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凡的冬日,屋外的天氣漸漸放涼。
對於霍格沃茨的六年級的學生而言,早上的第一節課是斯內普所教授的的黑魔法防禦課。
客觀的評價來說,不能說他教得差,頂多是風格的迥異帶來的難以適應。
比起教師,他更像是一個統治者,不停的發號施令,掌控和命令層出不窮。
可能是帶有偏見和逆反心理的緣故,許多學生在這門科目上都沒能很快的適應起來,進展甚微。
尤其是救世主同學和他的夥伴。
一個無聲咒練習了非常多的課時。
之前在課堂上多次練習無聲咒的效果都十分不好,所以斯內普給他們定下繼續練習的規定。
此外斯內普教給了他們一種加強過威力的鐵甲咒,只是準備時間很長,也要使用無聲咒施展,更增加了難度。
學生們自然地分成了許多個兩人小組,在空出的角落開始。
潘西一臉恨恨的對着馬爾福使用一些小惡咒,像是發泄自己的不滿,不過看上去收效甚微。
一道道魔咒被他輕飄飄的擋住。
要不就是反彈。
「你出聲了,懲罰一下你。」馬爾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忽然閃光伴隨着詭異的弧線,擊中的她胳膊,女孩捂着額頭,然後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馬爾福把搖搖欲墜的女孩接住,然後送到了桌邊的椅子上。
「趴着睡一會兒吧。」
當然,實際上這是他的藉口,是他自己想睡覺了。
馬爾福仍舊很困,每天的每一個時段,都想抓緊時間,快速的藉助時間恢復精力。
「德拉科,這只是練習。」看見潘西被擊暈了,斯內普走到他的身邊,嚴厲的強調着。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想休息一會兒,所以只能讓陪練也跟着休息一會兒了。」馬爾福聳了聳肩,隨意的走回到了課桌前的座位上,一下坐了下來,靠在座椅上,露出有些疲倦的表情。
無聲咒是削弱過的,他的力度把握得也相當的好,僅僅只是打個盹的程度。
至於他自己,近來的確是相當的睏乏。
和一群沒有智慧的生物打交道,是一項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尤其他們的周圍洋溢的都是一股負面情緒的時候。
要應對,往往要消耗更多的精力,而且據稱,巧克力也有幫助睡眠的功效。
至於另一邊,斯內普很快又開始了他的日常針對。
「波特,如果不是霍格沃茨不允許使用體罰,我很想把你的嘴巴縫上,這樣你才不會嘰嘰歪歪的用嘴巴出聲偷奸耍滑。」
斯內普頂着他那一頭,油膩黑色長髮巡視着,很快又走到了哈利與羅恩的身邊。
側面看過去,男人那鷹鈎鼻的弧度如此的鋒利與怪異,配上陰鷙的語氣和嘲諷的話語,實在是難以讓人心生好感。
他用陰冷的語氣嘲弄着哈利的練習。
吃過一次苦頭的哈利選擇忍受,比起被斯內普找個藉口被關緊閉,忍耐一下並不是什麼有問題的選擇。
就在斯內普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左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目光變得極為陰寒,然後又瞬間失去了焦距。
高大的身形忽然弓起,呼吸變得粗重,咬着牙,仿佛在忍受着什麼。
一時間他雙腳仿佛失去了支撐。
男人意識到不對,手掌立刻搭在了一張身邊的桌子上,才沒有一下子跪坐到地上,他抽出了魔杖,警覺的觀望着四周。
不遠處的馬爾福陡然睜開眼,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斯內普的反常。
「我現在要出去一下。」斯內普的眉頭緊鎖,克制着自己劇烈的痛苦,勉強出聲
雙腿也由於疼痛而開始顫抖,不過藏匿在長袍中,看不真切。
「我送你去校醫院。」馬爾福站了起來,迅速的走到了斯內普的身側,壓低聲音說。
他的觀察力非常的敏銳。
而不是像別的學生一樣,無動於衷。——只是單純的認為斯內普有事,要暫時離開。
兩人並着肩離開了教室,馬爾福攙扶着斯內普爬着冰涼的石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走到走廊之後,兩人卻並未向醫院的方向的那條岔道走去。
相反,折繞過了幾個彎,轉眼就撕破牆壁上掛着的畫像,沿着石階,走入了又一間陰暗的地下室中。
那是斯內普的辦公室。
男人急劇的喘息着,汗水甚至甚至滲上了他的鷹鈎鼻。
斯內普強撐着走到了擺滿了瓶罐的實驗桌上,抓住了幾個杯子。
「要不要我幫忙,止痛藥劑我也能配置。」
「不用。」斯內普的手不停地顫抖着,杯瓶當中各種顏色變換。
猛地一顫,專業的魔藥教師痛苦到杯子都拿不穩,往日穩如磐石的手臂一時間失去了穩定。
手一抖,砸在地面上,砰的碎裂開來
很難想像單純的痛苦就能夠達到這種地步
黑魔標記的傳遞效果,是根據伏地魔的心情以及被標記者與他的距離而決定的。
剛才那鑽心似的疼痛,讓斯內普一瞬間覺得黑魔王已然親臨霍格沃茨。
那憤怒,是斯內普第一次感受。
猛烈,迅捷,夾雜着最為蝕骨的憤怒,恍若積蓄了漫長時光,被壓抑了無盡歲月的地底岩漿噴薄而出。
斯內普這時候裸露出他的左手手臂
綠色的黑魔標記,如今變成了令人心悸的血紅色。
而且,還是最高峰時已經消退過後的模樣
「還是我來吧。」馬爾福皺着眉頭,心中有些不安,一時間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被斯內普的模樣所影響,還是冥冥當中給予了什麼預兆。
在粘稠的藥劑轉為清澈的藍色之後,馬爾福就這杯子,硬生生的給他灌了進去。
在短暫的刺痛消退之後,斯內普咳嗽了幾聲。
「黑魔王非常憤怒。」斯內普說。
「非常。」像是強調一般,斯內普再次說,嗓音有些嘶啞。
「好了,你可以走了,這些事情與你無關,聽你母親的話。」斯內普忽然冷淡的說,他才察覺到自己似乎多說了些什麼。
「就在剛才、我可是給你配了止痛藥劑的。」馬爾福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的說。
「這些我也能做,記住,扮演好你的學生角色。」斯內普冷冷的說。
「好吧,教授,我回去上課了。」馬爾福聳了聳肩,看着斯內普一點也沒領情的意思,最終,這場對話不歡而散。
兩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