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後仰着身子倒下了,倒在了赫敏的懷裏。愛字閣 m.aizige.com
此刻天色暗沉,天幕上方偶有幾隻烏鴉飛過,陰沉的風聲呼嘯而過。
一切都和潘西當初的夢境有些相似,但是終究還是不同,沒有那伏地魔恐怖的笑聲。
一個女孩在草地上拼命的奔跑着,由於跑得太急,她頭頂潔白的護士帽不小心掉下去,一頭及腰的銀色長髮輕輕的擺了下來,她沒工夫打理這些,一邊跑動,一邊把用手把長發捋到一側,整理着,紮成了一束便於行走的馬尾。
這是芙蓉·德拉庫爾,她一直都在一線幫助患者治療。
現在她第一時間趕到了馬爾福倒下的位置。
「讓開!」她不耐的推開了赫敏,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這個人受傷了莫名的暴躁,女孩被趕到了一旁,險些摔倒。
馬爾福很快被芙蓉放平在了草地上,然後她迅速的用自己的手指撐開了他的眼皮,令人心悸的猩紅色血絲,佈滿了他的眼球。
女孩然後握住了他的臂膀,用魔杖輕觸他的身體。
」他中了很嚴重的昏迷咒,還有石化咒。」芙蓉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是剛才被黑魔王擊中的嗎?」她扭過頭問向赫敏。
赫敏的臉龐轉瞬變得一片煞白,罪魁禍首反而不是伏地魔。
芙蓉隨後發現自己的手掌有些濕潤的感受,她高挺的鼻子微微的嗅了嗅,動了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衝到了她的鼻腔里,她的嗅覺告訴她男孩不止受了這點傷。
尋着氣味的軌跡,她果斷的撕開了馬爾福上半身的衣物,一條鮮紅的血液浸透了白色的緞帶映入了她的眼帘。
「哪個蠢貨給他包紮的!簡直錯誤百出!想讓他殘疾嗎?」芙蓉恨恨的說。
單純的說,巫師的醫療系統對於純粹的物理傷害有着極為卓越的療效。
誇張起來,即使是斷掉了手,依舊能夠接上。
但遇到一些問題的時候,往往會束手無策。
例如一些魔法詛咒和毒藥。
瘋眼漢穆迪的那隻瞎眼,顯然就是因為一些詛咒造成的,無法復原,才選擇了嵌入魔眼。
這時候芙蓉的記憶尚未恢復,純粹的只是以醫護人員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可正是因為如此,才毫不留情。
赫敏臉龐最後隱約的血色徹底消逝了。
她開始瘋狂的自責起來。
如果他真的殘疾了,或者?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真麻煩,還有蛇毒。」
「倒是沒有中毒更深,運氣不錯。」她最後鬆了口氣,雖然赫敏的包紮技術一般,但是白鮮香精和鳳凰眼淚都是真貨。
芙蓉並未注意到在一旁的赫敏不斷變換的神色。
她使喚着赫敏:「我們一起幫把他放到擔架上,轉移個位置,這裏不是能做手術的地方。」她一邊說,一邊解開繃帶錯誤的系法,觀察着被納吉尼咬傷的患處。
傷口鮮紅,並沒有發黑,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赫敏幫着芙蓉,還有周圍的幾個教授也趕了過來,將馬爾福送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醫院。
進入病房,便開始的漫長的手術。
「德拉科呢?他怎麼了?誰能告訴我。」一個穿着斯萊特林制服長袍,胸前還掛着級長勳章的女生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病房前,在路途中逢人便問,神色憔悴。
她只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德拉科是英雄,而英雄受了重傷。
「他還在動手術。」赫敏捏住了潘西的肩膀。「安靜點,他會沒事的。」安慰着潘西。
「你知道什麼,對嗎?你是和他一起回來的?」潘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搖晃着赫敏的肩膀。
剛才的戰鬥峰迴路轉,幾番變換,不在場的人完全無法想像,短短的時間裏,居然有如此多的反轉,也無法清楚的描述。
「我不想說。」赫敏的語氣充滿了愧疚,她扭過頭去,面對石壁,腦海當中反覆迴蕩的都是那些失而復的記憶。
潘西木然的坐在長椅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那天的告別。
馬爾福在課後,約她到了帕笛芙夫人茶館,就在她坐在椅子上,幻想着各種各樣浪漫理由的同時,馬爾福向她攤牌了:
「我可能又要走了。」馬爾福舉起桌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去哪?神秘人那裏嗎?」潘西立刻站起了身,驚慌的問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信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你長大了,我認為你是能和我共同保守秘密的人。」馬爾福輕輕的摸了摸女孩的頭。
「相信我,我會安全的回來的。」馬爾福平靜的說。
然後就離開了。
告別有些急促,甚至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那是潘西印象當中和馬爾福的最後一次見面。
女孩沒有無理取鬧的做些什麼挽留的動作,而是選擇了接受。
因為她知道,那個男孩的性格,還不如讓他專心去辦自己的事情。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回來嗎?」女孩忽然開始抽噎起來,雙手抹着自己的眼淚。
忽然一雙冰涼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撫摸着,安慰着她。
「德拉科會沒事的。」盧娜的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笑意,只是那灰白的眼眸里依舊寫着擔憂。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兩個女生生怕聽到噩耗,只有盧娜心情看似還不錯,輕輕的吹着不知名曲調的口哨。
潘西最終靠在盧娜的肩膀上睡着了,赫敏則是麻木的望着眼前的木門。
忽然,門嘎吱一聲的開了,三個女生忽然站了起來,圍住了剛出門的芙蓉。
「德拉科,沒事了嗎?」潘西焦急的問道。
「小聲點。」芙蓉沒有給她們好臉色,「暫時脫離了危險,不過還需要觀察,你們再吵可能他的傷勢就惡化了。」
此言一出,潘西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得知他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女孩憔悴的面容上菜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笑意,乾涸的眼角似乎又開始積聚起淚光。
赫敏如釋重負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那他醒來了嗎?」盧娜追問着。
「沒有,我說過了,現在病人還要休息、」芙蓉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手術當中,她倒是無數次驚訝於德拉科的意志,這麼嚴重的傷勢還有魔咒的壓制下,居然還能撐着和伏地魔對抗,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倒不是小白臉,我收回這句評價。」她默默想到之前和自己妹妹交談時候的話語。
她快步的走着,甩開了那幾個擔憂的女生。
就在她走過拐角,想要去拿一些紗布的時候,腳上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多比向您致意。」一隻家養小精靈抬着頭,搖頭晃腦對着她說着什麼。
「德拉科少爺有一封信要交給你,還有一個瓶子。」
芙蓉接過了信封和瓶子,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兩個物什,一張淡黃的信封被揉得很皺,至於瓶子裏飄逸的是銀白色的氣體。
信封上用黑色的剛正筆跡寫着——給德拉庫爾小姐的一封信,望見這一排文字,芙蓉的心頭一跳,深紫色的火漆印章緊緊的被貼在封口處,芙蓉嘗試撕開,然後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灼熱感。
如果不是她本人拆開。信封就會自燃,吞噬掉這封信件。
她開始慢慢的讀了起來。
信上寫到:
致芙蓉·德拉庫爾小姐,
我很抱歉,其實我看見你現在的生活如此平靜與充實,實在是不想打攪,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掀起淡淡漣漪,然後捲起風暴。
但是出於一個守信的保管者的立場,還是應該歸還你的記憶。
鄧布利多教授的冥想盆應該可以借來用一用,他很慷慨,這也能直接讓你的記憶回歸原處。
最後我想說。
和你一起冒險的那段日子很愉快。
即使你總是給我添麻煩。
——德拉科,馬爾福。
芙蓉手中的有些泛黃的羊皮紙開始顫抖起來,她的心開始止不住的狂跳。
她原來一直認為自己的生命中缺失一段記憶對她的生活似乎無關緊要。
不必為了往日的遺憾而懊惱,活在當下。
不必為了往日的遺憾而感傷,傷春悲秋。
但是現在,她卻突然覺得那段記憶對她而言也許無比重要。
「冥想盆,鄧布利多先生,我需要借你的冥想盆用用。」芙蓉第一時間找到了鄧布利多,這個老人這時候正在附近的一個病房當中,躺在病床上,看着一本最新的《唱唱反調》。
「我的辦公室在八樓,口令是酸味汽水。」
「對了,德拉科的手術完成得怎麼樣?」老人在女孩的身後高聲問道。
「很完美!」芙蓉頭也不回的說。
然後許多人就看見這個少女解開了自己的護士白帽,紮起長長的銀髮,在走道當中奔跑着,很快,醜陋的石像跳開,女孩進入了辦公室中,找到了冥想盆。
冥想盆發揮了它該有的作用
銀白色的氣體飄散着在盆里逸散着,芙蓉深吸了一口氣,果斷把頭埋了進去。
記憶開始不斷的閃現,取回記憶似乎比閱讀他人的記憶來得更快,很快,芙蓉就仰起了頭,露出了她天鵝似的脖頸。
她呆滯了一會兒,那雙湛藍色的媚眼有些濕潤。
一切失去的記憶,都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她纖細潔白的手指攥緊了,心懸了起來。
自己一直想着和他劃清界限,但是到戰鬥,最後一刻居然靠得這麼近。
幸好,自己沒給他添什麼麻煩。
她的心再次淪陷了。
往日的記憶似乎與現下的記憶有些紛亂的糾纏起來,就像小鹿在懷裏亂裹蹭着,又像被調皮的小弄亂的毛線球。貓用爪子。
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捋順,在理清思緒以後。
「他現在安全了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衝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孩的身邊,再次確認他的身體狀況。
即使手術本身全程都是她在操作,她對她的傷勢了如指掌。
而她那雙修長的腿這時候已經再次急不可耐的開始跑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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