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笑着找了把椅子坐下,道:「都是為了凌天這孩子來的。你還不知道吧,凌天這孩子一回來就破了一件大案子,村子裏的那個宋老師啊,真是個禽獸,竟然對村裏的女人下手,派出所的李所長把人給扣住了,這事村長他們在處理,可是現在的一個問題是,村子裏只有宋老師一個代課老師,現在他被抓了,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老師,這都快期末考試了,沒有老師怎麼行?村長說了,你們家凌天是大學生,做個代課老師綽綽有餘,這不,就叫我來跟你商量商量。」
「什麼?」葉凡面色大變,手一抖,筷子都掉了,「不行,這事沒得商量,我兒子是大學生,那就得去大城市做體面工作,怎麼能窩在這窮漁村里耽誤他的前程?這事沒得商量。」
「苗主任,其他的事我還留你,這件事,不行!你走吧。」葉凡聲音越來越高,甚至下了逐客令。
苗翠花臉色僵了僵,她就知道這事不好弄,可是村長那裏也要有個交代,她瞥了一眼葉凌天。
葉凌天坐在一旁,頓時感覺到一陣春風拂面,苗翠花穿得極為暴露,胸前白花花的事業線讓他聯想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那個跟自己春風一度的處女,究竟是誰?
眼下,代課老師的事情也要解決,葉凌天想了想,開口道:「爸,這事我覺得對村裏的孩子好,我.....」
「你閉嘴,大人說話,沒有你說話的份!」葉凡粗暴的打斷,一臉的憤憤不平,「苗主任,村里又不是只有我兒子一個大學生,老狄家不還有個閨女麼?他還不想他閨女遠嫁,我看來做這個代課老師最合適。」
狄曼麗!
葉凌天沉默的嚼着飯,腦海里浮現出一道清純的身影,只是如今這道身影的面部卻有些模糊了。
愛之深,恨之切。
那麼多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場春花雪月!
她劈腿了,自己似乎也有另一種經歷,過去的,就快要過去了。
她會回來?人家都已經是要嫁入豪門的人了。
他自嘲了笑了笑。
苗翠花堆起笑臉,道:「葉大哥,老狄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摔傷了腿,他閨女正在外掙錢呢,也沒在家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凌天抬起頭,目視着父親,緩緩說道:「爸,代課老師我去,我答應了村長的,等他們找來新的老師之前我就代着,我說話得算話。」
「你!」葉凡一下子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葉凌天的鼻子,道:「小兔崽子,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答應了?你問過家裏的意見嗎?你問老子我的意見麼?說得好聽,等找到新的老師,你以為有誰願意來咱們這破地方?兒子啊,他們這是要推你下坑,你知不知道?」
葉凡欲哭無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們這是要害你啊,大城市好好的,你回來做什麼?」
葉凌天放下了碗筷,也站了起來,目光平靜的道:「爸,相信我,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個屁的想法,你要氣死老子我啊。你信不信老子抽你一頓!」葉凡作勢欲打,「不行,這事我說不行就不行,苗主任,你回去吧,你要是為了說這事來,我葉凡不歡迎你們。」
「爸!」葉凌天叫了一聲,抗議道:「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葉凡氣急了,一手指着外面,大罵道:「你這小兔崽子,老子還沒死呢,這事輪不到你說話,你給我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去!」
葛喜珍一看這架勢,擔心得不得了,拉着兒子的手,道:「凌天,別老惹你爸生氣,別咳嗽病又犯了。」
「爸病了?」葉凌天錯愕了一下。
「老毛病了,這些年沒有錢治病就一直拖了下來,現在越來越嚴重了。原本還指望着你能掙點錢回來,你要是在這村里做了代課老師,哪裏還能掙什麼錢....」想到悲傷處,葛喜珍抹了抹眼角,眼淚都下來了。
「兒子,聽媽的話,這事咱們不能答應。」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苗翠花一看這一家子也是情況複雜,一時也不好插嘴。
「病了那就得看醫生啊,爸你不是還會幾手鄉村醫生的招麼?」葉凌天關切的問道。
葉凡扭頭,沒有說話,暗自生着悶氣。
葉凌天想了想,道:「爸,我去籌錢,一定把你病治好,等你治好病了,我再去做代課老師好不好?」
「幼稚,你這幾年讀書都讀傻了?你去哪裏籌錢?誰借錢給你?說出去都丟人。反正代課老師就是不能去,要不你就別回這家門,老子不認你這兒子。」葉凡梗着脖子,甩下了幾句硬話。
「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可以的。要不你給我五天時間,我要是湊不齊三萬塊錢給你治病,代課老師的事情我就不去做了,這您總滿意了吧。」葉凌天有些無奈,爸爸這也太固執了,不就是錢麼。
「五天?三萬塊?兒子,你說話會不會經過腦子?我看你是讀書真的讀傻了。好啊,五天你給我拿三萬塊出來看看,拿到了老子以後就不管你的事了。拿不到,你就老老實實的出去給我打工,找個好點的工作,讓你老子在村里也能體面一點。」
葉凡真是氣到了,三萬塊錢,談何容易?
現在他一天累死累活出海捕魚,也就能賺一百塊錢不到,還說什麼五天湊三萬?大話說破了天。
就算是去借,誰會借錢給一個窮人?借了又拿什麼還?
「好,爸,一言為定,我一定可以的。」葉凌天自信滿滿的說道。
「他不會是去偷,去搶吧?」葉凡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厲聲道:「兒子,現在是法制社會,咱們有手有腳,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
葉凌天無語的道:「爸,你都想到哪裏去了,你放心,我一不去借,二不去搶,我有辦法湊到錢。」
「你有辦法?」這一下葉凡也疑惑了,有什麼辦法能在五天之間賺到三萬塊?
苗翠花也覺得葉凌天在說大話了,她現在工資一個月才八百塊,除了去偷去搶去借,有什麼辦法能在五天之內湊到三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