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瀟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沒得說,自己今天肯定是撞鬼了!比起剛才那個從六樓跳下來的黑衣女孩,眼前這個小男孩顯然更加讓人覺得可怖!
「喂!」許瀟試着喊了一聲,樹林裏的小男孩一動不動,白花花的小身子在枝幹上一晃一晃,十足是個吊死小鬼的模樣。
別廢話了,跑吧!
許瀟一時有些慌了,也顧不上多想,抬起腳步就往另一側跑去。
拐過這條小路,就能看到宿舍樓了,這個點肯定還有宿舍是亮着燈的,到時候人一多,一般的小鬼什麼估計就不敢現身了。
這麼想着,許瀟腳步飛快,情急關頭的潛力都爆出來,很快就跑出了幾十米。偷空回頭瞥了一眼,那個白花花的小男孩還在樹上吊着,一對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看着他。
就這麼跑下去,能甩掉!
許瀟勁頭湧上來,剛要回頭看看路,卻一下子呆住了,一個急促的剎車停下來,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面前又變成了小樹林,腳下是不斷湧出的粘稠血水,小男孩依然吊在樹幹上,只是這一次卻距離自己近了許多,兩顆眼珠直勾勾的。
鬼打牆?
這個時候,許瀟忽然想到了黑衣女孩臨走說的話:眉心黑,鬼氣纏身,自己是真被小鬼盯上了!
從前看過的那些鬼故事,恐怖電影,一窩蜂的從腦海里冒出來。許瀟腦袋裏一道靈光閃過,依稀記得老人說過指尖血能辟邪,也管不了真假,狠下心一口咬在自己中指上。
然後……什麼事都沒有生。
「根本沒用!」
但許瀟的舉動似乎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小男孩的眼珠動了動,就忽然化成了一道白影,嗖的一聲撲了過來!
死定了!最後一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許瀟已經閉上眼睛,小男孩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立刻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疼疼疼疼……」許瀟猛地翻了個身,從床鋪上掉了下去。
理工大學男生宿舍的床是上下鋪的那種,下鋪也架的挺高,許瀟這下是實打實的摔倒地上,又是面朝下,當場就摔得七葷八素,清醒過來。
宿舍門被大力推開,一個嘴裏叼着牙刷的男生探頭看了一眼,樂了:「許瀟尼瑪的也真是會玩,昨天在外面的水泥路上睡着了,現在又從床上跳下來,睡覺能睡成你這樣的,也是沒誰了啊。」
男生叫陳一偉,跟許瀟同宿舍。他們宿舍一共四個人,另外兩個都是本市的,現在快到大三了,平時沒事的時候都在家裏住,不怎麼住校了。
許瀟一愣,「你剛才說昨天什麼?」
陳一偉也愣了一下,好笑的說:「你自己都不記得了?昨天晚上你躺在宿舍樓外面的水泥地上睡着了,門衛老頭現了,也沒叫醒你,還是我們幾個下去給你抬回來的。」
許瀟心裏一驚,立刻回想起昨天那個小男孩,以及最後撲上來咬自己的一幕,下意識的就抬手摸了摸脖子。
這一摸,又是摸出了一身冷汗!
許瀟明顯摸出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咬的很深,手收回來的時候還能看到指肚上淡淡的血絲。
陳一偉看他動作古怪,卻也沒說什麼,漱漱口用毛巾抹了把臉,就披上了襯衫:「沒事我就先走了,剛才老高給我打了電話,好像是出了點事。」
老高是學校的保安隊長,四十多歲的漢子,理工大學的學生都經常能見到,聽說他女兒也在理工大學讀書。
陳一偉雖然也住在4o5宿舍,但他其實是前兩屆的學生,能說能幹也會來事,跟學校的教導員那邊都混的很開,大四的時候就確定能留校了。眼瞅着就要畢業了,陳一偉的相關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着放暑假正式入職,學校里一有什麼事情,他就主動往上湊。
宿舍門一關,就剩下許瀟自己,回想起昨天那一幕,他還是有點後怕。
脖子上的牙印說明那小死孩是真咬了自己,但許瀟就是記不清,自己後來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許瀟趕緊洗漱了穿下走。實習的公司九點打卡,得抓緊時間趕過去。
在小賣部買了塊麵包隨手塞到嘴裏,許瀟匆匆趕路,學期結束也沒多少人上課了,兩邊都是去食堂吃飯的學生,稀稀拉拉的沒幾個。正走着,就看到前面的實驗樓前聚了一群人。
外圍的都是學生,裏面卻站着幾個保安,一圈隔離帶圍起來,樓層入口還有幾個校警進進出出。
「哥們,這是幹嘛呢?」許瀟拉住一個往外走的男生,問道。
「不知道。」那男生推了推眼鏡:「聽說是裏面生了失竊案,還沒查出結果。」
失竊案?許瀟第一時間的反應,居然是想到了昨天夜晚看到的那個黑衣女孩,還想再問兩句,男生就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唉,許瀟,你怎麼過來了?」人群裏面的隔離帶那邊,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走過來,赫然是陳一偉。
「看看就得了,別靠太近,我總覺的這事有點怪啊。」陳一偉走過來跟許瀟肩並肩站着,低聲說道。
許瀟抬頭看了他一眼:「怪?什麼意思?」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
陳一偉往身邊看了看,摟着許瀟肩膀向外走了幾步,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了,你可別隨便傳出去啊。昨天晚上的時候,實驗樓上面的樓層被盜了。」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這棟實驗樓不是醫學院的地盤嗎,要說值錢的東西,也就是樓上那些醫學儀器什麼的了。可這些東西倒是沒怎麼少,就是有兩間教室的鎖被撬壞了,裏面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窗戶也被敲碎了,好象是有一般人在裏面打了一架似的……」
陳一偉摸了摸額頭,有些緊張的說:「更怪的是,停屍房的門也被砸壞了,有一具做實驗用的屍體,出現在樓頂的天台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樓頂天台啊……
許瀟嘴角抽了抽,又問道:「實驗樓里每個樓層不是都裝了監控攝像頭麼,要是有人把屍體扛上去,總會留下錄像麼?」
陳一偉搖搖頭,「監控錄像什麼也沒錄到,晚上八點到九點的那段時間一點信號都沒有,錄像裏面全是雪花,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