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峽州城中有戶人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家庭和睦、其樂融融。獨女溫文爾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周圍鄰居的羨慕。父親勤勞勇敢,樂於助人,在百姓中口碑很好。母親秀外慧中,相夫教女,是周圍婦女之楷模。
這麼一個模範家庭,獲得了所有認識的人讚賞和羨慕,但是不幸卻在某一天降臨到三人頭上。
那日,女兒從書院歸來後一臉落寞倦容,回到家中便緊鎖閨門,任由父母如何叫喚也不肯開門。
父母原以為可能是學業上的事情讓其遭受打擊,便前去先生家中詢問,但先生卻不知情,只道白天之時女子還是好好的,並無異常。
無奈,父母二人只能暫且回家,尋思着找女兒好好談談,但豈料推開家門,便發現女兒已經在其閨中上吊自殺。
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何等的淒涼,這件喪事引來了周圍鄰居們的深切哀悼,父親身前好友也從外地趕來送喪,還有書院的教書先生也前來為愛徒惋惜。
就這樣,愛女逝去之後,父母二人終日恍恍惚惚,生活失去依託,整個世界天崩地裂。
但是有一天,父親偶然得知了女兒自殺的真相。原來是在放學回家路上遭到了惡徒的***自覺身體被人玷污,沒有顏面存活世上,才選擇自殺。而這名惡徒正是城中最為惡名昭著的一名富家子弟。
為報愛女之仇,父親一紙訴訟,將這名富家子弟告上衙門。但無奈的是,沒有證據證明其行兇,官府也無能為力,只能將他釋放,走之前,富家子弟還對父親一陣冷嘲熱諷,說什麼他的女兒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之類的云云。氣的父親當場昏死過去。
第二日,父親在街道之上攔下富家子弟,拿起家中柴刀,欲將其斬殺。但是被他的隨從們攔住又是一頓暴打,並將他拖到衙門。
由於證據確鑿,太守大人只能判罰父親意圖故意傷人之罪,將其杖責二十之後返回家中。
尋常人怎能受的了這二十杖刑,再加上父親在來衙門之前已經被隨從打成重傷,傷上加傷,回家之後不久就鬱鬱而終。
對於這位富家子弟的噁心,峽州城內本就人人皆知,大家都對其深惡痛絕,苦於其父親實力過於龐大,再加上都沒有十足證據,也無法將其怎樣,而此番連害兩名,官府非但不幫受害者的忙,還助紂為虐,這就引起了全城百姓對峽州太守的不滿,背地裏不知道說了多少太守的壞話。
但是太守心中也是苦悶萬分,其心中怎不知這名富家子弟的惡行?但苦於我朝乃法制社會,萬事講證據,證據不足當然不能定罪,因此也就只能咬牙背下了狼狽為奸的罵名,終於不多時,也由於心中積勞,一病不起。這一切,太守的兒子都看在眼裏,為其哀痛,發誓一定要將父親的心結解開。
終於,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母親、家中女僕、父親身前好友、女兒的教書先生、太守的兒子五人聚集到一起,宣誓要為峽州百姓除害,懲惡除奸,為死去的女兒、父親報仇。
接着,打聽到富家子弟要乘坐遊輪西去遊玩的消息,便集眾人之力,精心設計佈局,決定讓他血債血償。而可以借用的事情便是這長江上本就存在的**傳聞。
這期間,犧牲最大的是女僕,為了接近富家子弟,偷取房間鑰匙,只能犧牲**,但是女僕和女兒身前親如姐妹,為給自己姐姐報仇,義無反顧,親自上門送入虎口,並順利偷出鑰匙仿造了一隻。
最後等到遊輪行駛至虎嘯峽,借着振聾發聵的風聲,五人的計劃開始實行。先是由混進去作為酒保的父親好友在給富家子弟送上的酒水之中下了迷藥,讓其保持半醒不醒的狀態。然後利用仿造的鑰匙開門進去,五人一齊站在富家子弟面前,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前來的目的,此時的富家子弟由於受藥力的影響,全身無法動彈,但是腦子還是清楚地,這個時候一股恐懼的神情爬上臉龐。
大家看着他的臉,嘲笑道其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有今天,接着父親的好友拿出一把刀,砍上了第一刀,然後是女僕、教書先生、太守兒子,最後是母親,重重的一刀刺穿心臟,看着他絕望的眼神,眾人心中痛快萬分。
接着,為了偽造成**所為,五人把富家子弟所有的財物全部搜刮出來,打成包裹,拋進江中。
「怎麼樣,二位覺得這個故事如何?覺得這位富家子弟是否該死?」靜靜地講述完故事,魯蘭澤向酌一壺、俞沐嫣二人問道。
聽完之後,俞沐嫣只感到胸中一股悶氣無法呼出。
二人尚未搭話,杜毅先說開了:「此事是我一手策劃的,與他們無關,是我逼着他們幫忙的。」
其他四人吃驚地望着他,龐俊宇叫道:「我們都是自願加入的,你不能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頭上。」
「對,我們沒人會貪生怕死。」許榕婷也喊道。
「大家都別吵了,從頭到尾你們都是為了我,我孤家寡人一個,死不足惜,你們都還年輕,不要放棄着大好青春,如果你們陪着我下地獄,我相信在下面的丈夫和女兒都會埋怨我的。酌兄弟,老人家在這裏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酌兄弟能夠成全。上岸之後,懇請酌兄弟不要跟官府說明事情真相,所以的罪責都由我一人來承擔,屆時我自己會去自首的。若能幫我這個忙,老婆子我將感激不盡,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閣下恩情。」說着,魯蘭澤便欲跪下向酌一壺磕頭,其他四人急忙上前扶住,但魯蘭澤一把推開眾人,還是強行跪下。
在膝蓋離地半尺之時,酌一壺已經一個健步來到魯蘭澤身前,將其身子輕輕托起,說道:「魯夫人宅心仁厚,酌某佩服,如果這一跪跪下,絕對會讓酌某折壽,希望老夫人不為自己也要為我考慮,請起身。」
「那你是答應我了?」魯蘭澤急切地問道。
酌一壺淡淡一笑,並無說話,打開廳門,自顧離去。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家散了吧。」看見酌一壺離去,魯蘭澤嘆氣道。
臨近傍晚,遊輪終於到達目的地方州,在船舶靠岸後,船長吩咐所有賓客先在船上等候,自己差人急忙前去方州官府報案。
不多久,官府捕頭帶領着捕快前來查案,探查完案發現場之後,便挨個叫喚船上之人前去問話。
魯蘭澤在其他四人的強烈懇請下,最終還是答應大家並沒有把罪責攬在身上,仍然按照事先的安排進行描述,而俞沐嫣被問話時也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最後終於輪到酌一壺,五人緊張地望着酌一壺走入房內,接着房門閉上,不再聽到房內動靜。
過了一會兒,酌一壺開門出來,對着五人淡淡一笑,便和俞沐嫣朝西而去。留下五人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路上,太陽西下,將二人拖出長長的背影。
「酌大哥,你在房中說了什麼?告發他們了嗎?我是覺得他們挺可憐的,那個姜少輝就是罪有應得。」俞沐嫣好奇地問起酌一壺。
酌一壺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一句:「你覺得惡人該有惡報嗎?」
遠處,遊輪上的旅客漸漸散去,方州太守在一張罪狀紙上重重地按下官印,將其塞進信封中,差人火速送往峽州。自此,長江**頭上又多出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