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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為了如今金陵城的局勢,還是不甘心本門所獲,這些人居然派門下弟子出來,不知道這些人又想要攪起多大的風浪呢?」她話鋒淡淡的一轉,雖然依舊聲音淡淡的,卻已經有些低沉了起來,顯然是話有所指。
聽到這個修真這麼說,這個雙十年華修真的臉色,也是微微一滯,甚至眼神也閃過一絲訝異。微微偏頭看向她的時候,黛眉微微一皺。自然明白話中所指,就是這些同道前來聽道的事情。
「金陵城道門也算是安靜了十來年,沒有想到這些人依舊是不死心哩!」修真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目光卻依舊靜靜的看着這邊,:「他們對門主進宮的事情,到如今也耿耿於懷,所以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玉仙明白!」耿仙笙作為逍遙派一代驕子,這個雙十修真,正是她的愛徒之一,坐鎮逍遙宮的嚴玉仙。要說她成為執掌逍遙宮的人,如果沒有耿仙笙的支持,也不可能成為事實。
畢竟逍遙派的人才眾多,並不是只有她耿仙笙的弟子才別具一格。但是面對身邊的修真,嚴玉仙極有分寸,隨後斟酌着似乎岔開了話回道:「朝廷不是一直都很謹慎,不允許金陵城的道門紛爭嗎?」
「像咱們這種修真的人,天下哪個地方能夠約束?何況如今的國主,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少年天子了!也許維持自己的榮光,是他心裏最大的意願吧!」似乎忽然有些索然,雖然依舊看着這邊的人,可是心神卻已經好像不在這。
「師叔的話令人警醒,如今師尊在宮裏時多,雖然沒有時時傳信,但是玉仙想過一些緣由,這是師尊約束自己的一種方式!如此思來,倒令玉仙汗顏!」嚴玉仙忽然綻放出一個笑容,好像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但是因為她和面前這個師叔的關係,加上自己如今執掌逍遙宮,所以她話語裏不但帶着謹慎,似乎和逍遙派有關的話題,都表示出自己無法隨意決斷和取捨。
對於一個愛美的女性來說,不可能任由自己慢慢變老,所以不管道門裏的任何女修,心裏可能都有着一些執念,那便是不但可以修真,還需要保持着某種容顏。看到身邊修真的神色,她忽然便頓悟了起來。
有些人不是沒有取捨,而是不想隨意的決斷!
「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經做得很好,不然師姐也不可能任你執掌這逍遙宮!」這話說出來,如果讓一般人聽了,一定會覺得她的狂妄。但是在嚴玉仙聽來,卻有着深深的感受,因為身邊這個人的身手,就是對道家的感悟都遠超常人。
這世上真正有人能夠超越的話,她一定比許多人都要強大!
!!!
不管是任何時代里,做一個人的影子,必然就要有影子的自覺。
他顯然就是很好的影子!
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作為身邊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優秀的。
此時聚賓樓的二樓,似乎早已經沒有了動靜。耳畔雖然還能傳來絲竹之聲,卻已經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裏傳來。在二樓靠街這邊的位置,只有一扇窗微微打開了一些。可能因為高度的原因,外人自然很難看到樓里的情形,但是三樓的窗戶卻一直開着。尤其是靠着臨街邊的窗戶打開,可能就是為了讓人看到外面的這一幕。
站在三樓窗戶邊,毫無疑問可以看到很遠的距離!
此時雖然隔着不近的距離,但是因為位置高的緣故,就着窗戶可以看到北邊靠近北門的位置,不知道哪座建築已經燃起的熊熊大火。
雖然不知道坐在這裏的這個白鬢男子,心裏在想什麼,可是看到他那平靜的眼神,想必二樓剛剛發生的這一切,在他心裏並不稀奇。雖然他沒有去看,但是看到他那睿智的眼神,無疑證實了他是知道一切的。
這邊包廂里還有其他人,但是這時候沒有人吱聲。大家都低眉順眼的陪着這個白鬢男子,一起看着遠處北門那處的大火。
雖然離着有段距離,甚至都可以看到不少人在撲火,但是這裏的人似乎都明白,那裏是北營駐軍物資儲存的地方,是京城禁軍北營的倉房重地。
那裏不但有糧食穀物,還有布匹茶鹽等物品。
這不是秘密,是連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平時那裏都有重兵把守,因為關係到朝廷的大事,和京城禁軍正常的運作,除了皇城這處便是最重要的所在。
這個面容消瘦的白鬢男子,坐在榻上都可以看到,遠處北門那邊的烈火,不過他神色沉靜,不知道心裏在想着什麼。可能感受到他靜靜的看着那烈火,大家看到他許久沒有反應,所以也沒有人吱聲。
不過在那火紅的烈火,和樓里已經點亮的燈光輝映下,他那消瘦的面容讓人看來有些震撼,那是一種令人驚訝的神聖。似乎他那雙幾乎不轉動的眼光,看到那處火光的時候,是看到了一副神聖的事情。
他一直沒有吱聲,那雙犀利的眼睛正靜靜的看着,似乎那烈火就像面前美麗綻放的鮮花,他就是一個賞花之人。
如果有人看着他,一定會看到他眼睛的瞳孔里,似乎有兩朵閃亮的火焰,如鮮花一般綻放着,讓人看來更是有些詫異。
此時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個人,這是一個可能因為害怕,身子在不住微微發抖的,渾身上下穿着蜀錦的男子。這個男子在京城裏應該極少有人不認識他,因為他便是聚濱樓如今對外的老闆吳海。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二樓發生了大事他似乎不知道,或者說這個時候他選擇性的遺忘了。而他在榻上這個白鬢男子面前,發自內心裏的感覺到一種恐懼。
他眼睛也不時的看着遠方的烈火,他比誰都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甚至心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不敢吱聲。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怪異,他似乎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又小小心心的看向這個白鬢男子,嘴唇似乎哆嗦了幾下,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敢主動的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