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現在你有一個可以改變現狀的機會,克利切。」馬爾福用一種充滿蠱惑力的語氣說道,「你眼中不成器的主人,已經將這幢屋子的所有權轉交給我了。」馬爾福輕聲的說道,然後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寫滿黑色字跡的羊皮紙,向克利切遞了過去。
「克利切簡直不敢相信!」克利切用他顫顫巍巍的雙手將其接過,然後慢慢的讀了起來,作為一個以服務純血而驕傲的家養小精靈,識字也是一門必修的內容,因為他們的主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用語言來命令他們。
「這是布萊克少爺的字跡!我還能感受到紙上的魔力。」克利切那佈滿血絲的眼眶裏突然蓄起了淚水,「少爺是個敗家子!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啊,要是她知道了叛逆的布萊克少爺居然將自己祖先的榮耀的背叛了,會說什麼呢?這是多麼讓克利切還有女主人失望啊!」
「少爺為了活命,出賣了自己家族寶貴的財富!只是恥辱,恥辱!」克利切悽厲的說道,多年的孤獨早已扭曲了他的性格,讓他變得難以溝通。
「安靜!」馬爾福呵斥了克利切一聲,然後這個家養小精靈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尖叫了。
「我,作為你新的主人,命令你立刻打掃這整棟宅子。「馬爾福強硬的命令道,他現在也不再抱有能和這個家養小精靈能夠正常交流的想法了。
「多比,你去協助他。」馬爾福補充道。
「遵命,少爺。」多比將他那大大的腦袋垂了下來,幾乎都要碰到地面了,恭敬的說道。
馬爾福認為兩個家養小精靈可能會有共同語言。
但是他這次失算了。
「馬爾福少爺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主人,他一直都很寬容,甚至還給多比發工資!」多比和克利切並肩走在那寬闊的長廊間,並且前者一臉自豪的炫耀着馬爾福對待他所發的福利。
「噁心,滾開,恥辱!」只不過多比的行為沒有換來哪怕一點點的效果,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克利切一臉嫌惡的看着多比,充滿厭惡的說道:「家養小精靈的恥辱,這是什麼想法?報酬?我居然以後要和一個妄圖得到報酬的同類公事,難道我未來也要墮落到這副境地嗎?你還擁有你作為僕人的自覺嗎?」
「多比不是僕人,多比是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多比立刻反駁道。
「可笑!」克利切尖利高亢的聲音無情的嘲諷着多比。
然後兩個家養小精靈就這麼一路爭吵着去完成他們的任務了。
「這裏太暗了。」馬爾福看着昏暗的四周說道,然後揮動了一下魔杖,發出一陣窸窸的聲音,隨後牆上一排老式氣燈都亮了起來,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實的亮光,照着長長的陰森森的門廳里剝落的牆紙和磨光綻線的地毯。頭頂上一盞蛛網狀的枝形吊燈閃爍着微光,牆上歪歪斜斜地掛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發黑的肖像,枝形吊燈和旁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燭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狀。
「現在好多了。」馬爾福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潘西說道:「現在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我送你回去。」
「這,這裏一點也不嚇人嘛。」潘西硬撐着,讓自己的聲音儘量不顫抖着,但是那些奇怪的,詭異的裝飾,總是帶給她陰森森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
兩人就這麼在漫長的過道中緩緩的走着,不過就算有了照明燈,還是發生了小小的意外。
「啊!」突然潘西驚慌的尖叫了起來,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拼命的蹬動着自己的小腿,仿佛上面沾上了什麼東西。
「呃…抓住你腿的只是一隻嗅嗅的爪子,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個死物。」馬爾福隨意的瞟了一眼,爪子上的絨毛隨着歲月流逝,都失去了韌性,長長的尖指甲還有趨於淺白色的爪前端。
「這一家人都是瘋子嗎?」潘西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抱怨的說,「野獸的爪子放在門廳前面的過道?」
「明年的神奇生物保護課或許會學關於這個生物的知識。」馬爾福打了個響指,然後盯着潘西說道:「這是一種天生痴迷於金銀珠寶的嚙齒類動物,在尋找財寶的時候嗅覺極其靈敏,我猜布萊克家族的人也許是迷信,在家裏放上這種生物的爪子能讓他們發財吧。」
「我看是招來厄運才是真的。」潘西恨恨的踩了一腳差點絆倒她的這隻爪子。
「也許吧。」馬爾福搖了搖頭,隨後提醒着說:「你再往前面走幾步,如果不留神,說不定還會被絆倒。」
潘西這才注意到在前面立着一個像是用巨怪腿做成的傘架。
「這一家子的品味真是奇怪。」潘西皺着眉頭說道,然後側着身子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繞開了這個障礙物。
之後就再沒發生什麼事情了,潘西細心的避開了走道中各種奇奇怪怪擺放着的障礙物,馬爾福也跟在她的身後,不慌不忙的走着,打量着着隨處可見,卻又價值不菲的各種裝飾,名人畫作還有早已絕版多年的各式魔法枱燈,隨便從這裏拿出一個物什,歷史都可能有着百年以上。
就在馬爾福用自己的眼光評判着這些古董的時候,潘西的聲音又從前方傳了過來。
「德,德拉科,那,那些是什麼?」藉助頭頂的燈光,馬爾福看見了牆壁上映下潘西的影子,只見她忽然抬起手臂,指着面前的牆壁語帶哭腔的說道。
「那是我最值得尊敬的前輩們!」克利切站在一旁黑暗的樓梯上,從欄杆上突然伸出他的碩大頭顱,充滿自豪的說道。
潘西的正前方是一面斑駁的牆壁,牆上的飾板上聚着一排皺巴巴的腦袋,她很清楚的看見這些都是和多比與克利切一類的生物,這些都是家養小精靈的腦袋,都長着同樣難看的大鼻子。
一股嘔吐感陡然從潘西的胃裏升起,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讓人噁心與恐懼的一幕,那已經有些腐朽的腦殼就這么正對着她,各式各樣的巨大眼珠就這麼直直的望着前方,而那些臉上露出的表情,也是充斥着詭異的微笑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