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才子們急迫如焚的心情中,洪元祥張開油膩的嘴巴,露出那一嘴黃牙道:「此次賞曲舞雀賽的題目是:以笛奏梅!」
以笛奏梅!也就是說樂器只能使用笛子,而所奏的賞曲必須以梅花為主題。
「老狐狸!」萬段飛猛一怕大腿罵道。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蔡立權微微搖頭道。
「靠啊,這個題目也太偏了!」
「是啊,一個笛子打倒一片,一個梅花又打倒一片,我所周國怎麼這麼大方拿出如此寶貝呢,原來是專門為他自家人準備的!」
……
聽到這次的題目,觀看席上的導師們立刻炸開了鍋,很多人此時也發現了台下前方的黑衣柳千尋,頓時明白了這齣題的意圖。
以往歷屆賞曲舞雀賽幾乎沒有哪國人刻意出題,即使偶爾有一時興起出題的,也只是定了一個大方向,從來沒有說像周國人這樣把樂器和題材限定這麼死的!
歸其原因,無他,只為柳千尋量身定做爾!
玉笛世宗重點培養的弟子柳千尋,人送別稱愛梅居士!他所創作的幾首賞曲無一不是以梅花為題材!
所以眼前的情況,即使原本有實力與柳千尋一爭高下的那幾位才子,也都再無可能與柳千尋爭這賞曲舞雀賽的冠軍了。
洪元祥說完,便向眾人行禮致意,旋即走到觀看席周國的導師席中坐下。
九妹扭了扭小蠻腰,望向一直靜立在一旁的黑瘦才子道:「下面就有請第一位打擂的才子為我們開個好頭!你好,請向大家大聲說出你的名字!」
「江國!鄭功!」看上去文弱的黑瘦才子,介紹自己時卻毫無拘謹,看得出來他說出『江國』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浮現着強烈的愛國之情。
但是鄭功並沒有幻化出自己的靈器,而是向眾人作了一揖道:「不好意思,主持人之前沒有說規則,我的樂器是玉簫,所以這題目我無法作曲。」
說罷,鄭功看都沒看九妹一眼,一躍而下,回到自己的朋友群中。
雖然鄭功沒有奏曲,但是沒有人對他表示佈滿,反倒是讓九妹一個人在台上顯得很是尷尬。
半片刻之後,仍是沒有人上台,九妹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外側,抹去手心的浮汗,行至擂台邊緣,以便於讓她的裙底紅色風光完全展示在眾才子的視線里。
隨後,九妹故意雙腿交錯擺動,嬌滴滴的問道:「哪位才子願意上台來和九妹為賞曲舞雀賽撥的這開門紅!」
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便有一位健碩的才子躍上擂台,眼神還閃爍着點點狼光,朝九妹作揖道:「連啟國,吳萬丹願為姑娘撥的這開門紅!」
連啟國乃是周國北邊的一個小國,此次聖地洗鍊包括吳萬丹在內一共才兩人。
李風聞言,兀自笑了笑。
程雨欣扭頭望向李風,問道:「風哥怎麼一個人偷笑?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說出來帶雨欣聽的。」
「哦,也沒什麼,只是這個人的名字太搞笑了,吳萬丹、吾完蛋~」
「呵呵,吾完蛋,完蛋了那他還參加什麼,呵呵~」程雨欣聽李風這麼一說,如銀鈴般的咯咯笑了起來。
兩人嬉笑之時,台上的吳萬丹手腕處一點銀芒乍現,幻化出一把靈笛在手,從品質看應該是一把銀品低級靈笛。
朝九妹拋了個狼眼,吳萬丹輕佻道:「一曲《寒梅香》送給姑娘!」
靈笛在五根修長的手指上隨撥轉動了兩圈,吳萬丹穩穩一捏,靈笛遞至嘴邊,隨着「帛乂」一聲,曲現!
無論是觀看席上的導師們,還是台下的才子美女們,即可鴉雀無聲,豎耳傾聽這首《寒梅香》。
這一狀況倒是讓李風大吃幾斤,李風心中暗道:「這帝元大陸上的人們素質也忒高了吧,前一刻還在議論紛紛,這曲音一響竟然全場鴉雀無聲,唯有笛聲悠揚~」
然而,觀眾素質再高也無法改變吳萬丹此時的窘境。雖然他的曲子還算優美,但是高台上的舞雀卻毫不領情,甚至連瞅都不瞅吳萬丹一眼,只是很敷衍的撲騰兩下金色的翅膀,算是對吳萬丹的回應吧。
很快一曲作罷,看着毫無激情的舞雀,吳萬丹面如醬紫,尷尬的問九妹:「姑娘,這隻舞雀是不是生病了?」
話音剛落,高台的舞雀噌的一下立了起來,雙翅大展,一雙漆黑的眼珠憤怒的瞪着吳萬丹,嗷嗷尖吼起來!
見此狀況,不用九妹回答了,舞雀的行為已經表明它沒有生病,而且此時它很憤怒!
台下爆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嘲笑聲和議論聲,反正連啟國是個芝麻小國,無論怎麼羞辱也不礙事…
「呵呵,還真被風哥說中了,這下真完蛋嘍~」程雨欣攬着李風的胳膊歡笑起來。
摸了摸程雨欣的小腦袋,李風微微一笑,繼續往台上望去。
凡事有第一個必有第二個,幾乎在吳萬丹下去的瞬間,又有一名束髮才子躍上擂台。
「周國!圓山!二級賞銀曲《幽梅》奉上!」
話音一落,圓山幻化出靈器,自然也是玉笛,一曲《幽梅》幽幽奏起,舞雀很快便有了反應,便隨着動人的曲音雙翅舞動,兩隻腳掌跟隨着音律踩着有節奏的步伐,很快便在高台上形成了一道彩色的舞影。
《幽梅》作罷,觀眾們也毫不吝惜各自的掌聲和喝彩聲。
圓山面北傲然而立,緊握手中靈笛,振臂一呼:「周國!周國!」
「周國!周國!」台下的周國才子紛紛面色激動的響應起來。
吶喊聲稍稍平息片刻,一道身影躍上擂台,一位長相比較英俊的才子朝圓山作揖道:「宋國,卞謙!」
圓山態度高冷,隨手做了一個手勢道:「請!」
兩人分立擂台兩側,一左一右,中間的高台上舞雀懶洋洋的繼續擺弄着羽毛,時不時的左右望望兩人。
見有人上去打擂了,台下爆發出一陣小高(潮),因為現在才正式進入賞曲舞雀賽的打擂模式。
由於題材的限定,兩人的樂器皆是玉笛,同時奏曲。
既然是同時奏曲,這就要求才子的曲心必須達到第一重心無旁騖,否則心有不堅者必將被對方的曲音所影響,從而敗下陣來。
圓山繼續奏《幽梅》!卞謙則奏《梅藏枝頭》!
雙笛同奏,便是斗曲!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才氣霎時間從兩人的玉笛之中潺潺流出,不斷引向高台之上慵懶的舞雀。
《幽梅》的開曲部分尤為沁人心脾,而《梅藏枝頭》的開曲部分則相對比較委婉,畢竟一個「藏」字尤為重要。所以,《幽梅》在這開曲上便佔了上風。
舞雀可不管你是藏還是露,它只知道誰的樂曲優美,誰的曲音動聽,既然連台下觀眾都能聽出《幽梅》的開頭更勝一籌,舞雀自然更能分辨出來。
雙翅一個撲騰,舞雀面向左邊的圓山繼續起舞動起剛才的舞姿。
再看那挑擂的卞謙,臉上竟是沒有絲毫擔憂之色,身形挺拔於威風之中,笛音伴隨着才氣徐徐而出~
片刻之後,卞謙的曲音忽然一轉,似有暗涌襲來,《梅藏枝頭》的「藏」字似乎藏不住了~
在卞謙的面前淺淺的凝聚出一枝虛幻的梅花小枝,枝頭那點點殷黃忽然變大成含苞待放的梅花骨朵。
在片刻,梅花骨朵悄然綻放,一朵朵傲然的梅花噴然怒放。
有風自後面而來,風過梅花小枝,飄入看台下方的院生之中……
「好香!」
「梅香四溢!厲害!」
「竟然能讓曲意凝實,這對曲境和曲意的理解也太深刻了吧!」
……
才子美女們正議論着,忽然在卞謙身後冒出一叢黃色的原創之火!
「快看!竟然是原創曲子!」
「難怪理解如此透徹!」
「哇塞,真是令人羨慕的天賦啊!」、
……
就在梅花小枝凝出的那一瞬間,舞雀便轉向了卞謙。觀此一幕,圓山額頭微微冒汗,雙腳相互一點,在才氣的加持下一個大跳,躍至與舞雀同樣的高度,十指在笛身來回遊動,就連身體也隨着自己的曲音開始律動起來。
然而無論圓山如何激烈的流動身體,也無法挽回此刻已經痴迷在《梅藏枝頭》裏的舞雀。
兩首曲子先後作罷,舞雀很有風度的收翅與胸前,向卞謙行了一個舞雀禮儀,勝負已分!
圓山雙手緊扣笛身,心有不甘的凝視着卞謙道:「哼!你不要得意,我大周國才子人才濟濟,馬上就會有人來收拾你!」
撂下這句狠話,圓山一個飛躍,躍下了擂台。
望了望台上,荊楚興奮道:「五級原創賞銀曲,果然很有實力!不過有實力才夠資格被我挑戰,正好我學過一首七級賞銀曲《傲梅骨》,讓我來戰他一戰!」
李風抓住荊楚的手臂,笑着搖搖頭道:「別急,現在上去的都是炮灰,先看一會。」
「哎,那怎麼行?一定要揚一揚我大唐國的威風!」見李風阻止他,荊楚反而更加堅持想上。
倒是一旁的池虎捏着蘭花指嘿嘿笑道:「得了吧,敦子!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想趁現在擂台上的人實力還不是太強上去臭顯擺一下,有本事等那幾個流弊人物上去的時候你去挑擂!」
「我…你個死娘麼,不說話能死!既然大風哥不讓我讓,那我就暫時給台上的傢伙留點面子,先不上去了!」被池虎揭發了心裏的小九九,荊楚乾脆找個台階自己下來了。
「別吵了,快看,又一個傢伙上去了!」劉飛打斷了兩人的吵鬧,指了指台上。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變成了有素質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