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個狗屁禮物。」
白愁聽到君楓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全身上下,除了手機就是錢包,然後就是香煙和他懷裏面抱着的梅邪,要說拿得出手的禮物,還真的沒有。
「你也太小看我了。」
君楓笑着對白愁說着,眼中帶着憂傷之色看了看某個方向,呢喃的說道:「魅兒要是知道我把這梅邪殼子送人,會不會打死我?」
呢喃後,搖着頭,君楓握着梅邪的手微微一松,手中長布緩緩脫落。
長布盡落,梅邪的姿態出現,在白愁皺眉之間,君楓的手指輕撫梅邪,呢喃的說道:「再華麗的外殼,始終掩蓋不了我這粗莽之人。」
呢喃之後,君楓閉眼,梅邪緩緩懸浮在君楓的面前,隨後,梅邪姿態上,滴滴血漬浮現,隨後血漬蔓延,把整把梅邪全部染成了血紅色。
當梅邪上最後一點白色被染成血紅,一股讓人感到噁心的血腥味從梅邪上緩緩散出來,還有一股澎湃的煞氣開始在走廊上面蔓延。
裴羅那儒雅的身姿微微顫抖,表情變得煞白。
而白愁卻是表情凝重的看着君楓,腦海裏面想到了一個傳說。
「你……不比度過修羅劫的那混蛋善良啊。」
白愁自言自語的呢喃一聲,甩掉腦袋裏面的想法,雙眼緊緊的盯着那一把血紅的梅邪。
啪
一道輕響聲響起,在裴羅和白愁那詫異之下,梅邪上面的血紅之色和梅邪慢慢的分開。
沒一會兒,梅邪恢復了曾經的模樣,不過看上去比以往少了一股東西一般。
而在梅邪的旁邊,有着一把血紅色的長劍,長劍和梅邪的長度差不多,不過怎麼看都比梅邪厚上一點,怎麼都讓人難以置信這把劍曾經是在梅邪的內部。
君楓隨意的把那梅邪的外殼扔給了裴羅,笑眯眯的說道:「你告訴那小傢伙,就說這劍鞘他師娘寶貝着的呢,必須得當成傳家寶一樣供起來,要不然他師娘哪一天生氣,拎着竹條去抽他我就管不着了。」
裴羅下意識的接過梅邪,有些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也似乎被君楓的話嚇到了。
白愁的視線沒從血紅色的長劍上面移開,他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隨後對君楓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一層層鮮血把你的武器包裹住很噁心?」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君楓摸着自己的下巴,認真的想了想,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伸手拿起那一把血紅色的長劍,在台階上面拍打了起來。
啪啪啪
長劍拍打地面的聲音,並沒有出如同金鐵般的聲音,反而就好像一塊竹片或者木片拍打桌面的聲音。
隨着一塊塊凝固的血塊脫落,慢慢的露出君楓手上之物,而君楓身上的氣質也漸漸的變了。
當最後一大塊血塊脫落,君楓手中之物盡顯,而君楓的氣質一下子變得飄渺了起來。
「千劍萬劍,不如我手中一片。」
君楓自言自語一聲,看着那有些目瞪口呆的白愁和裴羅玩味的說道:「怎麼,是不是大失所望,以為我手上這東西是什麼驚世駭俗的武器。」
「是有點。」
白愁嘴角微微一抽,點着頭說道,君楓手上的東西,有一個劍把,可除了那劍把,下方的並不是劍身,而是類似一塊尺子的模樣。
不過說那是尺子也簡直是侮辱了尺子,尺子好歹比較好看,君楓這……簡直就是一團糟。
那通體竹塊的尺身,有些地方看上去凹凸不平,雖然說看不怎麼清楚,但白愁是誰,他可是古武江湖的一代傳奇人物,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三四歲小孩弄出來的東西。
君楓見白愁表情怪異,裴羅的表情更是見鬼了一般,無奈的揉了揉鼻子。
他手指摸着劍尺,笑呵呵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梅邪,只不過當初魅兒覺得難看,所以就打造了梅邪外殼,好掩飾真正的梅邪。」
「她就是這般,見我長得帥,覺得武器也要用帥氣的才行。」
君楓簡單的把梅邪介紹的一下,幽幽的看着梅邪外殼,眼中帶着絲絲懷戀之色對裴羅說道:「梅邪雖然只是外殼,卻是世間罕見之物,魅兒鍛造出胚胎,我二次鍛造,還有一次鍛造機會,我一次,魅兒一次,第三次就讓那小子自己去鍛造吧。」
隨後君楓猛地想到了什麼,連忙搖着頭說道:「告訴那小子,我沒承認他是我徒弟。」
「口是心非的傢伙,都說漏嘴好多次了。」
白愁笑罵一聲,也慢慢的把手伸進了自己的懷裏面,掏出一根綠色的木簫。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木簫,自嘲的說道:「我原本打算把這木簫送給兒子的,可惜,媳婦走得早,也沒給我留啥一兒半女的。」
他直接把木簫扔給了裴羅,輕聲的說道:「給他帶去吧,記得讓他每年大年初一的時候吹一曲忘魂曲,就當祭拜祭拜他那一直念叨着他的師娘。」
裴羅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看君楓和白愁,轉身慢慢的往樓下走去。
等裴羅離開後,白愁蹲在地上,他眼睛泛紅,抬起頭看着走廊上的天花板,輕輕的說道:「媳婦,我想你了。」
君楓沒有看着白雙眼泛紅的白愁,他用手上的長布慢慢的把梅邪劍尺包裹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算得上又了結了一段往事,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這座江湖,曾經的葉問虛不欠你,現在的君楓不欠你,龍城不欠你,白愁也不欠你。
那在小島上逍遙的人不欠你,那扛過修羅劫的不欠你,唯有葉帝那傻子甘心欠你。
不過葉帝那傻子好啊,娶了一個好媳婦,甘願為他還債,當她幫他還完債,葉帝也不欠你咯。
到時候的江湖,還能夠剩下幾個人?
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你來欠我們,我們幫你一把?」
君楓如同瘋魔一般自言自語的呢喃着,而那白愁,則是抬着頭不讓自己的思念之情隨着淚水一樣散出來。
這一代的江湖,馬上就要畫上一個句號。
可下一代的江湖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