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徐力一大早便被官差吵醒,說是門口圍了一大群百姓,說要說法。
「大清早的有什麼好吵的,走,出去看看。」徐力一臉不爽地穿上官服,來到衙門口。
只見門口站滿百姓,前面為首站着一人,似乎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個時候馬威也匆匆趕到,看到惠岩之後,怒道:「惠岩,你這是幹什麼?要造反?」
哦,對,為首這人就是當年擋了我們好幾次財道的捕快惠岩,他不是三年前就被遣派到白水鎮了麼,今日怎麼在此鬧事?徐力心中疑惑。
「你們做了什麼心裏清楚。洪災剛過,災區老百姓們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無家可歸,而你們倒好,竟然私自扣下朝廷下撥的賑災糧款,中飽私囊,試問,你們怎麼對得起這歸州百姓?怎麼對得起朝廷賜給你們的頂上烏沙?」惠岩看到對方兩人到齊,怒聲道。
「你胡說什麼?這麼亂說,我可以告你誣陷朝廷命官!」徐力一聽,你這小捕快一來又要擋我財路,豈有此理,三年前放過你一次,今日我決不饒你,一定要好好整治你一番。
「哼,徐大人,誰說我誣陷你們?我有十足的證據,你要是自覺清白,那就請讓開,讓大伙兒進去看看,是不是後院裏還留着那幾箱朝廷下撥的裝銀兩的大箱子。」惠岩冷笑道。
好小子,倒是有備而來啊,這個時候徐力瞄了馬威一眼,馬威隨即會意,趁別人不注意,偷偷地溜進衙門。
「好,我倒要看看你口中所說的證據為何物?但是衙門內空間不大,這麼多百姓一起進去恐怕不妥,你們先自行選出十名代表,然後隨我同去。」徐力目光掃過在場百姓一眼,心中笑道:這麼多人,看你們這代表要選到何時。
眾人一聽,心想言之有理,便開始商量着代表人選,由於大家都是抱着看戲的態度來的,所以個個好奇心都很重,都想親眼去看看這個所謂的證據是什麼,竟一時半會為代表名額爭吵起來。
惠岩看到此番景象,長嘆一口氣,大聲叫道:「大家不要爭了,我們進去的人把證物搬出來給大家一同見證就可以了,所以,現在這十個名額並不重要。」
眾人的喧鬧聲終於在惠岩的一席話後漸漸平息下來,最後成功選出了十名代表來到前列。
徐力心中輕輕一笑,小子,和我斗,你還太嫩,剛才這一番耽擱,已足夠時間讓馬威把箱子處理好。
惠岩和十名百姓跟着徐力走進衙內,來到後院。
讓惠岩大驚的是昨晚看到的幾個大箱子全部不翼而飛,只留下空蕩蕩的一塊空地。
「惠捕快,你所說的證據呢?在哪?」徐力冷笑道。
這個時候惠岩才反應過來,之前徐力讓大家選代表原來用意在於讓他有時間去處理贓物啊,怪不得左右不見馬威的人影,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層,哎。
看到惠岩無言以對,徐力心中一陣冷笑,此時馬威也從外面走進來,笑道:「惠捕快,這污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啊,念你堂堂一捕快,也是公門中人,又是初犯,我就饒你一次,速速離去,不要再來打亂。」
眾人看着惠岩,紛紛搖頭,哎,沒戲看了,散了吧。
就在這時,門外一名官差跑進來,叫道:「我們在惠岩客棧房間內發現了大量官銀,請大人過目。」
什麼?惠岩心中大驚:你們這才是真的栽贓陷害!
「豈有此來,來人,將此人拿下,過會升堂公審!」徐力嚴肅地吩咐官差道。
過了一會,公堂上擠滿了歸州百姓,連堂上到門口的走道上也都擠滿人,這回,徐力是讓能進來的人都進來了,以彰顯自己的公正。
堂下,惠岩已被套上手鍊腳鏈,跪在地上。
堂上,徐力前面的桌子上擺放着從惠岩房內搜集到的官銀。
徐力嚴肅地朝惠岩問道:「惠岩,你老實交代,以你那微薄的捕快收入,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兩,這些官銀從何得來?」
「我不知道,這些銀子不是我的。」惠岩辯解道。
「證據確鑿,你還狡辯?看來不給你來點顏色,你是不準備招了。來人,將惠岩杖責五十大板。」徐力命令完,馬上上來兩名官差,左右各站一邊,拿起粗壯的板子,砰砰砰,不多時就招呼了惠岩五十大板。打的惠岩後背血肉模糊,幸好他學過武功,要是換做尋常人,可能這五十板下去已經西去了。
「怎麼樣?惠岩,從實招了吧,這些銀兩是不是你從賑災糧款中偷的?還有多少被你私藏起來了?速速招來!」徐力怒道。
「我,我,我沒罪,是,是你們,陷害,陷害我。」惠岩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還不招?來人,給我接着打。」徐力又向官差吩咐道繼續杖責,身邊馬威急忙攔下,說道:「大人,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我看還是先將其押入牢中,日後再審吧。」
「好,就依馬捕頭之言,來人,先將此人押入大牢,擇日再審。」
接着,徐力宣佈道:「這惠岩真是膽大包天,敢偷這些災民百姓用來救命的錢,來人,把搜到的這些銀兩馬上去購置糧食,分發給災區百姓,此外,再去我府上取出那套青花瓷花瓶去當鋪當了,當來的銀兩也一併拿去購買糧食。」
「徐大人真是愛民如子,那套青花瓷花瓶是您最喜愛之物啊。」馬威隨即拍馬屁道。
「誒,我最愛的是我們歸州的百姓,這些花瓶身外之物而已,你們速速去辦。退堂。」徐力起身回到內堂。
公堂上,百姓們還在議論,本一開始覺得對惠岩的審判有點過於草率,但是後來看到徐力連自己家中的古董也捐出來用於賑災,心中還是對其欽佩萬分。從此,坊間肯定又會多出一則徐大人愛民如子的佳聞。
回到內堂,馬威上前安慰道:「徐大人,這次真的是讓您大出血啊。」
「沒辦法,該舍的時候還是要舍一下,不舍哪來的得呢?倒是這個惠岩,必須要讓他早日伏罪,以絕後患。」徐力吩咐馬威道。
「這個徐大人請放心,我自有安排。」馬威笑着退出內堂。
晚上,牢房中,惠岩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馬威坐在前面笑道:「惠岩,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不在白水鎮做你的逍遙捕快,非要來此插一腳這事,這是你自找的。」說完,拿起他沾滿鮮血的拇指,對着地上的一張罪狀單重重的按了下去。
白水鎮上,鎮長有點擔心地站在鎮口盼着惠岩回來,因為之前送來的糧食早已吃完,再沒有新的糧食送來,很多僥倖從洪災中倖存下來的人可能就要死在飢餓手上了。
這個時候,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從遠處跑來,大聲叫道:「鎮長,不好了,歸州那邊傳來消息,說惠岩捕快被抓了!」
「什麼?走,我們馬上進城。」鎮長聽到之後嚇了一跳,急忙收拾行囊,準備進城,來到鎮口的時候,看到路邊站着兩人,一男一女。
「鎮長,我們和你一起去,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俞沐嫣笑着跟鎮長說道。
「多謝俞姑娘好意,不過這位酌少俠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復吧,還是留在鎮上繼續養傷吧,這件事情交給老叟我一人就夠了。」鎮長看到連酌一壺也來了,婉拒道。
「酌大哥沒事的,已經好了。我們打擾你們這麼久,惠大哥還一直騰出房間來讓我們居住,於情於理,這個忙我們都幫定了,放心,鎮長,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俞沐嫣笑道。
「好吧,那我們抓緊走吧。」鎮長笑笑,領着二人往歸州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