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搞快點!時間不允許我們繼續浪費了!」
無盡的虛空仿佛在宇宙一般的景象中看不到彼此的盡頭,將呈現在虛空圖書館內某個區域角落中的戰鬥反襯得渺小了幾分,仿佛比星辰的還要輕微的這些迸發的光芒卻是在某一刻陡然變得盛亮,蘊含在其中的那些喊殺的聲音也隨之一同升起:「都給我認真起來!別吊兒郎當的!要是誰讓我看見在那裏划水,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他!」
「是,是!不過……我們本來就已經足夠拼命了啊。伏魔府 www.fumofu.com」
「不!你們還不夠拼命!你們的潛力可不止這麼點,別墜了天下第二的名頭!」
「我們的教練還在前面一個人單挑一群人!他還在等着我們過去支援呢!」
愈發強烈的呼嘯隨着玩家們進攻的腳步而沿着圖書館的甬道向前奔騰而去,很快就越過了正在虛空圖書館上方不斷爆炸升騰的魔法氣浪,原本被來自傳送門一方的魔法方陣不停壓制的那條防禦陣線隨後也在這些玩家的叫囂聲與冒死的衝鋒中出現了崩潰的跡象,向着黑壓壓的魔法方陣群所在的方向反推了過去。屬於玩家的慘叫與死亡的白光交相輝映的慘烈景象也隨着這條防禦陣線的推進而變得頻繁,與之相伴的卻是越來越多刀劍光影揚起的景象與大批盾戰士們包裹着魔法屏障的盾牌頂在最前方的沉悶轟鳴,咬着牙發起了死亡衝鋒的他們隨後也在整齊劃一的號角聲里向前踏出了彼此的腳步,義無反顧地將宛如軍隊一樣的方陣尖端向着魔法帝國的魔法師們所在的位置推了過去:「一!」
「盾牌格擋!」
「二!」
「岩石皮膚!」
「三!」
數道死亡的白光隨着整齊的呼喝一同升起的景象中,躲藏在這些盾牌手身後的魔法師們隨後也露出了他們最後的獠牙,散發在這些戰陣周圍的魔法硝煙隨後也被匯聚在這些魔法師身上的螺旋光輝所突破,向着前方魔法帝國的魔法方陣反射了回去:「讓你們見識見識!這才叫做集團魔法!」
「閃電風暴!」
刺耳的爆裂聲隨着戰陣最前沿的這些魔法師玩家一同射出的光線而在空中扭曲爆裂,在虛空的黑暗深處相互拉成了一條條同樣刺目的閃電流光,噬骨的白色光輝隨後也在魔法帝國的陣營中相互撕扯成一條條水桶粗壯的電網,將原本正在那裏整齊釋放着魔法的帝國魔法師們統統化作了一蓬蓬的青煙。代表着防禦魔法的流體護罩隨後在這道突如其來的閃電風暴里迅速形成,將接下來如同游蛇一般到處肆虐的閃電擋在了無形的護罩之外,屬於魔法帝國魔法師們的驚慌呼叫也隨着這些閃電與魔法護罩之間的較量而開始隱約顯現在了玩家們的耳邊,原本依然還在不斷轟炸向他們頭頂的火力也因此而開始變得弱小:「是空氣隔絕法陣!」
「他們的攻擊力被分散了!果然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後生啊!進攻!別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不要害怕犧牲!後面會有更多的援軍頂上來的!」
「只要拉近了距離,這些魔法帝國的魔法師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嘛……繼續壓制!把他們給我咬住!」
「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藏着這樣的手段。」
抹着嘴角上的鮮血退下了一線,正在接受治療的帥哥傑克隨後將自己的笑容顯露在了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之間:「雖然看上去有點眼熟,不過比起之前的那什麼打狗大陣,這個閃電風暴才算是正統吧。」
「只是來自星戰世界裏的集團魔法,我們負責照搬了一下而已。」同樣退下了火線,渾身焦痕累累的惡魔復生此時也露出了幾分苦澀的微笑:「而且由於距離的限制,我們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呢。」
「比起我們這幾個只有幾板斤兩的人在前面死撐,還是用數量來對抗數量顯得更加靠譜。」帥哥傑克一臉不同意地搖了搖頭:「可惜我們無主之地沒有派人過來,不然我們或許也能在剛才的推進中給你們提供那麼一點點的幫助。」
「不用理會這種細節,援軍馬上就到。」不知是被提到了什麼,紅髮的惡魔復生隨後也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逐漸正在拼殺在一起的戰線最前方:「我們付出了如此之大代價所取得的這些成果,或許就可以完全鞏固下來了。」
「……呵。」
遙望着前方依然還在不斷堅持搏殺的斷風雷與依然還在洪聲詠唱的落日孤煙兩個人的背影,癱坐在原地的帥哥傑克發出了一聲不由自主的嘆息:「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能看出我們與那些老傢伙們之間的差距呢。」
「現在還沒有到焦灼的狀態,等到了那個時候,這些老不死的傢伙們力量才能真正顯現出來。」緩緩地坐起了自己的身體,惡魔復生也跟着搖了搖自己的頭:「你最好也不要在意這些東西,不然你的自信心說不定還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老子心態平得很,反正現在大家算是一家人了。」隨意地揮了揮自己的手,帥哥傑克將殘軀丟到了漫天流光與戰火相互交織映照的漆黑地板之間:「不過站在自己人的角度來思考的話,眼前的形勢似乎也還輪不到我們放下心來呢。」
「當然,畢竟敵人還沒有出盡全力。」遙望着戰線前方隱約呈現的那些愈發激烈的能量交鋒與逐漸開始變得混亂的刀光劍影,惡魔復生的眼中也逐漸顯露出了嚴肅的眼神:「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強攻——」
「想必也是有着什麼內在的考量吧。」
視線在不經意間偏移了少許,他的目光悄然在自己的身後絮語流觴所在的方向停了一瞬,不知何時出現在天下第二陣營群最後方的這位藍發女劍士隨後也放下了自己抱起的雙臂,蘊含在雙眼當中的神光也變得更加嚴肅了幾分:「……還有多久才能打下那座傳送門?」
「不計代價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有所進展了。」站在他一旁的一名黑衣屬下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除非他們能夠拿出可以應對我們搏殺戰法的方式,將那些魔法方陣從接下來的近戰衝擊中保存下來,否則被攻破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原本我們可以用更穩妥的方式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的,因為我們只需要等那個釘進去的釘子完全流血就可以了。」另一名一直關注着前方戰場形勢變化的玩家屬下隨後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如果以憤怒狂魔為首的那些突擊部隊能夠站得住腳,逐一蠶食那些魔法方陣的力量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時間。」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絮語流觴額頭上緊皺的眉毛之間也呈現出了淡淡的緊張:「而且我們的作戰目的也發生了變化,原本我們只是想要擊退這些傢伙們就可以了,但是現在……」
「我們必須留下傳送門,進入泰倫之塔那一邊。」
她說着這樣的話,同時用堅定的目光望着自己身旁一直未曾說話的黑袍女子:「您同意嗎?沙奈朵女士?」
沒有給予正面的回應,名為沙奈朵的女子只是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回望着絮語流觴的臉,瞭然的神色隨後也與這名黑袍女子一直舉着雙手維持在前方虛空之球的動作一起,逐漸消失在了越來越強烈的能量升騰之間。來自憤怒狂魔的呼喝隨後也伴着戰場距離的接近與越來越多玩家的喊殺而揚起在了虛空圖書館的巨大書架內,正在與無數魔法帝國戰士們相互糾纏在一起的戰鬥身姿此時也變得愈發狂暴,早已趁着亂局脫離了這片戰場糾纏的某黑衣劍士隨後也遙遙地注視着這番戰鬥的景象,耳邊也不停地響起了某種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遠程交流聲音:「……對,沒錯,他們開始進攻了。」
「準確地說,是他們開始着急了。」
低聲念出了這句話,這位黑衣劍士隨後開始返身朝着魔法帝國陣營的深處走去:「雖然這也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但是這些人反撲的時間似乎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早呢。」
「……對,對,我也期待這一天很久了,最好能讓那些背叛者一起出現,我要好好地與他們較量較量,還有那個女人——什麼?」
「那個女人已經出現在塔里了?」
混亂與嘈雜的聲音中,這名黑衣劍士的聲音突然放大了少許:「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塔里的?她怎麼可能——咦?」
「原來……是這樣?」
耳邊的細微聲音隨着他長長的一聲嘆息而逐漸流落到了周圍的黑暗之間,這名黑衣劍士嘴角邊的笑意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開始變得愈發扭曲明顯:「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既然他們解決不了,那就讓我來會一會這個不肖的姐姐吧——誰?」
燦爛的劍光隨後在他的耳邊驟然升起,與之相伴的還有一道突然出現在這名黑衣劍士臉頰一側的長劍挑飛在空中的淡淡血痕,憑藉着瞬間的反應而閃開了這記攻擊的他隨後在地上翻滾出幾個身位,將抹着鮮血的目光森然轉回到了自己的身後:「居然敢偷襲我?你知不知道——」
「噢喲,抱歉抱歉。」
他的話音猛然停止了,原本顯露出兇惡的目光也在偷襲者的身上定格,雙手端着長劍的這位偷襲者隨後也鬆開了自己頭上綁着的綸巾,用飽含笑意的目光望着這名黑衣劍士的臉:「剛才沒有注意到你,所以出手有些偏差……你沒事吧?」
「劍北東。」
狂放而又不屑的眼神漸漸收回,從混亂的戰鬥背景中爬起的黑衣劍士年輕的面龐此時也變得嚴肅:「你怎麼來了?你來這裏摻和什麼?」
「我倒是不怎麼想來這裏散步,奈何有人偏要與我約會。」笑着偏了偏自己的腦袋,被稱為劍北東的這名劍士隨後也將自己雙手之間端着的長劍放下了少許:「哎呀哎呀,即使青春不再,在下的魅力還是無人能擋啊!哈哈哈哈……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麼?約會對象又不是你,這一點還請放心。」
「不管你這次打算來對付誰,這裏都不是你可以輕易來的地方。」將背後的大劍緩緩握在了手中,黑衣的劍士話音間的面色也變得越來越陰沉了:「若敢小看我的存在,我也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微笑着偏了偏自己的腦袋,站在混亂戰場之間的這位天外來客似乎沒有繼續多言的意思,細碎的劍光隨後也在這兩個人之間逐漸繃緊的氣氛中隱約出現,最後連同那一長一短、一寬一細兩把長劍的驟然接近而交織在了一起。原本響起在黑衣劍士耳邊的傳音此時也因為兩道劍光的激烈交織而消失無蹤,斷掉的通訊也讓來自高塔另一側的那位黑衣男子收起了自己的扶着耳朵的動作,他向着身旁同樣開始收起了魔法光輝的那名冰霜魔法師的神秘身影微微瞥了一眼,然後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說道:「看樣子情況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了,呵呵……老黃。」
「在。」乖戾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他的耳邊,與之相伴的是一名由迴廊前方的黑暗深處逐漸走出的瘦削玩家身影:「那個女僕的屍體已經料理完畢,她不會再重生在這個地方了。」
「她本來就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先前也只是一次嘗試而已。」搖頭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法圓球,背負着雙手的黑衣男子用俯瞰的姿勢正對着迴廊外的虛空:「眼下的關鍵是設好這場招待的宴會,不容再有任何閃失了。」
「再分一些人手下去,到八十九層和九十層找一找。」眼中仿佛凝聚了無盡的深邃黑暗,他再度響起的聲音中此時也充滿了果斷與殺伐的感覺:「現實里沒有了結的事情,就讓我們在此時此刻了結吧——嗯?」
似乎是剛剛才發現了某種異狀,這位黑衣玩家忽然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原本想要揮退眼前那名屬下的手也伴隨着他的某種發現而停在了半空,最後連同幾聲陰沉的低笑而從迴廊角落裏某道牆壁的方向一同收了回來。
「看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