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廂,君楓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來到了咖啡廳的一樓坐下。網
「來杯藍山,不加糖,謝謝!」
君楓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對那個走到自己身邊的服務員輕笑的說了一聲。
「好的。」
那個服務員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身快步的就去給君楓泡咖啡去了。
良久,咖啡端了上來,隨帶着的還有着一支鋼筆和一頁白紙。
君楓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服務員,見她眼中帶着期冀之色後輕微一笑,拿起鋼筆就寫上了奇蹟兩個字。
那個服務員接過那支筆和那一頁紙,連連說了幾聲謝謝後才有些不舍的離開。
等服務員離開之後,君楓拿着勺子輕輕的攪拌着咖啡,眼神輕柔的看着咖啡廳裏面的那些白領等等。
他的眼神之中帶着絲絲憂鬱和憂傷,還夾帶着一絲追憶之色,好像在懷戀什麼。
自從恢復了往昔的大部分記憶,君楓不知不覺的會沉浸在其中。
如果現在在讓自己重新選一次,他不會再那麼傻乎乎的做出這樣的事情。
輕輕的喝一口咖啡,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上面開始蔓延,隨後直接開始蔓延到全身。
君楓閉上眼睛,品味着這苦澀的味道,不管過去多久,這種味道總是不會消失。
睜開眼睛,輕聲一嘆,君楓站起身,直接朝着咖啡廳最耀眼的地方走去。
在那裏,有着一個穿着西式燕尾服的男子正在彈着鋼琴,他全神貫注的彈奏着,君楓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都沒有注意。
君楓輕輕的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輕聲說道:「請問,能夠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你……」
那個男子被君楓打斷,臉上充滿了怒意,可當扭過頭看到君楓,他臉上的怒意直接僵硬了下來。
他連忙從鋼琴面前站起身,用着略帶興奮的聲音說道:「當然可以,你用,隨便用。」
「謝謝。」
君楓說了一聲謝謝,坐在鋼琴面前,隨意的彈奏了一下鋼琴鍵,閉着眼睛開始摸着鋼琴。
因為鋼琴聲停止,在咖啡廳裏面的那些白領同時朝着鋼琴所在的地方看來,見那個鋼琴師站着,而君楓坐在鋼琴旁邊後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注意。
畢竟君楓此時是低着頭顱的,並沒有幾個人把他認出來。
在鋼琴鍵撫摸了一下,君楓緩緩的閉上眼睛,手指輕柔的在鋼琴鍵上面彈奏了起來。
君楓彈奏的鋼琴曲,沒有絲毫的章序,反而雜亂無比,就好像隨意亂彈的一樣,直接讓喝着咖啡的那些白領眉頭一皺,輕輕的放下自己手上的咖啡杯。
君楓這鋼琴曲,已經嚴重的破壞了他們喝咖啡的意境。
就連那個給君楓讓座的男子眉頭也是輕微皺了起來,君楓現在彈奏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世界名曲,甚至都不是自己聽過的曲子,見君楓隨意按動的手指,他知道,這是君楓隨意亂彈的。
就在咖啡廳裏面有人受不了的時候,君楓雙手直接一頓,那類似噪音一般的鋼琴曲直接戛然而止。
停止了繼續彈奏毫無章序的音調,君楓的表情慢慢變得柔和下來,十指再一次在所有白領緊張之下彈奏了起來。
這一次的彈奏,音調的聲音和剛才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剛才君楓是毫無章序的亂彈,那麼現在就好像一個世界名家在給眾人展示他那優雅高貴的身姿。
一個個音調從鋼琴之中飛出,似乎化成了一個小精靈一般在眾人的身邊盤旋,給他們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就好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鴨子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隨着眾人的入迷,臉上露出溫暖之色,而君楓的臉上卻是出現了與眾不同的憂傷。
當這曲子越來越讓人感到溫暖,君楓臉上的憂傷之色就越來越濃烈。
當彈奏到最後,曲子沒有一點徵兆的轉變,帶着一股淒涼的感覺在眾人心中久久不能夠散去。
甚至有好幾個人因為無法適應這種強烈反差的音調轉換,眼中直接流出了淚水。
只因為……曲調的最後太淒涼。
當最後一個音符彈奏完,眾人只感覺心中空落落的,而君楓的表情則是慢慢的恢復平靜,他站起身,又對那個給自己讓座的人說了一聲謝謝,掏出自己的錢包,走到櫃枱直接放了幾張大紅鈔票在上面,一言不的走了出去。
嘩啦啦
當君楓走出咖啡廳,眾人紛紛回神,同時拍着手掌,因為這一曲曲子,是他們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在二樓,那個青年看着君楓離去,眼中帶着絲絲迷茫之色。
君傲人走到他的身邊,用着詢問的語氣問道:「怎麼樣?」
「我想哭。」
青年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答着君傲人的問題。
君傲人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後腦勺,眼睛裏面也漸漸的露出茫然之色。
「他是我哥。」
「他就是我哥。」
當君楓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之中,青年緩緩開口,在當初,他怨恨過君楓,因為是君楓讓自己浪費了二十五年的時間,可現在,他心中生不起一點恨意。
不管君楓是誰,但他就是自己的哥哥,這就足夠了。
君傲人聽到這句話,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她摸着青年的腦袋,然後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輕柔的說道:「我一直沒有給你取名字,說吧,你現在想要叫什麼?」
「葉世。」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用着非常堅定的語氣說道。
「不用葉天羽這個名字?」
君傲人眼中的欣慰之色越來越濃烈,顯然對青年這個決定非常的滿意。
「這個名字,始終是他的,他欠我二十五年光陰,但他同樣也不欠我,如果當初的軌跡沒有改變,我現在是什麼?紈絝大少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葉世緩緩開口,他慢慢的直起自己的身子,輕輕的呢喃道:「該擁有的,我都擁有過,這已經足夠了。」
君傲人輕輕一笑,她伸出手捏了捏青年的臉蛋,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和你哥好好談談心。」
青年點了點頭,抬起腳步就準備走,不過好像想到了什麼,止住腳步問道:「如果讓你在我和他之間做個抉擇,你會選誰?只能夠選一個人。」
「兩個都選,這是唯一的答案,也只有這個答案,除非我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