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中,秦子墨面無表情的猛踹着曲洪毅的臉。
他在回憶,回憶一個男人的話。
那時是秋天,那個身穿太極錦袍的男人站在庭院裏,一臉看破世俗的淡然,不喜不悲的望着漫天飄落對的秋葉說
「這個時代,不幸如火,人如柴薪,薪火相傳,難窮盡也。」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幸的人傳遞不幸,猶如一把火點燃一堆柴火垛一般,這樣接連傳遞下去,不幸之人的數量呈次方增長,且很難有窮盡。
秦子墨不想認同這句話。
因為曾經遭受過了不幸,所以就要把曾經遭受過的痛苦,施加給無辜的人麼?因為出門被老虎咬了一口,所以之後見到流浪貓就要把用毒鏢毒誘把它們趕盡殺絕麼?
懦夫的行為!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給無辜的人施加不幸。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被老虎咬了,有本事的咬回去!
可在秦子墨眼中,這個世界大部分的人都是懦夫。
那些欺負平民的聯盟士兵也好,欺負學生的惡霸們也好,還有腳下挨踹的曲洪毅。
都是懦夫!
曲洪毅慘叫着,臉都被踹變了形,滿臉鮮血和鞋底的泥印。
其實曲洪毅是想反抗的,他腰間還有六隻強大的御獸,一個個扔出來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可秦子墨剛才一槍秒黃瞳黑豹的畫面浮現來打消了他的想法。
讓自己的寶貝御獸冒險出來抵擋這麼恐怖的敵人?
那隻豹子現在還掛在牆上瞪着大眼死不瞑目呢!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御獸也死在秦子墨的槍下。
這個世新班的非人類一槍秒殺一隻強悍的普通御獸,誰知道他是不是兩槍秒殺一隻精英御獸的主?
曲洪毅開始理解張知正為什麼要辦禁忌之人了,他原本一直以為禁忌之人對他而言完全就是一本類似娛樂八卦的書刊,試問他少將之子,青龍學府要怕誰?
可現在看來,禁忌之人所言非虛,裏面提到過的人,真的統統都不好惹。
其實秦子墨的實力最多和一隻精英御獸正面戰鬥不敗,剛才秒殺黃瞳黑豹完全是因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如果曲洪毅一次性扔出腰間掛着的六隻精英御獸,遭殃的就是秦子墨了。
但曲洪毅已經否決了要反抗的念頭,他腦子裏想的是:大不了挨兩腳,以後找人報仇,我就不信現在秦子墨能當場殺了我。
秦子墨的確不想殺他,他只是想把龍辰挨得打原封不動的還給曲洪毅,他這麼做倒不是為了給那個小胖子報仇,其實他跟龍辰沒什麼私人關係,甚至在龍辰侮辱於老是「老不死的古董」時,還想衝上去扇他。
可龍辰是世新班的一員,就算再欠扁也只有他們可以揍,其他班誰這個打了龍辰就是扇了世新班的臉。
雖然「集體榮譽感」對秦子墨而言就像路邊的石頭一文不值,但於老的教誨在他這裏就是法律。
「五指成拳,土聚成丘,一人有難,全班支援。」
無論龍辰再渣,在他被趕出世新班之前,都是班級的一員。
「看來我來晚了。」站在廁所門口的黃偉國無奈的聳了聳肩,「你贏在運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黃偉國不得不承認秦子墨已經贏了他,看曲洪毅現在這個模樣,估計學府醫務室已經治療不了他了。
秦子墨停止了向曲洪毅施虐,他用眼角掃了一眼黃偉國,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是平手。」
黃偉國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明明就是這個萬年冰雕先把曲洪毅給收拾了,為什麼是平手?
很快,黃偉國就得到了答案,他看到了癱坐在廁所角落的花無瀚,這個小白臉現在捂着小腹一臉痛楚,像是武俠里受了內傷的逍遙生。
黃偉國恍然大悟,原來是花無瀚先到的。
他心中一樂,竟然花無瀚搶了秦子墨的獵物,他也不用費力去說服自己那個整天玩忽職守的老爹了。
突然,黃偉國身後出現了一個魁梧的人影,他的手如狼爪,拍向黃偉國的頭顱。
黃偉國感受到了背後那要將自己撕碎的殺氣,嘴角翹起一個不屑的弧度。
看來被自己秒殺的那個傢伙,並沒有對身後這個愚蠢的混蛋起到任何警告作用啊!
可即使這個混蛋個是智商不到五的渣,也應該明白自己的強大啊!!!
黃偉國全身放出閃閃金光,像是一尊天神,他並沒有躲閃,因為沒有躲閃的必要
當靈魂獸印開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將會「獸印覺醒」。
獸印覺醒這種東西不僅是增強靈魂獸印的力量,主要是可以讓靈魂獸印的應用技巧變得更加高級。
比如黃偉國的靈魂獸印覺醒,就是全身都可以元素化成金光,免疫一切常規物理攻擊。
一會這個偷襲自己的混蛋就會發現,他拍到了一團光,一團可以將鋼鐵融化的光。
「啪!」
狼爪重重的拍在了黃偉國的天靈蓋上,黃偉國突然感覺世界在震動,仿佛世界末日,眼前的視野頻閃起來,猶如故障的電視機,周身重力突然增加了幾千倍。
紫黑色的血液匯成幾條「小溪」,順着黃偉國的額頭緩緩流下,猶如小蛇爬行。
黃偉國的眼珠子緩緩上翻,失去了意識,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頭無力的垂下,像是被抽了魂。
偷襲者還想趁勝追擊,突然,黃偉國胸口掛着的金色閃電掛飾放出璀璨金光,金光凝聚成金色光罩,光罩震盪,猶如洪鐘,「鐺!」地一聲,直接將偷襲者震出幾米外。
閃電掛飾因為能量耗盡,變成了灰黑色,金色光罩也猶如一現的曇花,化為點點金色熒光在空氣中消散。
偷襲者見光罩破碎,有機可乘,一個箭步撲了上來,高抬右手,猶如一匹捕食的惡狼,朝着黃偉國狠狠拍下。
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宛若凜冬的寒風,帶着一柄冰槍,刺向偷襲者的喉嚨。
偷襲者不得不放棄進攻,側身閃躲,倒退幾步。
他穩住身形,看到了阻擋在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着的黑色風衣因寒風擺動着,他身上升騰着可怖的白色寒氣,手握寒芒閃閃的冰龍槍,眼神平靜的可怖,像是毫無情緒的殺人機器。
秦子墨深邃的眼神盯着偷襲者,如同是山巔上的神鵰俯視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