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的軍團天賦因為有第五雲雀這個對照,哪怕雙方的發展思路不同,但相互對照之下,徐晃的天賦開發一直很順利。
再加上要論證順利與否,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案,那就是帶隊潛入喀布爾河谷,且不讓阿爾達希爾麾下發現,徐晃為了驗證這一事實,也沒少嘗試,到現在基本可以保證自己率領小支隊進入喀布爾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那種扭曲聲光的能力,對於偵查確實是有效。
「阿爾達希爾麾下的年輕將校還在增多嗎?」張繡帶着幾分糾結詢問道,之前幾次他們和阿爾達希爾交手,能贏主要是因為阿爾達希爾麾下將少兵寡,可現在,阿爾達希爾的發展,着實讓人有些吃驚。
「嗯,北貴確實是有潛力。」徐晃點了點頭說道,「就我的觀察,這些新加入的北貴將校,哪怕算不上優秀,也能作為骨幹。」
龐德、樂進、李典聽完皆是沉默,北貴將校的優秀他們還是清楚的,畢竟他們這邊也不缺北貴將校。
實際上真正站在曹操的這個高度去思考治下的問題,就會發現曹操麾下漢軍將校和投靠過來的貴霜將校其實是對半開的,漢軍有頂尖猛人,北貴也不弱,巴拉克、卡貝奇、貝洛納、狄法納、薩赫勒哪個不是猛男。
再考慮到在曹操麾下混日子的2000多北貴的練氣成罡,說實話,真要是不算盤外招,曹操麾下的貴霜系實力絲毫不弱於曹操麾下的其他勢力的總和,甚至現在搞不好曹操還打不過。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阿爾達希爾還能從北貴山區之中的搞出來新的年輕將校,這就不得不讓龐德、樂進、李典等人思考是不是北貴存在什麼特殊的玩意兒,能在人口優勢不明顯的情況下,發育出來數量足夠的將校。
「我也感覺挺奇怪的,而且我還見到了一個很優秀的年輕貴霜將校,大概不弱於卡貝奇這種,之前我以為他是阿爾達希爾從安息帶過來的,結果後來到處問了問才發現是在當地挖掘出來的。」徐晃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個叫戈爾甘的年輕人,起碼在同年齡的時候比他要強一些。
「大月氏這麼離譜嗎?」龐德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疙瘩,沒辦法理解了,就這麼點人,怎麼出的這麼多的人才,卡貝奇別看成天被人黑過來黑過去,但這種級別放在四大帝國,那都是最上層的軍團骨幹,結果大月氏攏共不過六百萬的人口,可是出了不少這種強者。
「是的,就目前來看,很是離譜,不知道咋回事。」樂進也點了點頭,他和坎大哈這邊的大月氏弟兄接觸過,那些人也都挺優秀的。
「真的是見了鬼了。」龐德撓頭,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
其實沒啥為什麼的,歷史這玩意兒不講什麼道理,只能說大月氏到這個節點確實是到了人才爆發的階段,畢竟正史這個時間點正處於貴霜帝國的上升期,再加上阿爾達希爾的崛起,北貴狠狠的出了一批人物,頂住了阿爾達希爾的攻擊。
再到後來韋蘇提婆一世一死,北貴直接投了阿爾達希爾,又爆了一波人才,如戈爾甘這種年輕人,本身就是阿爾達希爾麾下的諸王,而且還當過聖殞騎的統帥。
再往後薩珊波斯可能是沒兌現當年給北貴的允諾,反正北貴又反了,嚈噠人從四世紀鬧到五六世紀,狠狠的出了幾波風頭,各種優秀的人才不斷地覺醒,換句話說就是,北貴這地方,在之後兩百年真的不缺能上世界史的人,影響力程度且不說,戰鬥力那是真的有的。
可這種情況在徐晃、張繡等人看來就非常的令人不解了——就這麼一個破地方,怎麼出了這麼多的人才。
有一說一,韋蘇提婆一世如果真的抓住北貴人才爆發期,最起碼麾下將校是真的不缺,巴拉克麾下那票子且不說,後一波發育起來的尼沙普然、莫夫、戈爾甘什麼的,也都算的上相當優秀的將校了。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北貴內部分裂的問題確實是很嚴重,有些事情壓根沒辦法解決,哪怕是正史阿爾達希爾打下北貴進入印度,也不是靠戰鬥力打穿的,而是韋蘇提婆一世一死,北貴直接集體投阿爾達希爾了。
考慮到這一點,韋蘇提婆一世這種算是有國際眼光,能靠外交和戰略壓制敵國的皇帝,早早的北貴進行切割也是能理解的。
陳忠、司馬章等人給韋蘇提婆一世搞出來的北貴內部存在分裂勢力這點,韋蘇提婆一世可能還真未必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韋蘇提婆一世也不想挑明,不挑明這日子就還能過下去,挑明了,就只剩下分家了。
畢竟相比於百餘年了,除了那些蹲在山區了只能靠一個信念支撐的北貴老人,其他遷出去的大月氏人早就被花花世界所同化了。
「實際上我們這邊的一些大月氏的年輕人也很厲害。」樂進帶着幾分回憶開口說道,「尼沙普然那傢伙我一直懷疑他有心象,而且這些人覺醒心象可能只是需要一個很簡單的由頭。」
這話出來之後,在場的將校皆是沉默,心象這東西未必比軍團天賦強,但心靈層面的信念和意志能在心象上表現的非常強烈。
「完全無法理解大月氏為什麼會對於公主這麼的渴望,萬年大長公主還好說,其他的公主……」張繡撓頭,他作為雍涼人,對於漢室公主的段子了解的實在是太多了。
什麼溫婉,良善,知性跟漢室公主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大多數的漢室公主跟現在的諸侯差不多,一個個的道德下限低的很。
和後世公主權限被瘋狂壓縮的情況不同,這年頭公主是真的有封地的,雖說一般叫湯沐邑,但洗澡的封地和你收稅的封地本質上是沒啥區別的,以劉桐為例,劉桐的全稱叫做萬年長公主,她的湯沐邑在萬年縣。
也即是說,劉桐有一整個縣的封地,這是實打實的縣侯待遇。
也就劉桐少時遭逢大難,換個其他正常的公主,各種party早就開起來了,你列侯能玩,我公主不能玩?
以至於大多數的漢室將校對於公主其實都沒有什麼太好的好感,畢竟這年頭給公主當駙馬,那真不是什麼好事,跟當牛做馬差不多。
老子好好一個將軍不當,去當牛做馬,滾!
也就這一代的劉桐算是艱難的幫公主們扭轉了聲譽,看起來還像一個正常的公主,至於說這一代公主睡后妃什麼的,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男女通吃的公主,哦,老劉家男女通吃實屬正常,貌似先漢不男女通吃的只有寥寥一兩位。
結果來到這邊之後,大月氏對於公主的美化,實在是過於離譜,說實話,也就多虧攤上了劉桐,換個前幾代的公主,徐晃等人都怕這群人直接入魔,嗯,這不是開玩笑的,就這群人見個公主就能變內氣離體的情況,見到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認知的公主,入魔了也正常。
當然也有可能發生那種,你連公主這點癖好都無法包容,你算什麼公主控,滾!
總之大月氏現在的情況也很難說,多少有些無法描述,充滿了某種想要成事,難免要瘋幾下的感覺。
「甚至我隱約有些覺得,我們這邊的下一代可能跟不上大月氏的繁育速度。」徐晃有些糾結的說道,不到是怕大月氏做什麼,而是從政治上來講,均衡這種東西真的非常重要。
「這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了。」張繡雙手一攤,很是平淡的說道,「咱們考慮這些沒意義,還是看曹司空得了。」
「你說,曹司空現在將曹家的姻親和弟兄召集起來是為啥?」龐德突然將最重要的核心說了出來。
「什麼為啥,就是穩住人心。」一直沉默寡言的李典開口解釋道,「先穩住本家,以及姻親、支脈,然後再穩住我們,才能繼續維持。」
「可明明可以一起啊。」龐德帶着些許的不滿說道。
「一起的話,有些話就不說了,有些東西也就不好許諾了。」徐晃隨口解釋道,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冷板凳,很多人情世故都清楚了,當然隨着對於人情世故的了解,徐晃也就越發的不在乎這玩意兒——很多時候,只要自己不想往上爬,這些東西還真就不重要。
「呦,出來了,我們也散了吧。」龐德望着府衙那邊,看到夏侯淵出來,當即對着在場眾人招呼道。
「就這麼散了反倒還會被人認為我們在密謀什麼,還不如就這麼繼續閒扯。」張繡撇了撇嘴,側頭看了一眼夏侯淵的方向,銳利的雙眼隔着很遠的距離,就讓夏侯淵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然後看向這家開在坎大哈的甄家酒樓,雖說因為遮擋沒看清人,但夏侯淵起碼知道有張繡。
另一邊,在眾人離開之後,曹操將曹昂留下,他有些話需要和曹昂好好的談一談,而且處於聖如佛狀態的曹操也沒有那些顧慮,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將一些工作放給自己的長子,讓對方繼承人的位置更為穩固。
「接下來,我處理軍務工作,由你來保證我軍的後勤,一應人員,除涉及軍參的幾位,如需調整,一律自決。」曹操直接給曹昂開了最大的權限,如果這是一個完整的國家,曹昂基本算是監國太子了。
「父親,您最好還是先不要去軍營,雖說涉及的百夫長、千夫已經基本都離開了這邊,但他們留在軍營之中的影響力還在,而且有些事情並不是說結束就結束的。」曹昂開口建議道,曹操現在進軍營,說不定會被人暗殺的,畢竟當初死的人有些太多,鬼知道有沒有被波及的。
「我會帶着惡來一起。」曹操微微皺眉,但並沒有接受曹昂的建議。
「你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前年那件事其實一直在軍營之中流傳,而且當事人太多,也沒辦法徹底禁止,所以很多人對此事的感官很差。」曹昂儘可能的想辦法打消自己老爹找死的想法。
「難不成還有人能殺了惡來不成?」曹操冷笑着說道,哪怕有了六個謀臣的智慧,高高在上的某人早已看不到泥腿子了。
「呃,還真能。」曹昂嘆了口氣,覺得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給曹操說清楚的,省的曹操又干出來什麼傻事,去年那一年,他過得非常不容易,典韋猛是真的猛,但得罪的人太多了,也就多虧曹昂忍着自己母親和弟弟的死還儘可能理性的處理這件事,否則曹操勢力熬不到現在。
故而,眼見自己父親又有些不服的意思,曹昂覺得自己又必須要將一些事情和自己父親說一說,省的他認為只要有虎衛軍,有典韋,自己有再多的危險,也能如履平地。
曹操聽到這話原本渾然不在乎的表情,瞬間一滯。
「典將軍很強是真的,是精破界,是這個天下前三列的強者,但典將軍只是一個人。」曹昂嘆了口氣,將丁夫人、曹鑠的死給曹操講了一遍。
在聽到丁夫人死的時候,曹操怒髮衝冠,但是曹昂死死的拽住曹操,讓曹操聽完了整件事。
「父親,我當時也如你這般憤怒。」曹昂很是平靜的看着曹操,但那宛若深泉的雙眼,讓曹操察覺到了曹昂的不同,相比於曾經的稚嫩,現在的曹昂最起碼在理性和忍耐上真的超過了曹操。
丁夫人是將曹昂養大的母親,曹鑠是曹昂真正一母同胞的兄弟,這種關係和曹丕、曹植這種弟兄都不同,那是真正的母子、親兄弟,然而,死了,非常慘的死了,重要部位飛出去幾米遠的那種死法。
「梁和人呢?」曹操大怒道,那可是丁夫人,是曹操真正的正妻,是曹操最喜歡的夫人。
「父親,您想幹什麼?」曹昂說這話的時候,看着曹操,不知道為什麼曹操在曹昂的臉上看到了冷酷這兩個字,明明沒什麼特別的氣勢,但卻壓住了曹操。
「父親,殺了梁和會怎麼樣,您知道嗎?」曹昂很是平靜的看着曹操,看的曹操甚至有些發毛,那種眼神,那種理性溢出的感覺,讓曹操甚至覺得自己的這個長子不對,很不對,比他還不對。
「會死哦,所有人都會死,夏侯家和曹家能活一條狗,都算本事。」曹昂微笑着說道,笑的很溫和,但卻極其的殘酷,原本已經聖如佛的曹操心神開始波動,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眸光出現在了雙眸之中。
「我不知道您現在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應該是您了。」曹昂有些疲累的說道,「母親死了,弟弟死了,您活着回來了。」
「典韋呢!」曹操帶着怒意的聲音低喝道。
「典將軍盡力了。」曹昂很是平靜的看着曹操,「萬民是螻蟻沒錯,但天子也是螻蟻之身啊,血濺三尺的匹夫之怒,並不比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差多少,尤其是這匹夫到了您的面前,劍架到了您的脖子上。」
話說間曹昂將自己的衣襟拉下,自己脖子大動脈的位置有一條劍痕。
「這是一個來刺殺我的百夫留下來的,當着典將軍的面,留下來的劍痕,而擁有這樣實力的百夫長並不少,雲氣壓制對于禁衛軍效果很差,哪怕是特殊的削弱玄襄,對於多重熔煉的禁衛都很差,但對於武修很有效,當然我估摸着組成玄襄的人也有二心,不過無所謂。」曹昂自顧自的解釋道,「對方如果真的要殺我,我已經死了。」
「父親,你覺得您能擋住嗎?」曹昂看着曹操說道,「如果是您的話,對方不會將劍故意刺歪,而是會一劍斬頭,您知道咱們家裏現在還有多少人嗎?父親?」
曹操面色深沉,甚至出現了一抹隱晦的殺意。
「沒用的,殺人者人恆殺之。」曹昂很是坦然的看着曹操,「您能屠徐州,徐州人逮住機會來報仇是問題嗎?不是問題,非常的正常,他們之前不報仇,是沒機會報仇,但現在能報仇,也有力量報仇,他們自然會報仇,曹家、夏侯家在這一年都死了一些人,有人來就沒準備活着回去。」
「何等的大膽!」曹操震怒道,原本平直的思維線已經近乎達到了和曾經正常水平一模一樣的程度,憤怒,無比的憤怒!
「大膽嗎?」曹昂輕蔑的看着曹操。
「你這是什麼眼神?」曹操看着曹昂怒道。
「不,只是覺得您沉浸在過去的榮光裏面。」曹昂很是平靜的看着曹操,「我這一年看了不少逆歲老叟寫的書,有一句話覺得很正確,當你踐行你的信念,為此踐踏他人,且認為是對的時候,別人踐行到你的頭上,你也不要說錯。」
「父親,您做錯了,得承認,發自內心的那種。」曹昂看着曹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