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愁再一次出現在君楓剛才站着的地方時,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網
不過唯一比較欣慰的是,在他的身邊,站着的是焦玉心。
焦玉心見白愁臉色難看,主動的問道:「怎麼了?」
「被騙了。」
白愁長嘆了一聲,剛才他真的以為君楓算命算到了什麼,可當看到焦玉心之後他才知道,並不是君楓算到了什麼,而是那傢伙猜到了焦玉心會追上來,他把自己騙開,就是為了和自己搶人。
剛才遠遠的他就聽到了君楓吟詩,有些無奈,那傢伙肚子裏面毛墨水沒有,還要念詩,這不是譏笑他這個大學畢業的傢伙嘛。
「被騙了?」
焦玉心饒有興趣的看着白愁,這傢伙說他被騙了,可自己卻沒看出他被誰騙了。
白愁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咳嗽了兩聲,醞釀了一下肚子裏面的那些文縐縐的墨水,仰起頭,嘴巴張大。
「啊啊臥槽。」
噗嗤
焦玉心看着嘴巴張大,啊啊着不說話的白愁,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現在覺得這傢伙真心好逗,嘴巴張大幹啥,難不成還要吟詩?不過看這傢伙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能夠吟詩的人啊。
閉上嘴巴,白愁搖着頭無奈的說道:「算了,這種吟詩作對不是我的風格。」
他伸出手,直接拉住了焦玉心,腳步一蹬,看準了一個方向快步的朝着那個方向跑去。
他的度同樣非常快,就比君楓差上一些,要不是他還帶着焦玉心,度絕對不落與君楓。
……
華夏,一座大山之中,山上有座草屋,在屋子裏面住着的是一個白蒼蒼,連腰都站不直的老人。
今天,這個老人迎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貌似中年,手上拿着一把木劍。
他走進草屋之中,把木劍放在桌子上面。
老人沒有給他泡茶,而且他這裏也沒有什麼茶葉啊或者什麼的,他看着男子的眼中帶着感慨,笑着問道:「想不到,曾經的小傢伙一眨眼之間就這麼大了。」
男子看了看老人,隨後低着頭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木劍,用着聽不出感情的聲音說道:「家中老爺子快撐不住了,我這幾天都在想,老爺子其實早就撐不住的,可為何遲遲不肯離去,最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還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現在死了,那麼肯定死不瞑目。
黃金盛世,他看得不是古武江湖,而且另外的,可,沒辦法。」
那個老人點了點頭,他坐在男子的對面,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你家老爺子沒錯,可你現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他不想死,是因為他還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而我不想死,同樣是因為我沒看到我想要看到的。」
男子嘴角隱隱有着無奈之色,淡淡的說道:「你想要看的,無疑就是那古武五境界之上還有沒有境界。」
話音落下,男子慢慢的站起身,他身上原本還帶着不凡氣勢,可隨着他站起身,他身上的氣勢慢慢的消失,就連他的氣息都消失了。
就好像,他只是一個幻影,而不是存在在這個地方。
他微微對老人抱拳,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請離老赴死。」
老人看着男子,眼中帶着失落,帶着感慨,帶着開心。
他輕輕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開懷大笑的說道:「好小子,果然不錯,我們都不如你。」
男子聽到這句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離老,你錯了,如我這般人還有好幾個。」
老人微微一愣,隨後眼中淚水流下,哈哈大笑的說道:「好好好,在臨死之前,你這個答案,大善。」
老人的聲音落下,眼神漸漸的變得迷離,他用着虛弱的聲音說道:「葉帝,老江湖去了,新江湖誰來撐起?那邊的人誰來抵擋?」
這個男子,正是葉帝,他低着頭不看面前這個值得自己尊敬,生機開始消散的老人,用着輕聲的聲音說道:「離老,我們帶來黃金盛世,新江湖當由這一代人自己爭取,至於那邊的人,您放心,老江湖去了,可老江湖的人還在。」
「好。」
老人嘴裏面吐出一個好字,眼睛慢慢的合攏,他這次,是真正的閉眼了。
他也樂意閉眼,老江湖去了,可老江湖的人還在,而自己這個老老江湖的人,不應該留下。
當老人已死,葉帝慢慢的抬起頭,他伸出手擦掉眼角的一點淚水,扶住老人的屍體,自言自語的說道:「您堅持了這麼久,也該放下了。」
葉帝背着老人的屍體,拿起自己的木劍,一步一步的就往草屋外面走了出去。
當他把老人埋下,回過頭看着那朝着自己慢慢走來的君傲人,嘴角隱隱勾着自嘲之色說道:「如果不是最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我還以為你真的死掉了呢。」
君傲人沒說話,她看着這一座嶄新的墳,有些苦澀的問道:「為什麼要逼迫離老?」
葉帝慢慢的站起身,搖着頭說道:「不是我逼迫離老,而是離老心中的執念消失,所以自然而然的去了。」
「如果你不信,那你也可以認為是我把離老逼死的。」
說完,葉帝抬起頭看着京都的放心,臉上罕見的露出痛苦之色說道:「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來逼我,老爺子逼我,龍城逼我,白愁逼我,就連這一座江湖也要逼我。」
看着那面露痛苦之色的葉帝,君傲人心中隱隱一動,微微皺眉的對葉帝問道:「那一個感覺,是真的?」
葉帝慢慢的恢復表情,他看着君傲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真的,白愁在那個地方研究了好幾年,龍城也去勘察過,我也去遠遠的忘過一眼,至於其他幾個人去見過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見葉帝點頭,君傲人的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略微譏笑的問道:「與江湖斷了牽扯,是不是要與塵世斷了糾紛?然後再和這個世界來一個了斷,瀟灑離去?」
「你認為我想嗎?你認為我們想嗎?是這一座江湖不留我們,是這花花塵世不留我們,是這大好世界不留我們,所有人都容不得我們,要趕我們離開。」
「說到底,我們只是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