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話,我希望你們能更加認真的聽。 」盧平掏出魔杖在教桌上敲了敲,試圖吸引着學生們的注意,但是大多數學生還是臉色蒼白的望着他。
「當你遇見狼人,如果沒有能夠擊敗他的可能,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逃跑,千萬不能被他咬到。」盧平也不管有沒有學生願意聽他講這些事情,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如果被咬到會怎麼樣?教授?」哈利主動站起來問道。
說實話,從馬爾福挑明盧平是狼人這一真相,再加上盧平親口承認以後,他的腦袋裏一直是一團漿糊,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去面對眼前這個待他極好的老師,看着一旁有些畏縮,眼神中流露出恐懼和猜忌的大多數學生,哈利總覺得自己得做些什麼,剛才羅恩拼命撕扯他的長袍讓他不要站起來,但是還是被他掙脫了。
「這個問題很好。」盧平打了個響指,點了點頭,然後說:「給格蘭芬多加上十分,我在沒有辭職之前,應該還是霍格沃茨的教師,還有這個權利,至於哈利你的問題......「
「被狼人咬到過後的人,會被感染,成為新的狼人。」赫敏此刻的眼眶徹底的紅了,搶先出聲。「這是很惡毒的報復手段,有些人甚至寧願直接被狼人殺死,也不願意變成狼人。」赫敏悲傷的說道。
「赫敏小姐說得對極了,再給格蘭芬多加上十分。」盧平扯出一絲微笑,聞言主動鼓起了掌,卻沒有一個人跟着響應。
現在在講台上的他顯得很孤獨,就像一個寂寞的小丑。
他在強顏歡笑。
「盧平教授你別再說了,這些不是你現在應該說的,你現在應該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赫敏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她知道現在盧平的心裏絕對很難受,但是仍舊為了他的學生而講述着,他希望沒有哪一個學生再重蹈他的覆轍。
這一課一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終生難忘。
「好了,剛才說到什麼地方了?新的狼人?」盧平打了個響指,並沒有理會赫敏的建議,而是繼續說道:「被感染的狼人實際上地位很尷尬,普通的巫師會厭惡他們,而狼人族群中也不承認這樣的成員,所幸的是,大多數時候這種被感染的狼人一直表現出的是常人的形態,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變身,充滿嗜血的,變得毫無理智。」
「看來你們已經猜到了。」看着台下學生其中一些已經露出了瞭然的神色,盧平有些欣慰,繼續說道:「上次斯內普教授來給我代課的時候,恰巧就是月圓的日子,所以我只能謊稱我病了,不能來給你們上課。」
「那麼那個晚上你去哪了?你去殺人了嗎?還是咬人了?」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渾身抖的提問道。
「呵,你們得對你們的校長有點信心。」聽到這個問題盧平居然還笑出了聲,調侃的說:「鄧布利多是不可能允許一個任意妄為的狼人成為你們的教師的,大多數時候,月圓之夜我都是一個待在一個房間裏,被鎖在裏面,然後對着屋子裏擺放的東西大肆破壞。」盧平說着說着,眼神又飄忽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麼往事一般。
「當然,這也是過去式了。」盧平聳了聳肩說道,「你們的魔藥課老師,斯內普教授在鄧布利多教授的要求下,為我配置了一段時間的狼毒藥劑,於是在那幾個月間,我只需要在月圓之夜的前一個星期喝下這副藥劑,就能在保持理性的狀態下完成變身了,多數情況我都是趴在自己的辦公室的辦公桌上睡上這麼一覺,就好了。」他隨後補充道:「當然,斯內普還是不夠信任我,也有可能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才在代替我的課上教了你們如何辨別狼人還有殺死狼人的方法。」
「這麼說...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嗎?」剛才的在教室中弄出一場場爆炸的西莫結巴的問道。
「當然。」盧平點點頭回應。
恐懼來源於未知,當盧平將所有的東西都攤開來說之後,那些擋在師生之間的偏見之牆似乎立刻就消散了許多,就算仍有畏懼,也不再是那種談之色變的畏懼了。
「我已經做到我能夠做到的最好地步了,各位,你們也可以認為剛才的話是一個狼人被揭之後,惱羞成怒而導致的胡言亂語,但是作為一個教師身份最後時刻的言,我還是真心的希望你們能將我的話聽進心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盧平的話語中夾雜了些許的鼻音。
「再見,各位!」盧平彎下腰,對着在場的所有學生都鞠了一躬,然後用魔杖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這次他沒有回頭。
現在教室中的學生大多數都心情複雜,後悔的情緒開始蔓延,平心而論,這是他們三年來遇到過得最好的老師,而盧平剛才所說的他們完全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情,而看他們的表現,才是趕走盧平的罪魁禍。
「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公佈出來。」赫敏的臉上現在佈滿了由於氣憤而染上的潮紅,額頭還有鼻尖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全身都在抖,她大聲的質問着馬爾福,甚至還同時調動起了其他學生的情緒,引得他們同仇敵愾。
「我真的很納悶,在格蘭傑同學你眼中,為什麼這件事的後果需要我來承擔?」馬爾福又伸手攔住了在一旁準備和赫敏理論的潘西,用着一種無所謂的口氣說道:「我在之前已經很明確的問過了盧平先生,我使用任何手段造成的結果都不用我來承擔責任,這一點是他親口確認的,難道還是我錯了嗎?面對黑巫師,有弱點也不去利用?他剛才才親自給你上了一課,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嗎?」馬爾福說罷搖了搖頭。
「可是你明明知道盧平教授他不是黑...」赫敏十分不認同馬爾福的這些說辭,開始爭論起來,但又被打斷了。
「你以為是誰趕走的他?」
馬爾福反詰道。
「當我點明他的身份的時候,在場所有學生的害怕表現,可不是裝出來的。」馬爾福的目光掃過所有的學生,有些輕蔑的說。
「他是狼人,是事實嗎,是,盧平他親口都承認了,我說出一個事實,為你們規避了風險,現在你們倒埋怨起我來了。」馬爾福繼續冷笑着說。
「可是盧平教授剛才已經解釋清楚了...」赫敏還想繼續爭辯,卻再次被無情的打斷。
「笑話,斯內普教授和他的關係可不好,要是哪天他在完成好的狼毒藥劑里加了點糖,這個後果誰能來承擔?」
「剛才你們的眼神可是已經出賣了一切,我看得出,那是刻薄與厭惡。」馬爾福毫不留情的點穿了這一事實,隨意的掃視着坐在座位上的學生。
所有剛才做出了這一行為的學生,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當人類的大腦無法深入思考的時候,他們總是會使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規避風險,由經驗總結出的規律往往能起到作用,貼標籤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方法了,而且不需要有任何的心裏負擔,從眾的心理,能讓每個作惡者都心安理得。」
「不過,雪崩之後,沒有一片雪花會是無辜的。」馬爾福意有所指的說。
台下的坐在座位上的學生開始焦躁的交頭接耳起來,,他們現在在思考關於盧平教授的一切。
「居然還客串了一把思想政治老師,這可不是我希望的」馬爾福依舊維持着那副義正言辭的表情,只不過內心卻是非常無奈,自己又要當一次惡人了。
如果可以,馬爾福也覺得盧平是一個很不錯的教師,希望他可以繼續留任,不過,為了給某個人騰下位子,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了。
欺瞞的作用下帶來的和平共處更好,還是血淋淋的撕開偽裝後的坦誠相待更能讓人們感動呢?
這是一個答案未知的問題。
不過在馬爾福的推動下,這已經變得無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