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們拍打,只是秦古臉色越來越臭。
脖子上青筋跳動。
可與一切表面憤怒看上去極度違和的是。
其眼裏卻流露出一分笑意。
淡淡笑意。
當腦袋再次被一隻看不見巴掌,硬生生壓得向前一低後。
陰測測聲音從秦古嘴裏出。
「一群賠錢貨,要泄,現在也泄夠了吧?」
「再繼續下去,恐怕不僅是我,你們誰也別想活着離開這房間。」
「一個不剩,全部都會被瓮中捉鱉。」
攻擊剎那停止。
同一瞬間,第九枚半空懸浮的隱符。
在秦古意識指揮下,主動飄向其胸前,並快隱入體內。
「什麼意思?」
左側,一道聲音疑惑傳出。
從聲音辨識,絕對是風劍無疑。
「意思是,離開!」
「現在你們立刻離開這個房間,一刻也別停留。」
「走到走廊上,散開站立。」
「好好觀察一下,到底生了什麼。」
「對了,留意時間,隱符只能生效十分鐘,一旦時限到達,記住,進入最左側房間裏等待。」
「到時候,我們再商量應該怎樣進行下一步。」
看着手臂快在視野中消失。
秦古好奇地揮動。
明明感應到手臂存在,可看到的,卻只有半截胳膊詭異擺動。
一邊自檢,一邊詳細下令。
「為什麼要離開這裏?」
「古哥,外面太危險了,還是留在這裏更安全。」
「人多力量也大。」
錢寶怯生生的反對聲,從右側較遠區域傳出。
這是他第一次,對別人所說之話提出反對意見。
可見,此刻他已害怕到了什麼程度。
點點頭。
並未生氣,也沒有火。
秦古只是嘴角微微一撇。
表情頓時變得森然且詭異。
聲音飄忽地再道。
「這裏安全?」
「你確定?」
「不,不,不,在我眼裏,這個房間是目前最危險之地。」
「溫馨旅社的建築佈局,呈凹字型。」
「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不知身置何處的強大污染者,有百分之九十概率,會於隱蔽角落,看清之前四人是從這個房間裏竄出。」
「直至現在,他還未來找我們麻煩。」
「並不意味着他沒有看見,有很大可能,是因為他看見了,卻不得不將精力先集中於魯莽衝出的四人身上。」
「一旦將他們徹底解決,下一步,肯定就是我們。」
「這個房間很狹窄,九人聚集在這裏,哪怕處於隱身狀態,但通過碰觸,花點時間,他一樣會現我們的存在。」
「到時門一關,或指揮大量被害者堵住門,我們九人人數再多,也插翅難逃,再想離開,絕對比登天還難。」
「明白了嗎?」
噝……
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在四周持續出。
秦古臉綠。
雖然明知是隱符生效的八人出。
可問題是,眼睛無法看到,心中莫名其妙還是有點寥得慌。
「明白了。」
「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下一秒,七八道聲音同時響起。
內容驚人一致。
房門打開。
輕微步伐聲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片混亂爭吵聲,與激烈打鬥聲。
秦古耳朵微微抖動。
儘管看不見,但強聽力,讓他完全可以通過聽覺,判斷有多少人走出房間,這些人走出房間的順序,以及大概前往方位。
甚至能勉強分辨出,步伐聲主人是誰。
原理很簡單。
每一個人行走方式,都不會與任何人完全一致。
儘管區別相當細微,尤其只是從步伐聲來判斷。
但在如此近距離前提下,秦古勉強能做到這一點。
七個人走出。
還有一人未動。
甚至他刻意憋住了呼吸。
秦古心中微微一嘆。
不管是誰在此刻選擇停留,他都不會點明,甚至已確定會裝作毫不知情。
因為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個行為方式的權利。
他無權干涉。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自然無愧。
旋即低頭一看。
心跳微微快了三拍。
短短時間,得,他脖子以下,貌似已全部隱身。
好驚悚。
低頭居然看不到自個了。
透明的手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心中開始計算頭部消失時間。
三秒後。
毫不猶豫,以最小聲量,頭也不回躡手躡腳走出大開房門。
出門就是走廊。
站定。
不動聲色觀察了一圈。
現另外七名聽從他建議,主動走出房間裏的同伴,都隱藏得很好,至少以他目前耳力,完全無法聽出他們的蹤跡。
秦古微微鬆了口氣。
貼着牆壁。
緩緩移動。
走向二樓通往大廳的唯一樓梯。
目標明確。
在樓梯與走廊相連的轉角處停下。
最危險地方往往最安全。
樓梯是污染者,及被他控制的受害者,通往二樓唯一通道。
絕大部分人,下意識會將這一區域當作死角。
很難有人會認為,必經之路這種地方,會有一名敵人,就那么正大光明站在其上。
左手光符早在離開房間前,就已收回。
控制呼吸頻率至最低幅度。
探頭向下一看。
最大聲響全都來自於下方大廳,這一點毋庸置疑。
一眼!
秦古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呼吸頻率剎那紊亂。
縮回腦袋,立刻重新控制。
深呼吸一次後。
再度將頭探出欄杆,以更大視角俯視大廳情況。
充滿極度詭異的狀態。
沒有燈。
整個大廳只有一堆火,提供光線。
窗外一片黑暗。
似乎還是在深夜。
但秦古分明記得,他在進入夢境之際,還是下午,沒理由這麼快天就黑了。
唯一解釋是,污染者控制夢境,將場景全部設定在黑夜。
也是。
光線越暗。
一些細微動作,就越不會被周圍被害者現。
哪怕近距離站立者也很難現。
最為詭異的不是這一點。
而是整個大廳內,所有人幾乎混戰成一團。
每一個人面對混戰對手時,都如同面對的是生死大敵。
還有十幾個人。
靜靜平躺。
但他們不是平躺在地面,而是平躺在半空距離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的位置。
如此怪異狀態。
似乎激鬥者沒有一人在意。
相反壓根就如見怪不怪般,習以為常。
原本在秦古心底,還抱有一絲僥倖期待的教員們。
也與年青見習獵手表現沒什麼差別。
其鬥毆狀態甚至更加火爆。
大廳內,家俱基本都徹底報廢,估計夢境雖然有復原環境功能,但在激烈戰鬥中,復原之後,恐怕也維持不了一分鐘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