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殺氣瀰漫,濃重的血腥之氣飄蕩着久久不散。
一處是何陽與李文、李武的戰場,兩大築基強者對戰何陽。一處是徐子濤、李若蘭與李府武士的戰場,一眾武士剿殺古越宗同門師兄妹。
趙三子眼睜睜地看着廝殺地正酣的兩個戰場,沒來由的一陣陣心驚肉跳。
這李文、李武他惹不過,因為他們不但實力高超,而且背景深厚。這毛頭少年他更加惹不起,年紀輕輕身無修為,卻是硬憑着一身肉身之力竟然與二李斗個旗鼓相當。此子未來必是驕陽。
「這是什麼世道啊?我翩翩趙三子也只能在他們之間的夾縫中生存,稍有不慎,就會屍骨無存。不知道這是我的悲哀,還是這個時代的悲哀?我的兄弟們都走了,我也該離去了,兄弟們沒有完成的遺願,就讓我這個做老大的來完成吧!山高水長,我必定會將咱們的事業進行下去,讓它發揚光大,兄弟們你們安息吧!」
趙三子留戀的看了一下這裏,搖了搖頭,悄悄的離去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回這裏了,絕不!
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開啟他的另一段生命旅程。
趙三子的離去無人知曉,因為雙方人馬無暇關注。
徐子濤與李若蘭全身血跡斑駁,傷痕累累。他們的周圍皆是殘肢斷臂與敵人的屍體。
雖然李府武士修為不高,大多數處在練氣三四層境界,卻是勝在人數優勢,讓其師兄妹顧此失彼手忙腳亂,落得一身輕傷。
何陽一邊廝殺,一邊時刻留意着徐子濤與李若蘭那邊得戰況,見其並無什麼重大危險,徹底放下心來。
何陽越戰越勇,只感到自己的實力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增長着。
隨着與二李的生死爭鬥,他愈發的對自己的力量收發自如,戰鬥經驗也是水漲船高,更上一層樓。證緣金身訣亦是不知不覺間隱隱達到了第一層後期頂峰。
此練體神功當真是為戰鬥狂人量身打造的。遇強則強,厚重如山。我自橫來,萬敵情殤。
何陽由衷的感嘆着,激殺着,應付自如。
可是他這種神情落在李文、李武眼中就是**裸的挑釁,我就是狂妄,你們能怎麼着?
「呀呀呀……黃口小兒……簡直是欺人太甚,給我死來。」
李武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催動着飛劍,來回穿刺地攻擊着何陽。而李文則是在不遠處以神通不時襲殺,何陽都逐一化解下來。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究竟還是不是人。」
李文和李武越打越心驚,越打越無力,欲哭都無淚啊。
不知是從哪蹦出來的毛頭小子,怪乎如此妖孽。以自身肉身之力竟然與我兄弟兩大強大築基長老相鬥而不相伯仲,讓我二人對他無可奈何。這讓我兩兄弟顏面何存?情何以堪?如果此事傳揚出去,這叫我們以後在這洛川河東岸諸雄之中,四大門派之間何以立足?
「小子你今日必死。」
李武咬牙切齒的看着何陽,雙眼似要噴出火來。他走到李文面前,,低聲細語的對着李文在說些什麼。
「哥,你瘋了,我們不能這麼做?我們現在境界不到,若強行施展此神通第二重,會遭到自身反噬,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李文聽了李武所說,瞬間大驚失色,神色罕見地露出慌張。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此神通反噬起來會是怎樣的後果。輕則重傷,境界下跌;重則神智混亂,有喪命之危。
「哥,你要三思慎行啊。」李文再三勸解道。
「若今天不殺了這個小子,我李武生不如死。小弟,你是不是怕了?」
李武目不轉睛地看着李文,那其中所表達的意思看在李文眼裏,再也明確不過。你若聯手幫我,我們一起殺了這個小子。若你不幫我,我還是要冒此神通之大不韙,強行施展,來殺了這個小子。
「哥,你也不用以此言語來激我。既然你執意如此,小弟幫你殺了這個小子便是。」
李文也不再拖泥帶水,身上的袖袍一甩,與李武並肩站在了一起。
何陽看着李文、李武二人神色端莊肅穆,宛若九天星辰之中不敗的戰神,心裏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雖說他戰力強橫,今日算是出盡了風頭。但是,因其不能操控飛劍或者施展神通,成為他不可彌補的遺憾,這是他的軟肋。
隨着李文與李武雙臂交叉,手掌不斷來回舞動,二人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起來。手掌間頓時出現了一團不斷纏繞的蠶絲勁氣。
這團勁氣不似先前李文施展的那般虛弱不堪,而是以一種可見的速度時刻壯大着,終於達到了成人手臂粗細差不多的程度才停止了下來。
李文、李武此時手掌上翻,兩股磅礴的勁氣開始迅速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急速的旋轉起來。
何陽打起十二分精神,神色凝重的看着兩道無名的勁氣在二人的操控下逐漸變強。
就在此時,李文、李武似乎完成了神通醞釀,猛得將手掌向前一推,磅礴無匹的蠶絲勁氣仿佛脫韁的野馬,直奔何陽而來。
何陽大驚失色,似乎感受到了此神通的強絕之處,想躲避開來,化解此次危機。怎奈身體無法移動,就像是被禁錮了身體一般,鎖定在了原地。
容不得何陽再思慮,他把戰力提升到了極致,和迎面而來的蠶絲勁氣硬撼在了一起。
「崩。」一聲轟響,何陽只感到一種鑽心之痛洶湧而來,五臟六腑似乎已經移位,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將他的身體狠狠的向後拋去,重重地撞在一顆大樹上,之後滾到了地上。
「噗……噗……」李文和李武相繼噴出一口鮮血,精神頓時萎靡下來。他們被蠶絲勁氣反噬,雖然無性命之憂,卻是受了很重得的內傷,目前已經喪失了戰力。境界下滑的他們,以後可能要療傷大半年了。
不遠處激戰的徐子濤與李若蘭眼見何陽重傷倒在地上,卻被幾個李府武士纏住,只能看着干着急。
就在何陽快要昏迷之際,胸前的天魂玉突然綻放出微弱的光芒,一絲絲氣息源源不斷的被何陽所吸收。全身的骨骼、血肉、經脈仿佛急不可耐一般,貪婪地吸收着何陽體內天魂玉釋放的氣息。
「咔嚓。」何陽只聽見體內出現了一個聲音,如同花瓶碎裂時的脆響。
緊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充斥了自己的全身,遊走在各個筋脈、骨骼與血肉之間,一瞬間,所有的傷勢皆已恢復。
「這是證緣金身訣進入第二層金剛不壞體的徵兆,我終於又突破了。」
何陽目中金光一閃,「噌」的一聲直接站了起來。
「什麼?這怎麼可能?這小子居然在雙重蠶絲勁氣下毫髮無傷?這還有沒有天理?」
李文和李武膛目結舌地看着此刻朝氣蓬髮,神采奕奕的何陽,一陣陣無力感不斷傳來。
沒有理會李文、李武二人,何陽速度如虹,沖入了徐子濤與李若蘭的戰團。拳如風,腿如電,一拳一個,沒有任何一個李府武士能在何陽的手中撐過第二拳。
何陽來了,反倒沒兩師兄妹什麼事了。二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何陽把最後一個敵人打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時間很短,短的讓人感覺到不真實。
徐子濤與李若蘭所有的震驚如今已經化作會心的微笑,呆呆看着何陽向他們緩步走來。
那是無敵的風華絕代的戰神,那是無畏的情深意重的少年,那是他們的小師弟。
這一刻已化作永遠,永恆的銘刻在他們心上……
「師哥,師姐你們沒事吧!」
何陽充滿關切的聲音傳來,二人才回過神來。
徐子濤手掌在何陽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哈哈一笑說道:「徐水啊,你再晚來一會就等着給我們收屍吧。」
李若蘭莞爾一笑,此刻臉上嬌羞成一片,不知是鮮血染紅的,還是心中情愫使然,宛若初開的花蕾,青澀又迷情,看着何陽輕語道;「小師弟,我們沒事。」
「沒事就好,我們去看看那兩個敗類吧。」
「徐水,你不能殺了他們。此二人背後的勢力強大,殺了他會牽連到整個古越宗。徐子濤小聲說道。
何陽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和徐子濤李若蘭二人朝李文、李武二人走去。
李武看着何陽等人向自己走了過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頹廢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李文緩緩說道:「我們敗了,小弟對不起,是哥連累了你。」
李武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看着淚流滿面的哥哥,李文的心裏莫名的一疼,把李武從地上扶了起來。
「哥,小弟一點都不怪你。適逢此劫,遇此妖孽,也是我們兄弟的命數。要死我們就要堂堂正正的死,決不讓敵人小瞧我們。」李文看着李武平靜的說道。
「誰要殺你們了,你們不用這樣視死如歸吧。」
何陽看着兄弟二人情深意重,隱隱的似乎被感動了,可轉念一想這二人先前不顧臉面恃強凌弱,還偷襲暗算於他,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
「小子別以為你強過我們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如果遇到真正的大能之輩,人家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今日我兄弟二人栽在你手裏,無話可說,要死要活請你痛快一點。」
李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差點把何陽給氣樂了。
「我去你的,你以為你豬鼻子插蔥還以為真是象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徐子濤一腳把李武踹到了一邊,兩眼瞪圓的看着李武說道:「都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還不消停。」
「你……你……士可殺,不可辱。」李武都快被徐子濤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何時受過此等侮辱,今日竟然被一個小輩當着其他人的面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讓這他以後還怎麼見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呸,你是士嗎?不……不……你是敗類。」
徐子濤搖了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可是看在李武眼裏那就是**裸的污衊與羞辱。
「我跟你拼了……」李武快要被徐子濤氣得喪失神智了,就要跑過來和徐子濤拼命,被其身旁的李文拉住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李文看着何陽說道,因為在這裏這個小子最有話語權。
「交出你們剛才施展的那個神通的心法口訣,廢去你們的修為,我便放你們走。」何陽淡淡地說道。
「你休想,即使我死,我也不會把蠶絲勁氣的心法交給你的。」李武聲嘶力竭道。
「原來剛才那個神通叫做蠶絲勁氣啊,不錯!等會把你們殺了,搜身不就得到了嗎?」
李武剛想反駁,欲言又止,面色陰晴不定。蠶絲勁氣的心法確實在他身上,那小子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們可以把蠶絲勁氣的心法交出來,但是你決不能廢去我們的修為,否則我們以後不死不休。」
李文一字一頓地說着,將一塊竹簡之類的東西遞道了何陽面前。
何陽正要伸手去接,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小輩爾敢。」
李文和李武面色一喜,喜極而泣,一改剛才頹廢之態。激動地說道:
「宗主,是宗主的聲音,宗主終於來了,我們得救了。」
何陽眉頭一皺,知道大麻煩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何陽迅速奪過李文手中的竹簡,帶着徐子濤與李若蘭二人急速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