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鏡看了眼山路上那延綿不絕的人群,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天上的太陽大大的,但是在這年尾也不是太毒,可是接連的趕路還是比較辛苦的,郭鏡眼裏卻都是欣慰的笑意。www.yibigЕ.com
這次負責押領這批近兩百的精壯的漢子給朝廷軍隊,其中還有一些軍屬一共幾十個婦孺趕往興王府去,郭鏡知道自己順利成功的話,就會成為一位自己期待的大漢軍隊的校尉,雖然校尉不是什麼很高的軍銜,但是對於郭鏡所在的編制來說,就是一件令人高興和羨慕的事情了,因為他現在的編制在大漢國的特殊軍營綠營。
半年前,郭鏡還只是一個讀了十來年書的文人,一家人從戰亂不斷的楚地遠遠避禍來到嶺南。不料在楚漢邊境山間遇到了山匪,一家人幾十口僅僅只餘下七八個活口,就在千鈞一髮之機被大漢朝的軍隊救下。而這支軍隊據說就是剛剛組建練兵的綠營,自此一家人隨軍輾轉來到了興王府。為了報仇雪恨郭鏡的家人聽從了他自己的建議,放棄了從文而加入了軍隊。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呢?
一支讓大漢無數軍人眼紅的軍隊!
那就是由年底剛剛和潘崇徹一起進銜的懷化大將軍曲句率領的綠營!也許在去年還沒有人知道綠營這支軍隊,但是在今年這支軍隊已經讓大漢的軍人無比嚮往!
據說這是一支當今儲君太子爺直接培訓的軍隊,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令大漢的將士眼紅。乾和十五年五月,太子自京師附近禁軍挑選五百最好的將士。六月,經過太子訓練科目的五百將士僅餘一百七十二人合格。
這一百餘人個個以一當十,太子更以這一百多人為中心榜樣繼續招收培訓士兵。受過太子訓練的士兵,在七月的軍營例行大比中,輕鬆戰勝幾倍的精銳邊軍和禁衛侍衛軍。當時軍中的大佬看到這種情形後無比震撼,都紛紛要求派人接受太子的這種方式受訓,一時間大漢軍方轟動起來。
皇帝劉晟自然是更高興,自此放軍權給太子,太子劉繼興由此掌握了虎符,單獨成立了由太子命名的綠營特種部隊!
綠營初始是自各個駐軍抽調士兵凡五千人集中訓練,不出半個月在最早手訓的那批士兵的嚴格訓練下,五千多人剩下不足一半人員合格。太子檢閱受訓下毫不留情的批評各地諸軍的軍備和武力,讓時任綠營的最高長官,當時還是忠武將軍的曲句,公開在民間和江湖中召集各種人員加入,這次擴充不但讓綠營名聲大震,也召集了許多真正的人才!
郭鏡就是在這次大召下加入了綠營!他的家庭狀況和人生經歷吻合了太子招收綠營人員的基本要求。
他能夠加入綠營純屬意外,那天他報名加入的時候,征軍的人沒有拒絕他,只讓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長,他雖說是個文人但是在這個人人皆兵的時代,自小也會幾手上不了大場面的劍法,舞將出來自然沒有引人注意。但是他在筆試的時候,一篇報仇雪恨的文章被徵兵的綠營老兵遞交到了太子面前,他堅決的投軍信心讓他獲得太子認可,親自點名而且接見自己,由此意外進入了綠營。
此後,他堅定信念以驚人的頑強毅力著稱,完成了各種各樣的訓練和任務,讓他在綠營中令人刮目相看,從最小的伍長順利的成為了隊長,參加了幾次大漢國內剿匪的任務,身上更有了幾次生死存亡的經歷,如今他也已經實實在在是個優秀的綠營戰士,而此次更是幸運的帶人接受了這個任務。
這個任務看起來比較簡單,就是從建武節度使彭全白統下的邕州,接回一批經過初選的壯丁到興王府綠營基地受訓,同時附帶着同行的還有一些人,她們是這些壯丁和已經在興王府受訓軍人的家屬。
這本來似乎不是一件很難的任務!但是在進入寧遠節度使劉國躍管轄的滕州,似乎麻煩就來了。
郭鏡首先在驛館見到了自己的上級領導伍忠漢,這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青年,但是卻是綠營統管一千人的翊麾校尉。據說這個伍忠漢的背景不錯,是從大漢現在的船棹使府上出來的。因為綠營將士的特殊情況,僅僅是從七品上翊麾校尉的他,已經可以有自己的隨身牙將和親兵保護。
綠營的將士可以說是大漢**隊培養出來的特殊人才,每個人都不是靠關係出來的,他們都是憑着自己的能力站穩了自己,何況是伍忠漢這種小軍官更是綠營的未來。太子說過綠營的每個人都是大漢國的未來,大漢國人民安定生活的保障基石,所以在綠營里能夠做到軍官就會受到保護。
憑着敏銳的政治感官度,郭鏡知道自己這次任務的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果然在滕州的時候,伍忠漢將這些壯丁直接分成三隊,分別讓郭鏡和郭鏡的副手王瑞加上伍忠漢自己親自領導,就地以行軍拉練的方式趕去興王府。
事情遠不像郭鏡想的這麼簡單,第二天的時候一直在後面殿後的出事了,伍忠漢的一個親兵隊長被人殺了,其中還有幾個殃及池魚的壯丁。隊伍里氣氛一下緊張起來,郭鏡接到了伍忠漢的命令繼續開路,而且郭鏡隱隱從伍忠漢口裏知道有人想破壞這次的徵兵行動。據說連州那邊接兵的人全軍覆沒了,郭鏡便知道自己任務艱巨。雖然自己有可能成為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但是首要條件就是自己要有命去當。
憑着記憶郭鏡知道翻過前面這座山峰,前面的峰頂有片平路上有家茶肆,大家可以歇一歇了。不由也起身邁開腳步,想想後面有自己堅強的後盾,前面充滿希望的前途,郭鏡信心十足的大步流星的朝山上走去。
一路上似乎比較順利!但是郭鏡一直遵循着教官所說的行軍拉練的方法,讓這些壯丁成一定隊形姿態前行,不但讓自己見識增強,也讓自己明白了許多理論上的不足,一一對照下郭鏡越來越得心應手。就是快要到山頂的時候,大家似乎都有些累了,郭鏡感覺良好便越過眾人前面,快步遠遠的看到了那個茶肆。
一座大大的草蓬用樹杆搭建的茶肆,來的時候郭鏡為了省時只是匆匆路過,如今回程看起來格外親切。
這些壯丁裏面有許多都是各地逃入大漢的流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答應加入軍隊,也各有各樣的才能和特長,經過當地縣級官員和劉繼興派出的黨校專員的鑑別認可,所以才會受到太子劉繼興的親自點名進京。一路上辛苦如今又擔心受怕早以不想堅持,此時看到山頂有茶肆可以歇息,不由早忘了郭鏡的囑咐一窩蜂般跑了過去。
「站住!」郭鏡一聲爆喝,聽來倒也有幾分氣勢,因為這一路上郭鏡的堅韌不拔,又經過了許久的鍛煉和改變,郭鏡的渾身氣勢早以遠非當初的書生可比,又隨隊友殺過幾個賊匪,身上自然有着幾分殺氣,倒也有不少人聽話了停止了腳步。
待郭鏡走近了看到茶肆里已經竟然有幾個人在喝茶歇腳,有些人坐在裏面有兩個人坐在外面,但是都是沒有坐在一桌,好像彼此都不認識一般。
郭鏡之所以叫住大家,是因為他看到茶肆里那個賣茶的老頭不在,而在給大家斟茶的是一個中年女子。郭鏡忽然之間渾身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郭鏡天生的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已經救過他太多次了,這是一種對未知危險的一種預感。何況自從加入了綠營後學習了許多刺探保護偵查的本能,想到昨天伍忠漢親兵的意外發生,郭鏡忍不住仔細朝那個茶娘看去。
那個茶娘臉上竟然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她雖然不漂亮也不年輕了,但是她一雙眼睛似乎格外有神。郭鏡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心裏難受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坐在外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一個青年道士,他一直半眯着端坐在那裏,就着大大的榕樹枝椏下遮蓋的清涼,眼面前擺着的一杯茶似乎沒動過;一個是三十來歲的行腳漢子,國字臉偏偏長了鷹鈎鼻,看起來很不協調讓人難受。
他們幾乎在郭鏡看過來的時候,都同時朝郭鏡看了看。那個道士還是沒有表情,看起來有些俊朗的臉上竟然微微皺了一下眉。而那個行腳漢子卻又看向了那個茶娘,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個茶娘輕盈爽利的走了出來,朝郭鏡笑道:「軍爺,這太陽正當頭,要停下來歇歇腳,喝碗茶水不!」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官話。
郭鏡還沒有吱聲,那些壯丁卻早有些心動了。王瑞跟了過來接口朝郭鏡說:「隊長,天氣太熱了,咱們喝口水吧!」他的話剛剛落音,有幾個走在前面的壯丁已經在那空桌上端起茶水就喝了起來,咕嚕咕嚕好不痛快,郭鏡都感覺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郭鏡寧願自己心裏想多了,但是記起教官說過的話,不由朗聲朝身邊和後面的壯丁說道:「伍校尉馬上就到,咱們還是等等他過來再說吧!」
那個行腳漢子聽了郭鏡的話,忽然站起來哈哈大笑了起來,朝那個茶娘說:「本來你想省點時間打發他們,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小的隊長都有這種戒備,安五娘你的計劃可是不行啊!」他站了起來後,手裏已經抄住了一直放在身邊的那根黑黝黝的扁擔,手一頓扁擔一頭插在腳邊,他那腳邊是硬硬的灰岩,可是被他一插扁擔尖一頭竟然插進去四五分深。
郭鏡立時感覺手心全是汗,這裏顯然誰都不傻,那些本來想去喝茶的壯丁看到這個情形轉身就想退回來,卻見到茶棚里另外那幾個人全出來了,個個手裏拿着兵器,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他們成扇形把前頭這些人全半包圍了起來。
伍忠漢他走在隊伍中間,因為有不少婦孺所以行走的比較慢,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郭鏡的能力的,一個幾個月就成為一個出色軍人的書生。尤其他看到郭鏡在佈置行軍方式時,便可以斷定郭鏡在軍事方面的能力甚至比自己強。
忽然聽到山坡上傳來一陣驚叫和喧鬧聲,伍忠漢第一個反應就是出事了,迅速的對身邊的牙將周建吩咐了一下,自己領了兩個親兵大步流星的朝山上奔去,看那兩個親兵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軍營漢子,只怕比一般江湖漢子還要強上幾分。
此時山上竟然變成了屠殺場,壯丁們本來就是手無寸鐵的,這些茶肆湧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兵器在手,他們竟然對這些壯丁痛下殺手。唯一有兵器的就是郭鏡和王瑞,兩個人對着的對手顯然都是亡命之徒,發狠的朝兩個人攻擊發力,王瑞左臂被對手的刀砍了一條大口子,他可能知道要保命只有拼命,所以發瘋一樣揮刀的亂砍,而且他和郭鏡手裏的刀都是劉繼興按後世武士刀製作的橫刀,不但鋒利而且運用方便,一時間反倒是他那個對手拿他沒辦法。
還有幾個沒有動手的在一邊冷冷的看着場上的行動,其中就有那個茶娘和那個拿着扁擔的漢子,那個茶娘忽然咦了聲,拿扁擔的漢子循聲看了過去。
原來有個赤腳的壯丁可能知道要保命,看到身邊的同伴被殺死了,一聲怒吼的抓住了一條桌邊的板凳,嘭的一下實實的砸在一個拿刀的兇手後背,竟然將那個兇手活活的打趴在地上,那個兇手一動不動顯然竟被他一下砸死了。
這個赤腳壯丁一看這般,膽子大了許多不但沒有停留下來,拎着那條板凳又朝一邊另外一個兇手衝去。他幾下把攻擊王瑞的對手砸傷了,看他似乎不會功夫一般,卻有着天生的一股神力一般。就是對手手中是鋒利的兵器和他板凳一碰,也會被他的板凳盪開了去。在他的幫助下王瑞輕而易舉的竟然用刀砍死了對手,傾刻功夫竟然有兩個兇手斃命。
這大大的鼓舞了那些四處逃命的壯丁,有些人馬上到處拿東西反抗,可惜沒有物什乘手,有的拎板凳有的甚至撿大小不一的石塊,狠狠的砸向那些兇狠的兇手。
茶棚里還有最後一個人終於走了出來,竟然就是大理國駐興王府的使節楊戩的那個手下康博。因為孔雀公主的原因,楊戩已經被召回了大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在這裏。他一臉陰沉的看着場上,竟然掃了眼一旁那坐着不動的青年道士後,朝那個茶娘和拿板凳的漢子罵道:「真是一群廢物!媽的這些廢物都收拾不了,安五娘,楊起你們還牛氣哄哄的站着發呆!」
茶娘臉色一紅看了那個道士一眼說:「這個道士你不是讓我們防着嗎?你看他一直坐在這裏!我們不知道他底細,,,,,!」
伍忠漢已經和兩個親兵沖了上來,看到地下倒了有二十來個壯丁,死狀悽慘無辜,三個人不由發喊一聲,各自揮着兵器朝那還在追殺的兇手迎了上去。
和伍忠漢一起同來的果然是兩個身手不錯的人物,一迎住三個兇手便將兇手壓制下去,有一個幾招便將一個兇手結果了,原來這夥人也不是那種江湖上那種有名的高手,只不過是拿着兵器,比一般的土匪強盜兇狠一點而已。
一旁的青年道士看着場上的情形卻樂了起來,看向康博微笑不語給人莫測高深的感覺。康博朝道士拱拱手道:「兄弟帶人辦事,看師傅也是江湖中人,希望師傅行個方便!」
那個道士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一直微笑的臉色忽然冷了起來:「本來是不關貧道的事,可是你的人在貧道茶水裏下毒,又這麼濫殺無辜百姓,貧道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康博的臉色也陰了下來:「那師傅的意思要插手了?不知道師傅是江湖上哪家上觀同道的弟子!」
「不必和貧道拉關係,貧道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蠻人!」這個青年道士極度自負的冷笑。
看樣子青年道士是知道康博這些人的來歷,康博臉色頓時更是難看了起來,他還沒有說話這邊,那個拿着扁擔的漢子楊起卻一聲不吭的,忽然掄起扁擔便朝道士砸了過來。誰知道青年道士竟然沒有動卻一把抓住了扁擔,這個漢子竟然砸不下去了,立時他的臉憋得像豬肝一樣。
那個茶娘安五娘身形一恍,手中多了兩柄短短的分水刺一般的匕首,從道士的左側攻擊。
一直坐着的青年道士一下站了起來,手臂一振同時鬆開楊起的手裏仍然沒有鬆手的扁擔,這個漢子竟然像被人拿繩子拉着一般,飛速往後跌開兩米開外,一股血箭從他口裏噴出來,人竟然便暈倒了過去。而道士腳下一掃掛住了那桌子的一條腿,茶娘安五娘硬生生被那桌角撞上,根本躲不開人也推開幾步臉色變了。
康博是知道自己這兩個人的身手的,看青年道士的身手知道不能善了,也不再說話迎身而上,赤手抓向道士右側的肩膀。
青年道士聞到康博手風中似乎有股腥風,不由眉頭一皺側身一閃,沒有接觸康博的身子,第一次正面謹慎的應對起來。腳下同時一滑左手立掌成刀,切向康博左頸。康博本來就是西南有名的人物,不明不白的吃了暗虧,心中憋氣正有怒火,不由施展出平生所學,就地身子一旋反過來雙掌迎向青年道士。
青年道士似乎知道康博一雙毒掌的厲害,竟然回身再次不接觸康博,左手巧妙的一偏從康博右臂貼了過去,兩個人在一起飛快的或進或退,一旁的茶娘安五娘竟然插不上手,而且剛才道士對她也沒有留手,桌角的撞擊給她造成的傷勢不小。只看着兩個人飛快的在那眼花繚亂的攻擊,安五娘看向場中時臉色變了,原來伍忠漢三人的加入已經完全扭轉了局勢。
追殺壯丁的那幾個人竟然只剩下三個人還在堅持,而且都被伍忠漢和兩個親兵以及郭鏡四個人截住了。看着這個情形,安五娘已經萌生了退意。
「荒山野嶺也這麼熱鬧!」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清晰的傳人每個人的耳朵里,很是突兀的出現了,普通壯丁沒有什麼感覺,而在搏鬥的人禁不住都手中一滯便停了下來。因為這個聲音在說第一個詞的時候似乎還很遠,到後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在耳邊了,顯然是來了個修煉內家的絕頂高手。
只見一個穿着藍色蜀錦的青年從樹林裏緩緩走了出來,讓人目瞪口呆的是看着他如此年輕輕的,飄忽不定的遠在前方,可是眨眼他緩緩邁步已經到了眾人面前。青年道士神色忽然謹慎了起來,而康博也一臉慎重的推開半步。雙方眼中都有些震撼,看樣子都不是對方知道的人。
伍忠漢卻正好收拾了那幾個兇手,拎着血淋淋的橫刀看着這個青年心中一動,便抱拳朝這個錦衣青年道:「某家是大漢綠營校尉伍忠漢,仰我大漢國聖威,奉命保護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去京師,誰知道碰上這些歹徒心狠手辣,殺將不少無辜百姓,閣下是江湖高手前輩,望感憐無辜出手相助,某家代這些百姓相謝!」伍忠漢也見過不少高手,知道都無法和此人企及,看他一臉正氣,不由分說的先封住他的口!
「這些人是你們誰殺的!「錦衣青年目光所處,就是一旁的青年道士都感覺不容拒絕一般,但是他孤傲的對着錦衣青年冷冷一笑沒有回答。康博更是心裏一寒,知機的沒有吱聲。錦衣青年看着青年道士微微一笑:「不錯,看你渾身氣勢是有幾分資本,看看你出自哪家上觀的高手!行事怎麼這麼殘忍。」錦衣青年緩緩走向青年道士,大家看着他慢慢的抬手,又慢慢的向青年但是揮出右手。
青年道士雖然極為自負也不解釋,似乎知道自己不能勝過這個錦衣青年卻也迎了上去,雙方的速度很慢,可是雙方一接觸下他接連退了兩步後,臉色先是赤紅繼而緩緩變得鐵青,直覺一股腥熱要從喉間鼻腔里噴出來,但試想下自己是什麼人物,不由硬是死死忍住噴射,又自己一鼓喉間的難受反吞了回去。
心裏便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很重的暗傷,倒不是對方故意重傷自己,而是自己一出手就是八分以上的功力,可是對方實在是強過自己太多,導致功力反噬回自己身體。一向呼風喚雨的他哪裏會肯丟這個面子,稍稍平復下來氣血,再次運功卻發現渾身氣脈有些紊亂,吸了口冷氣便慢慢盯着這個不速之客!
「閣下好手段,敢問尊姓大名!」看着這個皮膚有些奧黑的錦衣青年負手而立,雙目顧盼之間自信和善,渾身氣勢軒昂態度從容。使得這青年道士緩緩抬手朝他施了一禮,似乎想從他臉上身上看出什麼來一般!而一邊不住的運功卻發現對療傷沒有什麼效果,自己只有咬牙硬是憑着多年的修煉把傷勢暫時壓了下來。
錦衣青年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青年道士的暗下舉動,掃了一下全場微微一笑!又看了青年道士一下,似乎看破了他的傷勢一般,仍然負手背後,淡淡的開腔迎道:「無名小卒而已,不足為道!師傅出自元博大師門下吧!上清神功應該已經超過五層境界了罷!」他一語道破了青年道士的來歷,青年道士臉色更是謹慎起來。可是他又側首看向這邊的康博,緩緩說道:「」你就是那毒手書生康博?「」
康博竟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鋪面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退了一步,直覺着不由手心冒汗心口發虛!一臉驚詫的看向這個皮膚奧黑的錦衣青年,繼而似乎想起他的口音和形象,竟然剎那間汗如雨下起來,一臉狼狽尷尬起來:「」是,是,你,你是,,,,,,!「」他身子竟然不由微微抖動着說不出來了!
「」你能想起我是誰!也不枉了你在大理國的名氣!「」錦衣青年緩緩的說着,臉色未變:「人說你是毒手,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所習頗多,得到尊師所傳絕學,今日所見才知道原來你的心比你的手還要毒哩!」
康博竟然渾身抖動更厲害,他的變化讓一旁的青年道士臉色陰晴不定起來,要知道憑康博的手段和用毒技巧,在江湖上那已經是不錯的身手和名氣了,所以自己剛剛和他交手一直不敢碰他的手。像他這種人物對普通勢力更是不屑一顧的,而這個錦衣青年竟然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壓力,顯然不是一般江湖上的人物了,更不會是一般江湖上憑家世的世家子弟。
青年道士也算是頗有閱歷的人,又是南唐有名的道家尊者元博大師王棲霞的後輩,人稱大洞五子之一的舒新樵,在江南一帶是大有名氣,見識自是非凡,可是卻一時想不起江湖上什麼青年俊傑,有他這般氣度和名氣可以讓康博這麼失態!
「」你,您,怎麼來了,,!「」康博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似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被人抓住了一般,在那裏站立不安,又不知道說什麼該怎麼辦了!
場上這些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這一幕,對這事的發展感覺有些接不上邊了,就是剩下的那個茶娘安五娘和醒過來的拿扁擔的漢子楊起雖然不明白,但是他們畢竟跟隨康博的似乎也知道了什麼。但是大家大部分都是人精老油條,知道這個突然現身的錦衣青年絕對是個高手。而且是個康博認識的高手,看康博的表情應該這個人至少不是來支持他的。
場中更驚訝的還有伍忠漢,自從這個錦衣青年現身後,他雖然明面上壓力大減,但是他細看這個錦衣青年的時候,直感覺他渾身就似一把將要離鞘的寶劍一般,隨時可以對人造成無法估計的殺傷力。偏偏這個錦衣青年又似完全被包裹着一般讓人看不透十分和善,伍忠漢這些年也算見過不少高手,可是此刻竟然感覺這個錦衣青年讓自己無法看透,一身修為的神秘絲毫不遜於那些大人物,一股強大的壓力莫名其妙堆在了心頭。
錦衣青年卻還是那般風輕雲淡般,眼角卻有着一絲讓人放鬆的微笑,對旁邊的人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一般。又緩緩對着康博說:「」不知道這次是你主子的意思,還是你們自己和別人的想法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們只要知道現在大漢國的力量,不是你們可以動搖的就好了!對你你也知道我是不屑出手的,不過既然這裏碰上了我,聽說過你們一些事情在我耳朵裏面,也為了要讓你長個記性,不管你有什麼任務,或者出於什麼目的,馬上帶着你的人走吧!早早在我面前消失!「」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輕柔,卻似乎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意味。
誰知道康博竟然不敢走,一臉擔憂的看着錦衣青年,渾身有些抖動更厲害起來。如果不是大家剛剛看到康博的身手,很難有人相信此刻還是他在面前。「請小明王留情!」康博顫聲退步!
錦衣青年眉頭皺了起來,一臉厭惡看向康博,這個世界上稱明王的只有西南的孔雀明王董伽羅,而稱小明王的則只有他的徒弟大理岳侯的後代高思明。他淡淡的說道:「」難道要我親自送你?「
嗯!一身悶哼,一指手指頭掉在了地下,康博頭都不敢回,極速的消失在樹林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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