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奇先生?」珀西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驚喜的說。
只是這個中年男人,這時候已經失去了他往日的意氣風發,仿佛提前進入了垂暮之年,烏黑的頭發現在幾乎是白茫茫的一片,臉上的皺紋與斑點無一不在體現他的蒼老。
他從禮堂左邊的那個會議室里走了出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神情疲憊。
「哦,韋瑟比。」他咕噥了一聲,然後咳嗽了幾下,並沒有理會珀西的喊聲,然後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後。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安慰似的拍了拍克勞奇的肩膀,又低聲的說了幾句話。
「這真是太失禮了。」珀西不忿的說,他覺得兩人的這個行為有些不符合身份。
頒獎儀式開始了,這次的主持人不再是盧多·巴格曼了,據他說他有一些非常緊急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也許是為了逃避賭債?這眾人不得而知。
這個任務由鄧布利多接任了,老人厚重的聲音在整個禮堂里響起。
「為期大半年的三強爭霸賽在不久以前落下了帷幕,我相信無論是各位外校來賓或者是我們霍格沃茨的學生,必定都在其間得到了非常多的樂趣,四位勇士也給我們奉獻了一場又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四位勇士這時候已經主賓席前的在一塊空地上站好了,隨時準備登台領獎
台下這時候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幾位勇士不時的向台下點頭示意。
作為頒獎儀式,幾位勇士的父母作為嘉賓也都受邀到場了,只是剛才晚餐的時候並未同勇士一起。
他們坐在了另外一張桌子前享用自己的晚餐。
「然而…在這場空前的盛會之下,背地裏卻發生一件極其讓人不能接受的事。」鄧布利多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了起來,再不復之前的高昂語調。
那湛藍色的雙眼在禮堂里來回掃視着,威嚴至極。
「聽,快聽,米勒娃,我猜到了,這絕對就是我說的不祥!」特尼勞妮教授激動地說。
麥格教授斜睨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個不怎麼友善的微笑:「我原本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我們校長愛開玩笑的「陋習」了」
下一刻,麥格教授的微笑定格在了臉上。
「伏地魔回來了。」老人的話在禮堂迴響。
大多數先是聽到伏地魔這個名字,不約而同的由於恐懼顫抖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陷入了麻木,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鄧布利多後面說了些什麼。
火焰杯和伏地魔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以前也參加過這種比賽?
他們無意識的胡思亂想起來,根本沒有聽見鄧布利多的後半句話。
少部分保有意識的學生和教職工這時候都驚恐的望着鄧布利多,顯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幾位勇士也神態各異,哈利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似乎在為自己不用再保守秘密而放鬆,克魯姆則是和大多數人一樣,並沒有意識到鄧布利多說了怎樣的信息,還有點迷茫。
至於馬爾福,則是輕輕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皮,仿佛鄧布利多剛才說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
芙蓉則是徹底的陷入了一種糾結的情緒,修長手指緊緊合攏,看向不遠處的那個似乎對什麼都一無所知的男孩,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眼見不一定為實,除了那過人的聰明才智,有時候,我們也可以聽從自己的心靈做出一些決定。」她的腦海里突然跳出了一個女孩的話語。
那個把她既定舞伴「搶走」的女孩。
在那次不愉快的事件發生以後,之後芙蓉有很多天都是在霍格沃茨的各個地方散心,她覺得唯一能夠讓自己那趨近於「怨恨」的心態緩和下來的方式,就是漫無目的的行走了。
然後經常發現那個名叫盧娜的女孩出現在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起初她還以為是這個女孩的某種示威,之後才知道僅僅只是巧合。
盧娜總是能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走到一起,這些生物似乎很親近這個女孩,即使看上去凶暴不已,卻在她的撫摸下不自覺的溫馴起來。
在兩人私下的最後一次見面,盧娜就主動的接近她,和她攀談起來。
芙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突然沒頭沒腦的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她願意相信這是她的開導。
她感受得到來自於那個女孩的善意。
「難道我真的要聽從一次直覺嗎?」芙蓉問道自己,她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思考了起來。
「伏地魔回來了。」老人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禮堂。
這次,即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鄧布利多表達的內容了。
緊接着台下就是一片緊張的低語。
「抱歉。」這時候鄧布利多已經悄悄的走到了台下,台上的人換做了巴蒂·克勞奇。
他向眾人沉重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他用悲痛的聲音說道。
「我並沒有履行好一個魔法部官員應盡的職責。」克勞奇接着說。
珀西的表情精彩極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克勞奇先生會突然向大家道歉,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左顧右盼起來,卻發現根本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很快我會辭職,並且接受對我應有的審判,至於我犯下的過錯,今天我會向大家坦白。」
「在座年長一些的教授想必都經歷過那段讓人恐懼的時光,幸運的是,那個人倒台了,然後許多食死徒被清算,如果你們還有印象,或許還記得,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也是其中的一員。」他緩緩地說。
「當時的我儘量想表現出一種鐵面無私的氣概,當然,這對我的政治前途也沒什麼幫助,當時我是下一任魔法部長的有力競爭人選,以為這件事的影響,也失去了競爭力,最後成為了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
「我的私心讓事情開始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中年男人的語調越發的陰沉,台下的觀眾們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把我兒子救了出來。」克勞奇平淡的說出了一個讓人驚嘆的事實。
台下的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
「不可能!沒人能從阿茲卡班裏逃出來!」一個學生站起來說道,轉瞬才發現一年前已經有個例外,臉漲紅的坐下了。
「是啊,幾乎沒人能從阿茲卡班逃脫。」克勞奇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要瞞過攝魂怪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克勞奇的眼睛開始發紅,似乎陷入了一種極為悔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