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微拂,自是擾亂了各自的青絲三千。
眸光緊盯着眼前的人兒,乾啟策忽然釋懷了不少,無論此前究竟如何,小師妹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不曾離開過。
如此的面容,如此的聲線,如此的氣魄,才是乾啟策真正的小師妹……
「小師兄。」輕輕的喚了一聲,訟風揚唇輕笑,眼底所倒映着的,也只有乾啟策一人而已。
闊別了八年之久,一切仿佛又再次從眼前浮現了一遍,然而此時此刻的這份感情,卻較從前更為堅定不已。
「篈兒。」一把將訟風扯進了懷中,乾啟策更是無法原諒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為。
他儼然還記得,那天夜裏,小師妹拿着玉佩威脅過自己的場景,那時的她……又該是如何的傷心難過?
她一定是恨透了他吧?
「篈兒,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沒能早些認出你來……。」還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小心翼翼的擁着懷中的人兒,乾啟策生怕自己一用力便會弄疼了她。
從頭至尾,都是他在傷害她……哪怕分明知道他一開始只是利用她,利用她剷除朝廷之中的作惡之人,篈兒也仍然義無反顧的跳入火海之中……
他真該死!!
眼底的熱淚險些因為乾啟策的話語奪眶而出,定了定神,訟風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小師兄……朝天大典……。」
他竟然如此之快便趕來到這裏,是朝天大典出了什麼岔子麼?
十年一次……雖說只是進行儀式罷了,可這也不過是剛開始而已,為期一月,若是沒有一個好的開端,只怕是……
「都過去了……」不知道是在回答訟風這話,還是在回答他們之間的過往,乾啟策的大手亦是溫柔的撫上訟風的長髮。
從此往後,她再也不用受任何的委屈,他要用自己的餘生,護她安好。
這幾月以來,他對她實在是……
然而,忽的想起此前他竟然還在小師妹面前脫衣、強行將她扯下浴池、還在她面前赤條條……
壞了,乾啟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稍稍推開了一些距離,訟風並沒有忘記,她方才是預備做甚……「小師兄,請恕篈兒現下無法顧及兒女情長……有一個人,篈兒需要親手殺了她。」
「是何人?」
「冒牌貨頌篈雅。」此話一出,乾啟策倒是想起來,莊雅宮還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
簡直是該死!瞞天過海欺騙過了所有人!!「朕稍後親自動手,無需篈兒手染那人血跡。」
因為那個女人,她不配。
「那人……應當與裘沙門有關……並且我此前曾偶然聽見,他們預備在朝天大典動手……」頓了頓,訟風略帶些自責的眯起了雙眸,「之前苦尋找不到證據,我本不能向小師兄你通稟此事。」
更何況……冒牌貨的身份一日沒有揭穿,小師兄自然也不會聽信她的……
那個險,無論如何,也不能冒!!
幸而現下小師兄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端站在自己面前,聽她將這話語道出……
果然,是苦盡甘來麼?
「啪啪啪啪——」鼓掌聲自前方驀地傳來。
邁着肆意的步伐,冒牌貨的身影便如此闖進他二人的視線之內,「還真是,喋血情深呢。」
隨着她的話音一落,在她身後的兩男一女也同樣的並立上前。
徒然瞪大了雙眸,訟風不禁心下大震,那兩個男子分別是丞相府的總管永廓……以及那位她曾經意外在丞相府撞見的裘沙門中人……
錯不了,他周身的戾氣並沒有比此前少多少,也正是那道殺伐的眸光,令人忍不住膽顫。
還有那女子,非以晰……
原以為她是即墨煜月金屋藏嬌的女人……
竟然連同她也……
忽然明白了什麼,訟風難以置信的緊緊蹙眉,即墨煜月的良主並非小師兄!!
「你們便是裘沙門中的人?」危險的睥睨起雙眸,乾啟策更是在暗中攥緊了些手心,這兩個男人身上所透露而出的死亡氣息過於濃烈,只怕是死士無誤。
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一般,非以辛故作可憐,「皇上,我是你的小師妹呀,你不要我了嗎?」
冷冽的眸光一掃而過,有那麼一瞬間,乾啟策是想要上前將她的脖子扭斷。
他們還是動手了,難道先前的歡呼聲正是因為如此?!
簡直是豈有此理!!
「少他娘的廢話,要干就干,該不是慫了吧?冒牌貨?」這句話,她頌篈雅忍了幾個月之久,現下,總算是可以一掃前恥。
先前她那般的忍讓她,以至於被一次次的陷害,真當她訟風是吃素的呢?
縱身一躍,訟風拔劍向非以辛劈頭蓋臉而去,刀光劍影之間,自然是絲毫不留下任何讓她喘息的機會。
抬劍出招,非以辛也同樣的拔劍而出,對於訟風早已芥蒂已久的她,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
曾經多次想要他死,可到頭來,訟風竟然才是真正的頌篈雅?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剎那,非以辛儼然是怒火滔天。
也難怪,難怪她從一開始就針對自己,讓她活像是跳樑小丑一般……
思及此,非以辛手中的力道又狠了三分,勢必要與訟風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而這邊正打的難捨難分,乾啟策與那另外的兩人也加入了混戰。
一腳踹向裘永廓,乾啟策順勢將他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手無寸鐵的與人打鬥,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而見到自家同伴被打倒在地,裘一闔更是往死里下了狠手,然而每每要接近那抹明黃的身體之時,卻總是會被輕易的化解開。
這點,讓裘一闔很是憤怒!!
攔腰一掃,訟風的長劍霎時充斥着嗜血的冷芒,不得不承認,冒牌貨還真有兩把刷子。
招式雖然生猛,可速度卻遠遠不夠,這個缺點,一旦暴露在了敵人面前,可謂是致命的!
猛地提劍刺向非以辛的左側,正當非以辛反應過來抵擋之際,訟風卻是驀地又轉變了攻擊方向。
伴隨着一陣裂帛之聲,訟風的長劍已然是狠狠的陷進非以辛的肩膀之中。
血水霎時浸染了整個肩頭,非以辛的粉色錦袍也被那抹妖艷的紅色所席染。
「以辛!!」失控的大吼,見到如此畫面,非以晰更是難以自控的揮舞起匕首,朝着訟風的方向跑去。
可無論匕首再如何鋒利,終究也抵不過長劍,僅是一挑,非以晰連人帶刀皆是沿着一陣弧度而向前墜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