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年地獄門的秘聞,後來有許多事情不明,隨着門中弟子禁出江湖,漸漸有許多的事情湮滅,更加有些真相便不被人所知。
何況接連的亂世紛爭的到來,導致許多的人和事物失蹤,一一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人們便漸漸的淡忘了。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最主要的自然就是門中的關鍵人物,那些昔日追隨陰無底的長老和主宰們。這些人有陰無底在的時候,雖然都想獨霸一方,但是不敢太過張揚。陰無底一失蹤,許多人便有些蠢蠢欲動。
當初聰明的就在陰無底面前邀功,內斂一點的就暗自收斂裝傻。隨着陰無底的失蹤,有些人看到門中弟子人心渙散,心中也怕地獄門自此分解,於是大家達到了某種暗自的協定。
至於後來的發展,因為地獄門裏十殿閻羅各種勾心鬥角,相互消磨對方勢力,都想獨自為大的原因,導致這些高手越來越少,外界居然不知道他們還剩下幾個。
而隨着風雲天下的四大鬼王齊齊歸隱,剩下的一些門中人物也獨木難撐,自此地獄門似乎便在江湖上銷聲斂跡,這裏面的秘聞就更不是普通人知曉了。
陰麗華後來從長輩口裏知道,作為地獄門代門主的奈何老人,到了割據蜀地獨立的王建手裏,因為在蜀中勢力過大,得到了王建的大力安撫。後來受到了酆都聖壇這塊封地,作為地獄門自己管理的權利。
在唐末割據林立的時代,相當於地獄門是國中之國,而接受封地的奈何老人,自然是居功至偉的第一人,自此也奠定了奈何老人門主的地位。
門中因為四大鬼王歸隱,旁人對奈何老人再無異言,而地獄門也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地獄門也在他手裏再次的歸隱了起來。
至於奈何老人有沒有什麼大志,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事情了。不過傳聞他在接任門主之後不久,就閉關修行於門中聖地,後來也沒有聽過關於他出來的消息。
奈何老人雖然不像陰無底那般,有着雄心壯志想逐鹿天下,但是也知道尋機而退的好處。他不但嚴令不許門中弟子外出,而且把此事列入了門規之中。
雖然三年一次的門中弟子歷練依然執行,不過每次能夠出來的弟子屈指可數,在奈何老人的管理下,地獄門再次走上軌道。可惜沒有多久他便過世了,居然把門主的位置傳給了自己的弟子,就是當年江湖上也聲名赫赫的生死判秦缺。
這秦缺年紀輕輕,卻是魄力十足,在江湖上卻也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至於他何時接掌了門主的位置,以什麼手段得到了門中僅存的幾位鬼王的認可,就也不是一般門中弟子可以知道的了,至於外人就更不用說了。他的接位也沒有對外公佈,甚至都沒有去請江湖上的同道觀禮。
地獄門幾十年的變故,和門中各位高手的事跡,雖然不是江湖上所有人都可以了解。但是地獄門各位高手的形象,卻是自此深深的烙印在江湖上,尤其是當年有幸參與其事的人。隨着時光的流逝,雖然有些人有些事逐漸的被人遺忘,可是他們的傳說,卻一直斷斷續續的江湖上流傳。
陰麗華出身道門,自幼跟隨師父修習道法,能夠歷練江湖都是得到機緣。故而出道江湖比較晚,也是很少行走於江湖,雖然師門本身很是顯赫,但是對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卻均是首次接觸他們。
腦海里最多的自然就是自己祖師的仙跡,因為施真人在她心裏已經是仙人一流,想必門中諸位弟子都是這種想法。就是對這些江湖上的名人有所了解,想來不過和同門夏輕侯差不多。
在世俗人的眼裏,夏輕侯已經是絕頂高手,自己和他確實不在一個層次。論輩分他可是自己的師兄,自己也在興王府皇宮見過夏輕侯。感覺諸人的氣勢,和神秘莫測的修為,和自己確實很有一段距離。不由心中有些神往,更多的卻是激勵。
想起開始高陽翾的囑咐,以及對嚴竦和楊山的安排,看着她和彭措慎重的儀式,知道事關重大。不由對祭台中間那個,和自己一般年輕的女孩嬛嬛,有了幾分擔心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們和外面那人,有沒有什麼糾紛和恩怨,可是高陽翾居然不想見這個盛言,說明他們肯定還是有所芥蒂或者因果。陰麗華自然不想參與進去,也無法參與到他們中間,可是此時身在聖壇,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常言說得好,殃及池魚卻是極有可能的,在這些人面前,陰麗華知道自己不夠看。
高陽翾和彭措似乎對外面盛言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在意,仍是不停的進行着自己的計劃。看去祭台頂端的霧氣越來越大,居然隨着彭措的轉動,就像一團龍捲風一般,包圍着嬛嬛和高陽翾。
嬛嬛似乎要隱藏在霧氣中了一般,身形在高陽翾對面時隱時現,而高陽翾雙手也在不斷的舞動,不知道在配合彭措坐着什麼。陰麗華看去彭措的身形,逐漸的保持了一種高速行走的勻速,即便是如此快速的運動,讓陰麗華驚訝的是,自己還可以看清了他的表情。
他雙手不斷的做着各種手勢,口裏也念念有詞的念叨什麼,雙眼卻是無比的凝重,一直盯着坐着的嬛嬛,似乎想看清她每一個變化。陰麗華雖然不懂,也沒有接觸過巫術,但是站在祭台下邊也能看出來,顯然彭措的施法正到了關鍵時刻。
而平台四方那些骷髏頭,卻是有了更加驚人的變化。看去它們眼眶中的藍光,卻是越發的明亮起來,似乎發出了攝人的精光了一般。陰麗華看去似乎感覺到骷髏頭在抖動,要從平台邊上飛出來了一般,讓人感覺格外的詭異。
而讓人更加駭然的是,第五層平台的那四個奇獸頭顱,突然呲牙咧嘴的張唇咧嘴,嘴角都流出鮮血來。饒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些被斬下來的頭顱是活的。他們居然齊齊的睜大了眼睛,似乎對着那明亮殘缺的月亮嘶嚎了起來。
可是它們只剩下了頭顱釘在平台邊上,即使是張唇咧嘴嘶嚎,卻也沒有發出半分的聲音。可是它們的樣子似乎起了反應,似乎無聲的在召喚什麼一般。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回應,四周不遠處都響起了獸鳴猿啼,千奇百怪的聲音十分滲人。平台周圍更是似乎霧氣越來越多,而且這些瀰漫的霧氣分別集中,居然往它們的口鼻灌進去。
再看第一層的牛頭,似乎從五官都湧出了許多鮮血,把祭台邊的地上都染紅,看去更像是一片血海上,漂浮着的一座祭台。
五月的天氣,明亮的月光下,陰麗華卻感覺渾身發寒。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只聽高陽翾口裏,忽然發出一陣令人心神震動的咒語。
這股攝人心魂一般的咒語真言,在這寂靜的山谷,神秘古怪的聖壇裏面,聽來更令人感覺震耳欲聾。
陰麗華心神一顫,因為不但看到祭台四周供品的變化,就是台上似乎也起了變化。她似乎看到坐在祭台上的嬛嬛,那曼妙的身子忽然顫動了一下,陰麗華心神皆駭。
怎麼可能!
雖然陰麗華心裏有些期盼,想着一個受傷近乎死亡的人,據說修煉一種奇異的功法,冬眠一般完全沒有了意識。就像一個修行龜息功法的人,居然在關鍵的時刻真的要醒來。陰麗華心裏居然格外緊張起來,因為她完全相信嬛嬛已經沒有了生命。此時她倒是寧願相信是自己孤陋寡聞,看到嬛嬛可以醒來,這算不算是一種見證呢!
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低呼,陰麗華回頭便看到冉秀娘,她站在一株巨大的古樁杜鵑樹下,掩唇瞪目緊張的看着祭台,又慌亂的看着自己。顯然她也是被祭台這儀式驚倒了,試想連陰麗華都驚奇,何況是她了。想必她開始是跟着高陽翾和彭措過來,畢竟她後來一直守在嬛嬛身邊。
陰麗華一直緊張,居然沒有發現冉秀娘的存在,陰麗華心裏不由有些自責。她不知道冉秀娘和彭措的關係這麼好,更不知道高陽翾心裏所想,雖然知道彭措為了冉摩鳳求情,高陽翾出手救人。也生怕冉秀娘出聲,惹來更大的麻煩。
顯然冉秀娘也是看到了什麼,或者被祭台四周的異象嚇到,陰麗華還是比較擔心她,不由對她示意擺擺手,果然冉秀娘掩唇不敢吱聲。抬頭又向祭台上看去,似乎高陽翾和彭措兩個人都沒有在意。陰麗華心裏稍安,但是對自己剛剛所見還是有些疑惑。
待得仔細看過去,好像嬛嬛坐在祭台中間依舊,似乎又沒有動。還是那般安靜的坐着,不過月色下,她的容顏露出來了。
消瘦雪白的臉龐,讓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格外清秀。坐在那霧中恍如蒞臨仙境,雖然閉着眼睛,卻也令人我見猶憐。
陰麗華看着嬛嬛,心裏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劉繼興看到嬛嬛這副容顏,一定會讚嘆漂亮吧!像嬛嬛這種出靈脫俗的女子,不是這個時代大家認為最漂亮的,但是絕對是最有靈氣的。
陰麗華以前都不明白,劉繼興的審美為什麼會那麼奇怪,甚至最早的時候,陰麗華都認為他是為了激勵自己,讓自己努力圖強,故意的遠離宮裏的美女。現在陰麗華都漸漸的明白,也許劉繼興心裏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吧!
這塊地方似乎只有高陽翾的聲音,而且似乎是連續不斷的念誦,聲音顯得有些緩慢,更是似乎帶着一種奇怪的頻率。陰麗華雖然不理解,但是想着,這一定也是某種自己不知道的儀式。
而隨着高陽翾不斷的念誦這句真言,她的身子似乎也離台漂浮了起來,而且也慢慢的隨着彭措帶動的旋風轉動,不過她的速度要慢上許多了。
而平台上的嬛嬛,果然似乎有了反應一般。
陰麗華雙目如炬,雖然只是在月色下,可是看着嬛嬛卻也恍若近前一般,此時看去霧中的嬛嬛有了驚人的變化。明顯的就是她的身體有了反應,可以看到她本來似乎沒有反應的身體,此刻首先就是皮膚下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流動了起來一樣。
她雪白的臉頰上,在顴骨的位置,居然似乎有了一些暈紅。陰麗華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脖頸的血管的跳動,而她那高聳的胸脯,也真正的慢慢起伏了起來。
陰麗華真正的震撼了,親眼看到了嬛嬛的變化。作為道尊門下的弟子,陰麗華也不泛看到和聽到一些奇術。都是一些類似的功法,就是通過屏息修行,以使自己在修行中浪費過多的精力。有許多前輩高人會龜息之術,江湖上最有名的人物,自然就是號稱睡仙的陳摶。
陳摶的蟄龍功,乃是天下有名的奇術睡功,人在修行的時候,往往會如同睡夢一般入定幾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修行的人不但可以在睡夢中修行,而且往往就會不知不覺中精進,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死亡了。
雖然不知道嬛嬛所處的這種狀態,是不是和龜息功一樣,但是看這情形,當是和蟄龍功有異曲同工之妙。至於江湖上一般高深的龜息功,都不能和這種狀態相比了。
地獄門流傳幾十代,果然非是普通門派可比,光是每代的人才,就不知道會留下多少修行的經驗。這些經驗被後世子弟學到,如果能夠再加以補充,那可是真正的不得了。
看到祭台上的嬛嬛,陰麗華驚嘆這奇異的儀式,和嬛嬛一睡幾十年的奇功,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找到了!」一聲驚喜的低呼,一個黑衣人揮劍斬開了擋在面前的藤條。
這是烏龍江邊的一處所在,而且是沿江邊上的一處峭壁。二十來個黑衣人手持兵器,就着天上的月亮,雙眼泛着凶光和厲笀,站在峭壁上各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大家都看着面前兩個黑衣人,正站在一個斜斜的下坡處,揮劍斬開面前的峭壁上一處長滿藤條的所在。
手指粗的藤條斬落紛飛,不斷的掉入烏龍江裏面,掛在峭壁斜坡上面。兩個揮劍的黑衣人默不作聲,眼睛裏閃現精光,都是一臉興奮的神色。面前是越來越少的藤條和荊棘,便隱隱聽到裏面傳來不安的聲音。
果然裏面有人,幾乎都能聽到那焦慮的喘息聲,和低低的抽泣聲。兩個人雙眼毫不猶豫的驚喜,手上不由更是賣力。
月色下,這些黑衣人身上也有傷痕,顯然都經過混戰和搏鬥。有幾個黑衣人舉着火把,就站在不遠處的峭壁上,火光照耀着烏龍江在月色下泛着金光。
不遠處的思州城也火光沖天,雖然離着這裏一段距離,都似乎隱隱傳來喊殺聲。思州城大多數都是石塊壘成的房子,除了司馬府和刺史府採用好的木材築就,其餘就很少。
顯然是有人在思州城點燃了房子,不然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光。炙熱的火光照耀了整個思州城,像一張扭曲的臉,在夜色里不斷的變幻着自己的臉色。火光倒映在江里,看去江水烏黑,江面卻泛着金光。
「啊!」
一聲慘叫!
左手邊那個揮劍砍藤的黑衣人,被一支勁箭射穿左胸,人被帶飛起來,大家眼睜睜看着他掉入了烏龍江里。
靜,一時間峭壁上靜了下來。
掉入烏龍江的黑衣人身手不弱,就是那一箭射入他左胸,也不至於一箭致命。而且此處江水比較深,人摔下去有江水的緩衝也不至於一時摔死,可是這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只能說明!這一箭真的致命!
一箭致命!說明這裏面肯定有身手不弱的人!
一個看似這些人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兩個黑衣人立時竄到還剩下那個黑衣人身邊,他們足尖點在峭壁上,不但穩穩噹噹,而且似乎悄無聲息,一看就是身手極好的人物。
看到為首的那個黑衣人點頭示意,他們操着手裏的斬馬刀,一刀向長滿藤條和荊棘的石縫斬去。石縫裏本來斬斷不少的藤條,此時應聲而落,比開始的速度快了一半不止。
這處石縫本來長在峭壁斜坡下,外面又長滿了藤條和荊棘,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知道這叢石縫後的天地。
如果斬馬刀再次不停的話,也許不用多久,就會開闢出一條道來。這外面的藤條和荊棘,就是依託天生的長勢,做成了這石縫的門戶,裏面的人好守好藏,外面的人難進難攻。
這些黑衣人受命追擊這些石縫裏面的人,一度失去了聯繫,不料石縫裏面的人比較多,而且還有小孩。終於露出了馬腳,於是被這些黑衣人守在了外面。看到裏面的人不會出來,這些黑衣人便決定強攻進去。
黑衣人本來有不少幫手,如果召集過來的話,對付石縫裏面的這些人,應該很快可以拿下。可是似乎也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那就是本來在思州城的同伴,居然沒有現身來這邊援助。
如今思州城大火,顯然那邊出了問題,為首的黑衣人雙眼陰沉,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厲色。尤其看到石縫清晰的暴露出來,眼神似乎有些瘋狂起來。
「哇!」石縫裏面傳來了小孩的啼哭聲,便有女子抽泣起來。
順着石縫的殘藤和荊棘,可以看到裏面寬不過六七尺寬,卻看不到延伸裏面更遠的情形,何況這已經是夜裏,也看不到裏面顯然裏面別有洞天。
隱隱約約,一個持弓的男子站在暗處,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暗處閃閃發光,看着外面的刀和劍,他眸子射出驚人的冷靜的寒光。
他身後是石縫裏的延伸,也不知道哪裏透過來的一束月光,可以看到裏面隱隱的還有很寬大,不亞於一間大廳的空間。不過卻或蹲或站了有二三十人,只不過太過黑暗,看不清裏面人的容貌和身份。
外面的黑衣人頭領一臉慎重,剛想說話,忽然感覺到什麼,便呵斥出聲:「小心了!」
月光下一支箭猶如流星一般掠過,無聲的自石縫裏面射出。距離又近速度又快,即使有黑衣人的提醒同伴,而且同伴身手也不弱,不過對方肯定是有目的的瞄準,一個持斬馬刀的黑衣人還是中箭。
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和同伴一樣中箭,雖然避開了胸口,可是居然也被那長箭自左腋下穿過後背。強大的衝擊力和劇痛,使得他數次想在峭壁上頓步站住,可是無能為力的還是跌入了江里。
「混蛋!」也不知道是罵誰,為首的黑衣人雙眼憤怒,如狼一般看着石縫,那裏還有箭頭的寒光隱約閃現,看着大家沒有半分辦法。可是看到石縫中的荊棘和藤條,他不由腦中忽然一亮,冷冷的說道:「再不出來受死,就放火熏死他們!」
這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石縫裏面的人都聽到,果然裏面的人聽到這話之後,隱隱便傳來了騷動和哭泣的聲音更響。
「哈哈哈哈!」一陣冷笑傳來,在這清寂的夜空下格外刺耳。然後是一個沙啞的聲音:「好有出息啊!」這聲音飄忽不定,似乎來自於四面八方。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算什麼人物,滾出來!」為首黑衣人憤怒的道,他自然聽出這個人是在諷刺自己,不由揮動手裏的斬馬刀。
「裝神弄鬼!呵呵,也對,老夫本來就是鬼,不用裝!幾十年不出來,想不到聖門弟子越來越出息了!」這個沙啞的聲音越來越冷,絲毫不把這個黑衣人放在眼裏。
「出來!什麼人!」這個黑衣人狂叫,卻捕捉不到對方的行跡,揮刀還想再叫。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音。
打得黑衣人暈頭轉向,幾乎跌倒在峭壁上,拄刀踉蹌站在那裏,火光下臉如死灰。
「老朋友不出來,倒是先收拾幾個不長眼沒出息的後輩!」一個長袍黑衣人在火把的照耀下,緩緩的憑空出現在大家對面,那裏是虛空的江面上。
他就那麼飄在空中,好像幽靈一般,看得人渾身發寒。火光下,看到他一張雪白妖異的臉,正是地獄門四大鬼王之一的九陰真君盛言!
「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聖門弟子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他很是不宵黑衣人恐嚇石縫裏的人,本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宵對這些人出手,可是這裏有鬼母在,他就不由多了幾分心情。
被打的黑衣人左臉腫的老高,他不傻也似乎意識到什麼,看到盛言的模樣,雖然沒有認出是誰,隱隱感覺到不妙,顫聲道:「晚輩鬼屠羅鋒座下噬魂鬼兵左都將曹澹,敢問前輩是本門長輩嗎!」
「哈哈哈!」一連串清悅偏又沙啞的笑聲傳出老遠!
一個瀟灑的迴旋,盛言居然在空中硬生生的移動,到了黑衣人曹澹身前停住,然後驀地轉身看向石縫,他就那麼一直漂浮在空中。好像空中有條無形的道路一般,可是大家都知道哪裏會有,看着他這高絕的身手,當真是人人震驚不已!
盛言負手而立,衣炔飄飛衣帶舞動,當真如神仙一般凌立!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這邊石縫,卻一時間沒有了言語,不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麼了。
曹澹噤若寒蟬,看着他的樣子,哪裏敢有半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