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就在那假山前對招了多少,就是以羅維和華闇的身手,都看得眼花繚亂。
平時都感覺自己身手不錯的兩個人,此時看着鳳嘯天和鳳雛禪的過招,才知道自己完全低估了,鳳嘯天的身手和境界。
那已經不僅僅是招式的比較,完全就是一種本能的抗擊。沒有了花哨的招式,憑藉的就是心裏感應的回應。每一次兩個人的接觸,都是各自本能最強的出招。
一個站在假山上,一個身在空中。
兩個人沒有絲毫的花哨,當真是拳拳到肉的比較。
鳳嘯天當真是越戰心裏越吃驚,他肯定自己已經是全力以赴。倒不是說他的身手提高了許多,而是假山上的鳳雛禪出招之後,他不得不回應對方。
如今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被鳳雛禪的威勢打到掉下水池,要麼就是不斷的回應鳳雛禪的每一次出手。鳳嘯天心裏暗暗叫苦,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青年高手究竟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中原地區鳳嘯天到處行走,卻也沒有聽過這號人物。尤其讓鳳嘯天驚訝的是,這個青年明顯一身功力不如自己,可是那種從未見過的殺招,和隨時都能攻擊出招的身體,真是令鳳嘯天很無語。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可以用身體各個部位攻擊人,以及對人構成威脅的功夫。
華闇臉色也有些難看,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看着空中不斷換招翻騰的兩個人,一對眼睛可以說一轉不轉。
而這邊這個羅維,一直臉上帶着讓人親切的神色,平時他給人的感覺也是人畜無害的形象。但是知道他的人都明白,這是一個極有智慧和心思的人,所以他也成為了雷彷的智囊之一。
他看到如今的狀態,不動聲色的瞟了華闇一眼,目光自然沒有放過雷彷。似乎大家的神色都沒有逃過他的分析,他的眼睛幾乎都眯起來了,不知道心裏所想,卻和華闇一般緊緊看向兩個人。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鳳嘯天嗎?
對戰的雙鳳,自然不知道自己兩個人震撼了華闇和羅維,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兩個人不斷的啪啪對接,那種聲勢當真令人極度的吃驚。
這邊華闇和羅維兩個人,看到這超乎異常的戰鬥,心中驚醒的同時,不由都沒有出聲。兩個人對這個鳳嘯天,居然同時都多了幾分忌憚。
至於這個沒有印象,也不知道來頭的鳳雛禪,反而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他雖然看起來身手不凡,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即使是所謂的白狼寨馬匪,倒是身在了明處,兩個人反而沒有那麼緊張。
這個世上就是如此怪異,看到自己平時比較熟悉的人,自己忽然有些不了解,心中就會產生千奇百怪的念想。
華闇的威武行在東平府赫赫有名,就是在中原地區,那也是有數的所在。鐵掌華闇少年時期便跟隨乃父行走江湖,可以說走遍了天下諸地。威武行雖然是乃父所創,卻是在華闇手裏得到振興。
鐵掌華闇的名頭,這些年無疑是東平府有份量的一塊招牌。
笑面判官羅維,據說出身大名府羅氏世家,他這一房的初祖甚至可以追溯到唐初。大名羅氏天下有名,羅維這一支卻在他祖父手裏已經沒落,直至到了羅維手裏,才在東平府附近初現名聲。
可以說兩個人都是赫赫有名,平時和鳳嘯天的交涉極深,此刻卻才能真正認識鳳嘯天,兩個人心裏的彆扭可想而知。
鳳雛禪的突然出現不奇怪,因為白狼寨開始就給萬春堂送了帖子來。大家也早就聞知白狼寨的彪悍,以及狼騎的威名,奇怪的是沒有料到還有這般高手。
白狼寨的位置無人知曉,而狼騎的行蹤更是飄忽不定。
中原自前朝以來,疆土分裂成幾塊。泛指中原地區,自然說明的是替前朝唐以來的後梁,取代後梁的後唐,分化後唐上位的後晉,以及從後晉藩鎮上位的後漢。
如今的後周地盤更不如後漢,中原在世人眼裏早就不復從前。
但是中原是世人心裏的情節。
中原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這樣的高手!
他們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但是對這個世上的高手更加關注。在他們心裏,自然認為自己也是高手,至少在中原算有些名氣,卻是從來沒有聽過鳳雛禪這個人。
如果對方只是白狼寨的狼騎之一,代表白狼寨來警告或者拉攏雷家的話,那這白狼寨的勢力也太可怕了。
因為白狼寨現在對外的威懾,主要還是它的狼騎所向無敵,朝廷四處征戰,卻無法靜心來圍剿這伙馬匪。
馬軍顯然不同於步軍,步軍的人數再多,也有辦法圍剿和殲滅,馬軍卻是來去如風。如果沒有幾面圍剿或者引誘的話,往往幾萬步軍都應付不了幾千馬軍。
一個藩鎮如果有一股像樣的馬軍,幾乎可以說就是天下無敵。就是強大如周國朝廷,龐大的幾十萬軍隊,也不過一萬來騎建制的馬軍隊伍。
當然,這支馬軍隊伍能夠勝戰的,其實也不過數千騎而已。這不但是因為馬軍的馬源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平時馬軍的開支龐大,往往十個步軍不及一個馬軍的配給。
周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白狼寨的存在,而是無法馬上來剿滅這支馬匪隊伍。朝廷即使心裏憋屈,也只好當成眼不見為淨。
甚至有人揣測,這支馬匪乃是契丹人派入中原的流匪,故意來攪亂周國境內諸州太平的。
雖然狼騎外界揣測最多也就是千人,可是目前還沒有任何州府可以定性,能捕捉到他們的行蹤。一來這些狼騎均是塞外的戰馬,二來據說狼騎個個都是悍不畏死之輩。
如果這些狼騎裏面,有不少人都變態一般強悍,都和鳳雛禪一樣身手的話,也不要說多了人數,只要有十來個的話,肯定都會是天下大亂的。
因為馬上的功夫和馬下的決戰,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這個世界不缺馬上馬下皆能的高手,但是這種高手畢竟是鳳毛麟角。
白狼寨的狼騎本來就變態,如果真如眼前這個鳳雛禪一樣,有許多這樣馬上馬下兼具的高手,那這個世界還有哪一支軍隊會是他們的對手。
華闇和羅維兩個人緊緊的看着,面前兩鳳眼花繚亂一般決戰,眼神一動不動卻更是忌憚。
雷彷心裏更是百味雜陳,他雖然身手一般,可是平時眼力還是有的。
看着兩個人僅僅眨眼之間,便不斷的交手了足有幾十招,心裏的那絲僥倖已經完全的熄滅。往日萬春堂門客眾多,雷彷時時可見一些奇人在自己面前施展,可哪如今日這般激烈?
看向身前兩側的羅維和華闇,雖然似乎全神貫注卻沒有出手,雷彷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怪責,知道兩個人上去也沒有幫助。畢竟鳳嘯天人在空中,外面圍牆上站着弓箭手。
心中念頭卻閃了好幾個,臉上雖然沒有變色,雷彷卻也深深的知道,今日大勢已去。不管是鳳嘯天三個人的支持也好,還是身邊這些家丁也罷,都無法阻止對方入侵萬春堂。
自己今日陷入困局,無法再說羅維和華闇兩個人。他們雖然不是江湖上絕頂的高手,那也是極有名聲的一方人物。他們想必比自己看得更清,能夠還站在自己身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說華闇和羅維在這個關頭,選擇站在哪一條陣線,看着目前的形勢,也不會輕易的聯手對付鳳雛禪。
可是看着噼噼啪啪的一陣掌抓對接聲,鳳嘯天更是在空中不斷的來回翻滾,借着攻擊和回震之勢平衡,兩個人都在心裏發顫。
他們首次心裏有了一絲想法,一絲無力的感覺。
是人都會有想法。
旁邊就站着萬春堂雷家的族長雷彷,作為雷家的門客和受到尊重的客卿,華闇和羅維兩個人雖然有些故事,但是平時所受的尊敬和禮遇,可是從來都不少。
按道理來說,此刻肯定要援手鳳嘯天。
可是兩個人還是清醒,沒有被現在的形勢沖昏了頭腦。
兩個人前去聯手的話,毫無疑問對付這個鳳雛禪沒有問題。
可是牆頭上那些弓箭可不是吃素的,這些人雖然沒有看到出手,可是殺傷力擺着在那裏。開始進來的同伴,現在周波在裏面花廳里還生死未明呢!
兩個人不知道鳳嘯天心裏怎麼想,但是肯定他的出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越看兩個人心裏越是憋氣,明明知道有弓箭手在旁伺候,封鎖了整個萬春堂。鳳嘯天還強自突然的出手,目的已經很明顯的達到了。
不但討好了雷彷,不管結局會如何,也讓目前明顯佔據優勢的鳳雛禪,一定會另眼相看。
因為現在一旁有人看戲的話,如今都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顯然不是在做生死決鬥。雖然招式炫耀華麗,可是所有的接觸都是一沾即分。
如果不是和鳳嘯天認識這麼久,華闇幾乎會認為鳳嘯天的忠誠。如果不是自認極為了解鳳嘯天,羅維幾乎認為鳳嘯天是值交之人。
這個人心機太重了。
砰!砰!砰!
幾聲巨響傳來!
似乎院牆要倒塌了一般,同時也使得這院裏的人都驚動了。
萬春堂外面的大門,此刻正被一種巨物在撞擊,那兩扇巨大的門鑲嵌着鐵皮銅釘,足有一尺的厚度。平時不要說撞擊,就是普通人打開都比較費力。
而此刻這巨大的大門,看去搖搖欲墜。
二十多個精壯的漢子,正抬着一根巨木,在朝大門發動猛烈的撞擊。
空中的鳳嘯天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他的靈耳禿鷹的名頭不是白叫的。雖然和鳳雛禪交手,也感覺到了鳳雛禪的全力,但是知道自己和他都無法馬上分出勝負。
一邊緊緊的關注着鳳雛禪,一邊感受着雷彷這邊的反應,沒有想到外面湧來了不少人。聽到外面撞門的聲音之後,他似乎首先反應了過來,乘着鳳雛禪全力的一擊後退。然後輕鬆的一個旋身,落在了雷彷的身邊。
鳳雛禪呼吸已經不如開始那般自如,顯然和鳳嘯天的決鬥他已經出了全力。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鳳嘯天,憑藉的不過是自己那高超的搏殺之術。
看着外面的動靜,鳳雛禪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沒有馬上從假山下來。暗暗平息了胸中的氣息,看了眼雷彷這邊之後,背負了雙手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待什麼。
大家看着兩扇大門砰的開了,卻是被一根兩尺粗的巨木撞開。被這種大力衝擊之下,一扇門板直接啪的一聲倒在地上,然後一伙人直接的沖了進來。
羅維和華闇兩個人本能的退了幾步,都站在了雷彷的身旁,似乎和那二三十個家丁拱衛着雷彷。兩個人卻不經意和鳳嘯天保持了一定距離,兩個人雖然沒有表露什麼,卻已經對鳳嘯天有些忌憚。
鳳嘯天雖然沒有吱聲,也站在雷彷身邊不斷喘氣,在兩個人看來有些做作。剛剛的行動不但肯定會獲得雷彷的感動,顯然站在雷彷身邊也顯得親近了些。
雖然不知道那個鳳雛禪如何想,那也一定會對這個鳳嘯天另眼相看。華闇默默不語,精明如羅維也大感自己失算。但是羅維畢竟算比較有計謀之人,站在那裏沒有表露神態。
雷彷完全冷靜了下來,這些事情都發生的太突然。先是家眷高高興興的出城,繼而便是自己接到白狼王的素箋。自己風聞外面出事,派遣周波出去打探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消化,以變成了如今這種格局了。
饒是雷彷自認自己運籌帷幄,也被這毫無章法的佈局弄得失了冷靜。對方顯然不但阻撓了雷家去聊城府,而且必然還攻擊了大清湖的水寨。此時想必阿城也落入了他們手裏,不然萬春堂哪來的這般大動靜。
既然如今事已至此,再多的迴旋和想法,都已經沒有用了。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傳來,有着幾聲兵器對接的聲音,馬上便湮沒近前。看過去的時候,心裏顯然有些驚訝莫名。
一伙人便衝進這個院子來了,呼丫丫的擁着一個人,領頭的居然是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雷彷也認識,就是這阿城清湖樓老闆魏健的小妾,人稱宋三娘的便是。
她手裏拎着兩把刀,哪有平時那般羞澀的神情。一眼看過雷彷這邊,不但幹練過人,而且眼神開合之間,有着幾分大氣的霸道。
她看到雷彷身邊環顧拱衛的家丁,還有鳳嘯天三個人,她居然盈盈一笑朝雷彷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上的禮節,淡淡的說道:「雷爺請了!」
「好手段!好心機!難怪白狼寨無人可破!」雷彷淡淡的自如,雖然自己失敗了,他倒是沒有失卻幾分灑脫。看到這個雄心勃勃的女子,他更是冷靜了下來。
「雷爺不會了解白狼寨的所為的,不過作為阿城的大人物,白狼寨倒是有一番大事業要和雷爺合作!」宋三娘笑盈盈的說道。
「雷家世世代代在阿城,雖不敢說一手遮天,那也曾經造福鄉里許多年。白狼寨素有匪名,雷某雖然不才,亦不敢苟同。至於什麼大事業,雷某更不敢奢望!」雷彷靜靜的看着宋三娘。
眼見宋三娘不接話,雷彷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某家雖然從未和白狼寨打過交道,如今也隱隱明了,諸位所圖非小。沒有見到白狼王,不知道那位哪來的勇氣,敢在腹中取火!」
宋三娘居然一揮手,示意雷彷不必說下去,仍然帶着笑意說道:「妾身雖為一女流之身,在雷爺眼裏不值一提,不過需要提醒雷爺的是,如今這東平郡的天變了,雷爺不妨先靜心一下如何!」
「娘子好膽!」華闇終於開口,他平時素去清湖樓,看到宋三娘的神態,心裏也飛快的轉動起來。如今動手顯然不明智,對方設在牆頭的勁弩可不是吃素的,但是作為萬春堂的門客,他還是想爭取。
「卻讓華老見笑了,不知道妾身如果告訴諸位,這阿城僅僅被幾十騎狼騎便收服了,不知道諸位有何感想!」宋三娘似乎好像漫不經心一樣,可是站在幾十個漢子面前,卻讓人感覺到她的不凡。
僅僅幾十騎的精銳,居然可以掃蕩整個阿城,聽到這些話雖然令人驚訝,但是大家不會認為宋三娘說假話。因為她身後跟隨的那幾十個人裏面,有幾個人渾身散發着令人心寒的氣勢。
大家都知道那是一種殺氣,如果不是手底下有着幾十條人命,哪裏能夠有那麼強大的殺氣。包括雷彷在內,大家眼皮直跳的盯着,不但不敢異動,就是看着也感覺後背發涼。
宋三娘有足夠的自信,自己身後有幾個人有着以一敵十的能力。這種震懾發揮的功效,比什麼都要強大。
「三娘身後幾位,不知道是否就是狼騎!」雷彷還是沒有忍住出聲詢問,然後便看到鳳雛禪從假山上掠過,落在了宋三娘身邊,抱拳行禮。
不說擅長作戰的將領,就是普通的百姓都知道了狼騎的威風,雷彷看出來不稀奇。可是宋三娘居然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答非所問的說道:「不知道雷爺想好了麼!」
雷彷心中有着幾分憤怒,怎麼說自己也算這阿城之主,宋三娘不過清湖樓樓主的小妾,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意。看向宋三娘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寒意:「三娘想讓某家去那白狼寨?」
「是,也不是!」宋三娘語氣十分肯定,看到雷彷臉色便了,居然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從今日開始,這整個東平郡境內,就都是白狼寨了!」
雷彷終於臉色變了,他知道宋三娘不是在開玩笑。
東平郡包括的範圍極廣,不過自後漢開始,為了壓縮天平軍王建立的勢力,逐漸的分離了前朝東平郡的州府。要說白狼寨佔據了整個東平郡,雷彷是不會相信的。
別說中原地區以平原居多,沒有精銳的武器和良好的戰馬,就是人再多也沒有什麼作用。白狼寨即使有着精銳的狼騎,畢竟人數卻是極為有限。他們可以掠奪,卻無法一一佔據。
不過看今日阿城的形勢,顯然白狼寨有了新的佈局。雷彷隱隱知道有一張大網撒下,而前面有一口大坑等着自己跳,臉色不由有些發綠了起來。
「如若某家不同三娘走呢!」雷彷一字一句的說道,他雖然身手一般,不過此時站在那裏,依然氣勢尤為驚人。
這院裏的氣氛霎時間便緊張了起來,只怕一言不合便會發生巨大的變故。雷彷身後的家丁明明知道不可為,也都把着了身邊的兵器,哪怕生死也要報答雷家。
宋三娘看到這情形,顯然作為此處主事之人,自然要有幾分決斷才行。知道自己今日的任務,心裏沒有停頓正欲說話,一旁鳳雛禪卻揚聲說道:「何方高人前來萬春堂?何不現身一見!」
諸人皆是一愣,目光不由四處打量了起來。
聽到鳳雛禪突然出聲,最為詫異的卻是鳳嘯天,他被人稱為靈耳禿鷹,耳力自然超過常人許多。不想因為今日之事異常,居然身邊來人自己不知道。
鳳雛禪一出聲之後,鳳嘯天心中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便抬頭看向一旁花廳的屋頂,果然看到那裏站着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三旬年紀的漢子,一身洗的發白的青衣長衫,站着屋脊那裏紋絲不動。看來神情有些落魄的樣子,不過昂身直立在那,讓人感覺也有些不凡。
何況他的腰間有一把橫刀,一把令人感覺很熟悉的刀。
「是他!」
有人忍不住出聲,大家顯然都很驚訝,因為這個人站在那裏,看到清清楚楚,許多人都認識。
可是在今天這種情形之下,許多人都感覺好像不認識他了。
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裏升起,是他嗎?
這裏已經被白狼寨包圍,雖然不是什麼高手封鎖,那也比普通百姓強出太多,卻讓他怎麼去了屋頂?
他站在那裏沒有吱聲,靜靜的看着院子裏,他似乎有些疲倦的站在那裏,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可是隱隱讓人感覺詫異居多。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誰也無法看透他,這一刻居然大家都默然了。他一對無神的眼睛環顧看着大家,最後刻意的落在了宋三娘的臉上。
周余樓!
阿城人都戲稱三國名捕!
一個平時誰都不放在心上的捕頭。
他是來捕狼的嗎?
不知道捕頭抓不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