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傑明立刻挺直了身子,他好不懷疑哈利他們會立刻轉身。
當然了,不知道是不是面具太厚的原因,德拉科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和他本來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至少本傑明不用擔心,被認出來了。
「你們,怎麼也來了?」哈利想了想,還是不解地問道。
本傑明拉住了德拉科,優雅地往前邁了一步,「我們當然是來參加舞會的。」
哈利此時想了想,既然差點沒頭的尼可可以邀請他,說不定別的幽靈也可以邀請其他人,頓時就釋然了。
「原來是這樣,你們應該是學長吧?」哈利認真地說道。
本傑明萬分確定,他身旁的德拉科已經笑出聲來,但是他依然要保持一副高冷的外表。
「當然了,你們先過去吧,我們準備慢慢地走。」
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雖然覺得這兩個人有一些奇怪,也有點眼熟,但還是非常聽話地往前了。
只有赫敏,偷偷地對本傑明招了招手。
「看,你的這個面具果然沒什麼用,被萬事通小姐給認出來了!」德拉科沒好氣地說道。
本傑明冷哼一聲,無所謂地說道,「沒事的,只要哈利他們沒認出來就好了。」
他們轉過一個拐角,看見差點沒頭的尼克站在一個門口,身上披掛着黑色天鵝絨的幕布。
哈利他們看到了差點沒頭的尼可之後,都紛紛走了上去。本傑明和德拉科思考片刻,也跟了過去。
「我親愛的朋友,」差點沒頭的尼可無限憂傷地說,「歡迎,歡迎……你們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你們都是哈利的朋友,在這裏好好地玩……」
差點沒頭的尼可脫掉插着羽毛的帽子,鞠躬請他們進去。
哈利沒說什麼,走了進去,而本傑明和德拉科自然也用哈利朋友的身份,一起來到了舞會。
就算是本傑明,也會覺得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地下教室里擠滿了幾百個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們大多在擁擠不堪的舞場上游來盪去,和着三十把樂鋸出的可怕而顫抖的聲音跳着華爾茲舞,演奏樂鋸的樂隊就坐在鋪着黑布的舞台上。
頭頂上的一個枝形吊燈里也點燃了一千支蠟燭,放出午夜的藍光。
他們每個人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團團霧氣,仿佛走進了一個冷藏室一樣。
當然了,這裏讓人忍不住瑟瑟抖的溫度,也的確像是一個冷藏室。
他們繞着舞場邊緣慢慢地走,經過一群悶悶不樂的修女、一個戴着鎖鏈的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有一個胖修士。一個赫奇帕奇的鬼魂,性情活潑愉快,此刻正在和一個腦門上插着一根箭的騎士聊天。本傑明還看到了血人巴羅,這是在他的意料中的。血人巴羅是斯萊特林的鬼魂,他骨瘦如柴,兩眼直,身上潔滿銀色的血跡,其他鬼魂正給他騰出一大塊地方。
德拉科悄悄地貼在本傑明的耳邊,有一些不耐煩地說道,「怎麼感覺就像是愚蠢的麻瓜來到了動物園一樣,我覺得我們應該……」
然而本傑明根本就沒有在乎德拉科在說些什麼,實際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這些幽靈上面。
這麼多有智慧的幽靈聚集在一起,還是本傑明第一次見到。這空氣中瀰漫着的死亡的氣息,讓本傑明異常得着迷。
「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很美嗎?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美感。」本傑明激動地說道,他甚至穿過了一個女性幽靈的身體,那個幽靈立刻紅着臉,愉快地叫出了聲。
「哦,我倒是不害怕這些。而且,從小接觸魔法的我,的確對這類東西還是挺欣賞的。不過這裏實在是太冷了,我的腳趾頭都快凍在一起了。」德拉科抱怨道。
這時,赫敏忽然叫出了聲,「我的天,我們趕緊轉身,快轉身,我不想和哭泣的桃金娘說話!」
本傑明聽了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和赫敏好歹去了那個盥洗池幾次了,可是一次都沒有碰上桃金娘的。說不定那個可憐的幽靈,並不是常年住在那種地方。
「桃金娘?」羅恩好奇地問道。
「她待在一樓的女生盥洗室里。」赫敏說。
「待在盥洗室里?」
「對。盥洗室一年到頭出故障,因為她不停地脾氣,把水潑得到處都是。我只要能夠避免,是儘量不到那裏去的。你上廁所,她沖你尖聲哭叫,真是太可怕了——」
德拉科這個時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有一些不滿地說道,「我們趕緊上去吧,雖然我很不喜歡阿斯托利亞,但是讓一個女士等這麼久,不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事情。」
「看,吃的東西!」羅恩非常合適地說。本傑明和德拉科也順着他的聲音,看了過去。
地下教室的另一頭是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也鋪着黑色天鵝絨。哈利他們追不及待地走上前去,緊接着就驚恐萬分地停下了,氣味太難聞了。
大塊大塊已經腐爛的肉放在漂亮的銀盤子裏,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盤裏;還有大量長滿蛆蟲的肉餡羊肚,一塊覆蓋着綠毛的奶酪。
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塊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狀的糖霜拼出了這樣的文字:尼古拉斯德敏西一波平頓爵士逝於1492年1o月31日。
哈利看得目瞪口呆。這時一個肥胖的鬼魂向桌子走來,他蹲下身子,直接從桌子中間通過,嘴巴張得大大的,正好穿過一條臭氣熏天的大馬哈魚。
「你這樣直接穿過去,能嘗出味道嗎?」本傑明考究地問道,就像是一個認真的科學家。
「差不多吧。」鬼魂悲哀地說,轉身飄走了。
「我猜想他們讓食物腐爛,是想讓味道更濃一些。」赫敏很有見識地說,她捂着鼻子,靠上前去細看腐爛的肉餡羊肚。
「你覺得這些美麗嗎?」德拉科忽然不懷好意地問道。
「德拉科,我忽然覺得達芙妮等我也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