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岳大師在篝火的照耀下,臉色異常紅潤,根本不似先前一副病怏怏之樣。
只見他雙眼緊閉,嘴角上揚,似乎在做着什麼美夢。全身上下散着異樣的味道。
酌一壺急忙起身來到不岳大師身旁,正欲伸手去探查脈搏,但被不貪大師一把抓住。
酌一壺扭頭看去,不貪大師搖搖頭哀嘆一聲:「太晚了,師兄,圓寂了。」
於是,二人靜靜地坐在不岳大師的面前,看着他臉上紅潤顏色逐漸退去,但嘴角的笑容依然掛着,身上生命的氣息已經消失。
「哎,酌兄弟,幫我個忙,將師兄火化了吧。」不貪大師起身去整理好不岳大師的衣服,一封信件不經意間從懷中掉落。
打開一瞧,不貪大師眼含淚水,跪倒在不岳大師身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師兄,你放心地走吧,我一定改掉喝酒吃肉這些壞毛病,回去後繼承衣缽,將少林威名揚光大!」
看來不岳大師是把少林方丈之位傳於不貪大師了,酌一壺心中念道。
二人合作在洞口擺好了一個木柴堆,將不岳大師抬到上面。
酌一壺將火把交於不貪大師,不貪大師淡淡地說道:「師兄,一路走好。」
說完之後,將火把一扔,頓時木柴堆被點燃燒起熊熊大火。
火燒了很久才熄滅,這個時候遠方的天空已翻起魚肚白,借着晨光,不貪大師從火堆中撿出數顆舍利,將其收好,便和酌一壺一起離去。
二人又在林間穿梭了半日,終於成功地出了林子,來到大路上。
二人在四周打探了一番,原來此時已經來到了武當山腳龍山鎮附近,而據傳武當近日生巨變,現任掌門楊明鏡和前任掌門無塵道長都離奇失蹤,門中上下亂成一團。
拋開這些不管,二人來到龍山鎮的無極酒館。對於無極酒館,酌一壺印象很深,當年自己就是在這裏喝得伶仃大醉,被掌柜趕了出去,而後得俞沐嫣付清了酒賬,還施捨了一件大衣,從而牽起了和她之間的緣分,一直走到現在。
可以說,無極酒館是酌一壺人生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走進酒館,一切景色如初,掌柜正以極快的手法算着賬,抬頭瞄了一眼,看到新來的客人竟然是兩名和尚,眉頭一皺,伸手一揮,讓旁邊夥計上去問問。
「兩位大師,前來化緣嗎?」夥計恭敬地上前問道。
「來喝酒的。」說完,不貪大師領着酌一壺徑直走到一張空桌旁坐下。
掌柜一聽「喝酒」二字,本已皺緊的雙眉立馬鬆開轉為笑容,心中笑道:管你是不是和尚,只要來喝酒,都是貴客。隨即眼神示意夥計好好招待。
不貪大師點了三大壇女兒紅,酌一壺覺得不妥,輕聲問道:「大師,你不是剛答應不岳大師不再喝酒吃肉嗎?怎么半日一過便就要反悔?」
不貪大師鄭重其事地搖搖頭,嘆道:「別看我現在傷勢不輕,其實我心裏清楚,深層原因就是許久沒喝酒了,喝了酒我全身精神就會回來,這麼點傷勢也就根本不算什麼。」
酌一壺聽完後只搖頭,這個時候店夥計已經端上了幾盤下酒好菜和女兒紅。
不貪大師端起女兒紅給酌一壺斟滿一碗酒後又給自己斟滿一碗,笑道:「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過的嗎?」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正氣存心間,不懼酒亂性。」酌一壺笑着回答。
「你小子果然聰慧過人,來,干一碗。」不貪大師笑道。
「好。」兩碗相撞,二人一飲而盡。
「好酒!」
「好酒!」
就這樣,二人咕咚咕咚,眨眼間,三壇女兒紅已被喝完,掌柜笑呵呵地親自又來送上三壇,並吩咐夥計照顧好兩位大師。
新來的三壇又再次喝完,不貪大師終於滿意地摸摸肚子,和酌一壺起身離去。
果然,美酒下肚,不貪大師就如換了一個人,全身容光煥,之前的傷勢似乎也一掃而光,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和酌一壺一道往少林方向趕去。
路經數日,二人來到一座村莊旁,只聽見村內數聲慘叫聲傳來,便急忙趕去查看。
幾間茅草屋前,有一群歹徒手持利刃將一群村民圍在中間,其中一人還在擦拭刀上的鮮血,地上一名男子躺着一動不動,脖子處正不斷地往外湧出鮮血。
「現在還有誰敢反抗?這就是下場。」為的一名歹徒指着死去的男子怒道。
村民們停下叫喊,靜靜地對着眾匪徒怒目而視。
「呵呵,看來這次總算學乖了。」說着,一名歹徒徑直走入人群,抓起一名年輕女子就往外面拖去。
女子邊上的一名老婦人急忙拉住歹徒的腳,失聲叫道:「放了我女兒吧,我可以把我們家所有的錢財全部獻上,只求你放過我女兒!」
歹徒一把甩開老太婆,怒道:「你家的錢本就是我的,你女兒也是我的,哈哈哈哈。」
淫笑聲漸行漸遠,歹徒將年輕女子拖到一間房屋後面,離開大家視線。
片刻之後,傳來歹徒放肆地大笑,緊接着是女子的驚呼,然後歹徒的笑聲忽然停止。
「這小子,爽得竟然忘記笑了,哈哈哈哈。」這邊的幾名歹徒大笑起來,而女子的母親已經暈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個人影從空中落下,砸向歹徒中間。
歹徒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名歹徒,褲子已經脫了一截,半掛在膝蓋上,雙眼瞪得頂大,驚恐萬分地望着一旁。
「你小子怎麼了?」有名歹徒大叫道。
同一時刻,另一人已經上前查看,現這人只是被點了穴道,於是伸手解穴。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怎麼解都毫無作用,這人依然表情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個時候,村民中間傳出一陣驚嘆聲,一齊將目光望向剛才那名年輕女子被拖走的方向。
有三個人影從草屋後面緩緩行來,是兩個光頭和尚和一名年輕女子。