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樓的一間琴房內,
明玉在彈琴,琴音惆悵,如哭如訴,似乎在敘說相思之苦,動人心弦。
一個面如秋月,細皮嫩肉的白衣公子坐在對面,笑道:「琴音美妙,人也美妙,特別是這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林峰會被你勾了魂魄。」
明玉停下琴音,淡淡道:「如果你是想從我這裏打探他的消息,那就可以回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白衣公子笑道:「當然不是,我對他的了解,可比你深。我這次來,只是為了你。你與其跟着凌鋒在江湖中顛簸流浪,整日擔驚受怕,還不如跟了我,我能給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也沒有人再傷害你。」
明玉淡淡道:「這位姑娘,你不用裝了。如果你想聽琴,我願意彈奏。如果你想用我來威脅他,也沒用。因為你們能得到的只有一具屍體。」
白衣偽男笑道:「還真是個外柔內剛的堅強女子,我喜歡!不過,你怎麼猜出我是女人的,我連聲音都變了,你怎麼聽出來的?」
明玉淡淡道:「你身上淡淡的香粉氣息,還有,只有女人才會說我見猶憐,不管你再怎麼掩飾,總會有些破綻不自覺流露。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也喜歡凌鋒。我們算是情敵嗎?」
白衣偽男淡淡道:「不算!因為你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瞎女人,除了長得漂亮,琴藝不錯,你一無是處!林峰這樣的天才強者,只有我這樣優秀的女人才配得上!」
明玉聽了,深深的低下頭,不管怎麼樣,她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失明的女人,也許長得還算漂亮,可除了彈琴之外,自己似乎真的一無是處。她內心深處湧現強烈的不安,這樣的自己真的能幸福嗎?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少年如同幻影一般一閃而現,出現在了明玉的身旁,淡淡道:「是嗎?我不這麼覺得。」
明玉聞着聲音,頓時神色一喜,笑道:「凌鋒,是你嗎?」
「是我,我先收拾了這女人再說。」
凌鋒說完,眸光凝視眼前白衣偽男,冷冷道:「江月瓏,你要是覺得活着沒意思,我現在可以幫你解脫。」
江月瓏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來聽琴也犯法了?」
「我不是官府,你狡辯也沒用。我上次就和你說過,你我之間緣分已盡。既然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只有斬斷因果了!」凌鋒說完,右手快如電光的伸出,掐住了她的脖子。
江月瓏漸漸都要喘不過氣來,臉色憋得通紅,卻沒有發出任何一絲求救聲,就這樣用一種莫名空洞的眼神盯着凌鋒,像是哀莫大於心死。
這時,明玉說道:「凌鋒,她沒有惡意的,別殺她,好嗎?」
凌鋒鬆開手,淡淡道:「你走吧,這是我最後一次放你。」
江月瓏淡淡道:「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凌鋒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不會告訴我你失戀了,想要自殺?」
江月瓏道:「是,我失戀了,因為我深愛的人要殺我,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要活着?」
凌鋒翻了個白眼,道:「你不會告訴我,那個人是我吧?」
江月瓏凝視着凌鋒,道:「對,就是你!」
凌鋒失笑道:「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是個好演員,但我心眼也不瞎。」
江月瓏頓時叫道:「我為什麼不能愛你?在客棧里,你打了我的屁股,還摸了我的身體。我以為我是恨你的,所以我逃婚了。可後來我才發現,我是喜歡上你了。其實,我喜歡你打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讓你欺負我。而且,你不用否認,你也喜歡我,否則你早殺了我。像幽冥宮的殺手,哪一個你不是除惡務盡?」
凌鋒嘴角微微抽搐,這是一個受虐狂?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憐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就如同看到一個漂亮的花瓶,不忍心砸碎了,僅此而已!而且你也不用再演戲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接近我,方便刺殺!如果我再糾纏,我就劍劍下無情了。」
「我會向你證明我自己!」
江月瓏說完,從袖口拿出了穿心透骨針的針筒,又拿了一本秘籍,一疊銀票全部遞給凌鋒,說道:「這針筒你知道,我就不說了。這秘籍是《幽泉煉血**》,也是先天級數。這些銀票是我從你殺的那些幽冥宮殺手的屍體上收刮來的。這些都是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你要是還不信,我知道你還有一門截脈之術,我願意承受,只要你相信我!」
「本錢下得挺大,還肯拼命。好,我成全你!」
凌鋒說完,身如幻影,圍着江月瓏轉了幾圈,手指在她身上不停點擊,每點一次都有一股內力輸入她的穴道。
幾分鐘後,江月瓏忽然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面色痛苦無比,額頭冒出了冷汗。
凌鋒淡淡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就算是為了你爹,也不用這麼拼!」
江月瓏神色堅定道:「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明白我!」
明玉神色不忍道:「凌鋒,我相信她是真的愛你,你就解開她的截脈之術吧!」
凌鋒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她想走,我隨時可以給她解開。」
江月瓏道:「我不會走的,我寧願死在你的懷裏!」
明玉幽幽一嘆,道:「我給你們彈幾曲吧。」
清脆空靈的琴音響起,似乎化作無形的玉手在撫慰江月瓏的心靈,她的苦楚之色稍減。
……
此時,九江盟總堂門口。
一個白衣如雪,丰神俊朗的佩劍青年淡淡道:「滄浪劍派太滄真人座下弟子沈游,請江盟主出來一見!」
門口兩個護衛一聽是滄浪劍派太滄真人弟子,頓時神色劇變,連忙去通報了。
片刻後,江雲帆帶了一行人出門相迎,笑着抱拳道:「原來是太滄真人的高徒,雲帆有失遠迎,還望贖罪!沈少俠裏面請,我已經叫人準備了酒菜,邊吃邊聊。」
沈游淡淡道:「不用了,我來只為調查一件事。江盟主是否與幽冥宮有染?」
江雲帆神色肅然道:「江某與幽冥宮素無瓜葛,這定是有心人的造謠。」
沈游淡淡道:「口說無憑,我們過幾招,就知道了。請!」
江雲帆心中惱怒無比,他闖蕩江湖數十載,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辱自己,還是一個仗着門派出身的毛頭小子。不過,他表面上卻依舊神色淡然,拔刀出鞘,道:「沈少俠,請!」
不過這口長刀不是下品神兵斬浪刀,而是他以前的次品神兵碧水劍。
旁邊的眾人都也都退避左右。
沈游忽然拔劍一掃,一道三尺長的銀白色璀璨劍氣瞬間激射而出。
江雲帆神色微變,身形一閃,一躍五丈。
銀白色劍氣如匹練半划過,將門前的一隻青石獅子的頭部被削去,切口整齊,如同神兵划過。
江雲帆催動體內先天真氣,碧水劍凝聚寸許白芒,凌空一劍,急速刺向着沈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