪皇上對四王八公要一再謹慎,一拖再拖。如果只是賈家薛家這樣早就沒落,勢力不在的,他手一揮就能滅了。可卻不得不防着王家和史家狗急跳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但是這也更說明了皇上對四王八公的處置之心。這盤根錯節的姻親關係,勢力太龐大了啊!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林寧揉着額頭將香灰的調查結果告訴賈璉,賈璉心驚肉跳,「老太太這是想要謀害皇嗣嗎?」
林寧沉默不語。
賈璉皺眉道:「父親,現在怎麼辦?」
林寧長聲一嘆,「當做不知道。」
賈璉目瞪口呆,「當做不知道?」
「以秦可卿的身份,東府為賈蓉求娶她,本就有些不尋常。好在秦可卿也確實有幾分美貌手段,不知道的人只當是賈蓉看上了她。我卻不信。暗自讓人去查了一番秦可卿的身份。對於當年義忠親王的事情,我還算記得一些,也有幾分了解,因此看出端倪。在查出結果之後,我就將此事告訴了三皇子。」
賈璉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三皇子知道又怎會不告訴皇上?
皇上在四王八公都有眼線,已經投誠的他們身邊都有,又何況是不知死活一直不停蹦躂的寧國府?
那麼……這件事情……豈不是說皇上可能……已經知曉?
想到這點,賈璉渾身一個機靈。
天哪!都是賈家人,會不會遷怒?謀害皇嗣,是可以被抄家滅族的啊!
林寧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言道:「兩位皇子待我如常,你這些日子又在工部攬了實權差事,正得重用。想來皇上心裏是明白的,並不牽連我們家。更何況,皇上絕對不會容許秦可卿皇室的身份曝光。」
看着賈璉一頭霧水,林寧又解釋道:「賈珍和秦可卿有染。」
賈璉只覺得頭上被砸了個天雷!
橋豆麻袋!讓我冷靜一下!
什麼鬼!公公和兒媳婦爬灰?兒媳婦還是廢太子親女,皇室血脈?
夭壽啦!
林寧面色肅然,「此事若是傳出去,皇室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所以,皇上不會允許秦可卿皇室血脈的身份見光。皇室還丟不起這個臉!」
賈璉渾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也就是說……皇上他……他知道老太太和東府的打算,卻故意對秦可卿不聞不問,因為有這樣的醜事在,這樣的皇室血脈絕對不能留?」
林寧點頭。
賈璉只覺得自己站立不穩!秦可卿不能留!皇上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賈家替他除了秦可卿,如此一來,不必他自己動手,也保全了皇室的臉面!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林寧讓他當做不知道了!
皇上要秦可卿死,難道他們還能救嗎?而若是他們把這件事告訴三皇子,九皇子,甚至是皇上,那豈不是故意給皇上難看?不說,皇上可以說不知道,是賈家所為。說了,讓皇上救還是不救?
這妥妥地就是給自己挖坑啊。絕對不能說。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也從來不知道。回去,你也和你媳婦說一聲,萬不能被人察覺一絲一毫!」
賈璉點頭,這是當然了!既然不能說,那麼就更不能讓人知道自家知曉老太太和東府的陰謀的事情。若是讓人知道了,那麼自家的行為就等同於看着秦可卿去死,即便這是皇上的用意,那也成了見死不救的幫凶!
賈璉一顆心都好像墜入冰窖一般,暗自惱恨東府和老太太怎麼就這麼能生事!尤其是賈珍,爬灰已經夠敗壞門風了,還膽敢和皇室血脈!真當皇家沒人了嗎!
果然不出半年,秦可卿病重。與此同時,揚州傳來書信,林如海病了,讓人接黛玉回去侍疾。
林寧愣了半晌,倒是比原來早了些時候。
「你去工部請個假,陪林丫頭回鄉一趟吧。」
賈璉眉頭深鎖,「父親是覺得林姑父怕是不好了嗎?」
林寧眼珠子一瞪,這不是廢話嗎?若只是尋常小病,哪裏需要黛玉千里迢迢回去侍疾?恐怕是自己時日無多,讓人接了黛玉回去見最後一面的。
這事從林如海書信的言辭中便可看出。
「這一去恐時間有些長,雖說對你在工部的考勤不太好。但好在現今你手頭上的事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三皇子也有意給你換個地。等你從揚州回來便不必再在工部呆了。」
想了想,林寧又道:「揚州非得你去不可,別人我不放心。林家偌大家財,如海兄這一去,林家就只剩了林丫頭一個孤女,哪裏守得住!」
這點,賈璉自然也明白。
「林家的錢財豐厚,林丫頭也用不了那麼多。你好好同你姑父說,他若還有精力,讓他將這些事兒都辦妥了為好。他為皇上鞠躬盡瘁,皇上自然會念着他的好,可若他致死都想着皇家,皇家自然會更加寬厚幾分。這寬厚他便是得不到了,也可以惠澤後人。至於林丫頭,給她留些嫁妝就是。」
「你帶話給他,只要賈府不倒,黛玉就絕不會有事。從今往後,我會把黛玉當成是我的親女兒,你也把她當成你的親妹妹。」
賈璉心驚,這竟是在讓林如海安排後事了。可瞧着手中信紙上的用詞,賈璉終是低頭道:「是!」
賈璉這廂剛剛帶着黛玉出京沒幾日,秦可卿便沒了。寧國府派人來請宋氏前去協理,宋氏非是王熙鳳,不好攬權,且還有林寧早前下過死命令,不得插手寧國府之事,因此婉言謝絕了。尤氏只得自己親力親為。
秦可卿下了葬,到得九月,揚州來信,林如海去世。
賈璉幫着協理了喪事,陪同黛玉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扶了林如海的靈柩葬在了姑蘇。再回京時已經至了十一月。
林如海將林家祖上傳下來的字畫書籍珍藏孤本等,連同幾代主母的嫁妝留給了黛玉,其他資產都捐了國庫,也算是臨死前在皇上面前很刷了把好感。並且聽賈璉說,林如海彌留之際強撐着病體給皇上寫了封密折。也不知這摺子裏是怎麼說的,但可以想見效果相當好。
皇上在收到密折後還在大朝會上無意識的說起林如海,又刷了把存在感。
黛玉回京第三日上,宮裏傳來聖旨。封黛玉為鄉君。雖然沒有封號,沒有封邑。但確實皇上親筆提的聖旨,這就是皇上的態度。也是黛玉的一張護身符。
連帶着黛玉寄住的賈家也風光了一把。
正月年節,皇上大封后宮。賈元春赫然在列,如原著一樣被封為賢德妃。
出了正月,又有聖旨,准予嬪妃家中有別院的,可許上奏申請妃嬪回家省親。
二房一時得意洋洋,風頭無兩。王氏腳下生風,這些日子幾乎眼睛都長到了額頭上。老太太更是召集了眾人一起協商省親別院的事。
賈珍喜氣洋洋地說:「這也容易,我們兩府之間還有個一里多地,直接划過來,再將我那府里辟出一塊,連同你們這邊後花園往東那一片,剛好圈起來做個別院,倒也使得。」
林寧瞄了一眼,後花園往東那一片幾乎是當初劃歸給西側院的,於是便沒有多嘴。看着賈珍和老太太喜不自禁的模樣心頭冷笑。
這二位怕是覺得娘娘之位已經在手,皇子還會遠嗎?
林寧就只想給他們兩個字:呵呵!
林寧本來萬事不管,只顧喝茶,偏老太太要來招惹他,「老大,你覺得呢?」
林寧抬眸,「隨你們怎麼弄,別占我的地方就行。」
賈母皺眉,「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娘娘不是賈家人,你不是賈家人?都是賈家的,便是走出去,對你面上也有光。你總該拿個態度出來。」
怕不是讓拿個態度出來,而是拿錢出來吧。林寧輕笑,「老太太想要我怎麼做?」
老太太面色一緩,「娘娘省親用的別院,自然不能太小,一應東西也必得是最好的。如此一來,銀錢上揮霍恐就大。你當年鬧着分家,還硬是要將戶部的百萬兩欠銀挪出來,二房當年沒分到多少東西。這些我也就不計較了。只如今娘娘的事是大事,你總不能不出手。我初略算了算,這省親別院怎麼也得要個百萬兩。」
賈珍接道:「都是自家人,我這裏倒是可以出個二十萬兩。」
賈母十分喜歡他的知情識趣,尤其「都是自家人」那句話,面露笑意。
王氏言道:「我那妹妹也說可以出十萬兩。」
看吧,一個關係遠了的賈珍出手就是二十萬兩,一個別姓的薛家都有十萬兩。你這個親伯父好意思不出多點?
王氏面帶愧色,又道:「可惜我們這房囊中羞澀,當初分家得的並不多,如今倒是只拿得出二十萬兩。」
一連兩個人都提到分家分的少,呵,這是怪她咯?怪她咯?
林寧心下算了算他們給的數,薛家賈珍二房湊一塊一共五十萬兩,這也就是說剩下的五十萬兩全都讓他出了的意思?林寧看着賈母,莫不是覺得出了個娘娘就能壓得下他了?
林寧好笑的看着他們一群人,「大家莫不是都忘了聖旨怎麼寫的?皇上是說,如果妃嬪家中有省親別院的可以奏請。並不是要求每家都需要建立省親別院去請后妃回家省親。既然沒有別院,這省親算了就是。」
眾人一愣,哈,還能這樣?
王氏心下焦急,「大老爺這話說的,別家娘娘都能回府省親,單我們家娘娘不行,這讓別人怎麼看娘娘,怎麼看我們賈家。咱們家又不是小門小戶,出不起這個錢,修不起別院。」
林寧「哦」了一聲,「既然你們有錢修,那你們就折騰好了,還叫我幹嘛?」
王氏一滯,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當然是叫你出錢,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賈母面色沉了下來,「老大!你這意思是不出這個錢了?」
林寧擺手,「當年分家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各房分了多少是有數的。當初預留下來的百萬兩,我前年已經還給戶部了。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何況我也是有子有女的人,總得給他們留着。沒有自家的錢財不給自己兒女反而給別人家女兒用的道理。」
誰不知道你這些年跟着九皇子賺了不知道多少,怎麼能按當初分家的時候算!
賈珍陪着笑,賈赦是他的叔叔,是長輩,可沒有他說話的地兒。他是着實沒想到,在娘娘面前,賈赦也敢這麼混。哎呦,這是鐵了心要和二房斷了啊!這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賈母再次被氣得發抖,「省親別院就建在榮國府旁邊,誰不說是府里的。府里出了個娘娘,你走出去難道無光?」
林寧不以為然,「我還真不覺得有光?靠女人裙帶關係上位有什麼可有光的?況且,我可沒讓你們建在榮國府旁邊。你們可以另闢別處去!」
另闢別處,買地又是一大筆。何況,如今京城的地可不便宜,尤其你還不能買在郊區啊。如果在城裏,哪裏去尋這麼大一片地。就是有錢,你也買不來啊。
賈母只覺得林寧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林寧又道:「便是在大姑娘沒有冊封為娘娘之前,我也是正經的榮國公,在京里也是風光得很,沒幾個人敢來惹我。」
沒人敢惹,一是她不按常理出牌,二來自然是看在徒明遠和徒明義兩位皇子的份上。
這話讓賈母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她看着林寧,「咱們家有了娘娘,娘娘往後也會有小皇子。有些事情,你心裏該有個數。」
即便在場都是自家人,也只能說到這裏,不能說得太深。但意思大家都是明白的。
林寧嗤笑,「所以呢?不說娘娘現在還沒有小皇子,即便有了又如何?我雖然不成器,卻還知道忠君不二四個字,更知道人不可出爾反爾,也知道牆頭草是萬萬做不得的。」
三個知道,暗諷賈母,直讓她怒火中燒。
「更何況,我和二房如今是什麼關係,全京城只怕沒幾個人不知道。」
這也多虧了林寧這幾年各種場合言說對二房的不滿等等,四年時間無時無刻致力於和二房東府這群人撇清干係,甚至不介意背上「不孝」的名聲表達對老太太各種做法的不贊同,以求東窗事發後不被牽連。
每每這時,林寧心裏都是淚流滿面的。怎麼就都是姓賈的呢!真不容易啊!
「看來,老太太還當真是貴人多忘事。既然你們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們一下。當年是誰利用我的名義包攬訴訟拿了錢財讓我背黑鍋?我的瑚哥兒又是怎麼死的?」
王氏身子打顫,驚恐地看着林寧,這是她一輩子的污點,怎麼洗都洗不掉的。
賈母也沒料到這些年來林寧對此事已經隻字不提,卻在今日提起。
「老太太以為我容忍你放了王氏出來,容忍你抬舉她,就代表我不追究了嗎?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刻也沒有忘記。我更加沒有忘記,當年我就說過,往後與二房橋歸橋,路歸路。陽光道也好,獨木橋也罷,個人走個人的,井水不犯河水。別拿什麼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都是賈家人這一套來綁架我,我不吃這一套。我的為人想來這幾年你們看得也很清楚。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語氣中的陰狠讓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
林寧見鎮住了他們,諷刺一笑,「老太太不是讓我表態嗎?那我就表個態。」
林寧手指朝賈珍攤開的圖紙上一划,「當年分家的時候,二房分了一座大宅院可以居住。老太太愛子之心,非讓分家不分府,讓二房留在府里,我也應了,將西側院劃了出來。只是如今看來……」林寧一頓,「別把別人的好心退讓當成是軟弱!你們既然如此得寸進尺,覺得我好欺負了。那麼,現今二房已經出了個娘娘了,娘娘的家人,怎麼能連個獨立的宅子都沒有,屈居我這西側院呢?」
王氏神色一緊,這是要趕他們出去的意思?
林寧笑看着王氏,「二太太這些日子不是總說娘娘如何如何,說我們全是沾了娘娘的光嗎?你們搬了這裏,娘娘是你們府上的。我們不在一個府了,也沾不了光了。正好如了你的意。」
「老大!」賈母大喝!
林寧轉頭堵住老太太的話,「老太太莫不是以為,我真會讓翠兒就這麼死了?」
這些年老太太讓自己手裏的人各種方法查詢翠兒的下落,一無所獲。本來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在,自然找不到。可賈母並不這麼覺得,她面色灰白下來,看向王氏的眼神再次兇狠起來。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毒婦,累得二房如此!偏偏王家現今如日中天,動不得!
林寧呵呵一笑,「我掐指一算,三日後乃是良辰吉日,宜搬家。就三日後搬吧!」
掐指一算,你當你是哪位大師呢!
林寧哼哼,本來還想着你們修你們的,不礙着我我不管。可非得逼我出手,那就這樣吧!
林寧甩袖就走,臨出門前還不忘說道:「若到時候沒搬,那麼……」後半句沒有說,卻給了眾人一個「你們懂得」的表情。
林寧一走,王氏急得快要哭了,求助賈母,「老太太,這下可怎麼辦?大老爺可真的會,真的會讓翠兒去衙門嗎?若是……若是翠兒……那么娘娘……娘娘好不容易才熬出頭。這可怎麼辦!」
賈母暗恨,這事若是讓林寧鬧出去,賈元春這好容易拿人命換來的娘娘之位就沒了。她心中恨得緊,伸手就給了王氏一拐棍,「都是你這毒婦!」
若換成是別家,都是要臉的人,這樣的家族醜事,會打落牙齒往肚裏吞,自家處理了也不會傳揚出去。可賈赦就是個混不吝啊!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賈母咬咬牙:「搬!」
王氏大驚,「可是……可是……老太太,我們這要是搬了,娘娘的省親別院怎麼辦?」
賈珍忙出來打圓場,「若是政叔叔,政嬸子不介意,倒是還可以修在這。只是看赦叔的意思,榮國府這邊的地兒怕是不能佔了。恐他會……不過我們兩府中間這一里多地,我們往避開榮國府往另一半擴寬一些也使得,加上我府里那一塊也差不多夠了。若是不夠,再往我府里劃一些也可。」
賈母王氏連連表示謝意。賈珍眯着眼笑着,有付出才有回報啊!往後若是賈元春的兒子上位,他就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林寧不在,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否則定會罵一句:做夢!
地是解決了,可是……錢呢?
王氏絞着帕子,猶豫着看向賈母,「老太太,這銀錢可怎麼是好?大老爺這模樣是萬萬逼不得他的。否則……」王氏待要說,否則他只怕真要去衙門,卻察覺自己背上那一棍子疼的厲害,知道事情都是自己弄出來,生恐賈母再來一棍子,忙轉了口。
「林家的家財雖然大多都捐給了國庫,可就只是那歷代主母的嫁妝卻也不少,若是林姑娘肯……」王氏覷着賈母的面色,急道,「我倒也不是覬覦侄女的東西。只是咱們家正要緊的時候,暫借一些。等往後娘娘出息了,難道還怕還不了她的嗎?林姑娘現今還小,等出閣還要好幾年呢。況且,我瞧着寶玉對她十分喜愛,這說不定還是嫁進自己家。若是……那也是緣分。」
王氏口中說着,心裏卻是發苦。她本不喜歡黛玉,可為了她的銀子卻不得不這麼說。不管怎麼樣,先拿了銀子過了這關再說。
這話一出,賈母神色和緩,王氏瞧着便知她也是意動的。果然,賈母言道:「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我早前就和你說,這兩個玉兒再是般配不過。」
王氏嘴角微揚,這便是會為她們去討要黛玉的東西的意思了。這事也只能由她這個外祖母去,而不能由她這個二嬸去。然而,之前問薛家要銀錢的時候,她語焉不詳的那些暗示,她此刻是半點也沒想起來,更不覺得如此利用兩家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